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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险是时不时会发生的,她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会带给她怎样的冲击?

    长清哥哥是从来不会带给她如此不确定的感觉的,他在扎合谷有老巫的庇护,莫血也高看他一眼,加上他从来不需要外出执行任务。秦嫣从来没有为他担忧过。

    如今,她发现,她会多一个人担心。

    翟容推她:“大陈在跟你说话。”

    “嗯。”她点点头,翟容也看出她还处在惊恐之中,就不要求她去跟陈蓥说话了。他拍了拍陈蓥的肩膀,示意此事就这般了结了罢。牵着依然挂在他胳膊上的秦嫣,回到柯白岑面前。

    柯白岑身为探洞经验丰富之人,便临时担当起了带头人的作用。

    先给傅大侠和其余同伴磕了头。再命关客鹭他们用火把将这个洞室上下检查一番。万石樽已然落下,即使是唐兵来到,也难以从这门口出去了。须得另找通路。

    这石洞为西北罕见的溶岩地洞,雪山融化的雪水将洞道侵染地冷气森森。众人都是耳目过人之辈,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翟容想找个有水源的地方,道:“雪山暗河在石壁对面,不知能否走到。”

    柯白岑则一心想着带众人出去:“既然有暗河,只怕会有个出口。”古楼兰与汉朝关系很好,很多建筑的构造和设置,都来自于汉人手笔。柯白岑方才能够将大家引入那个万石樽下,就在于他始终自信:他们来的路,是地震引起的大裂缝,并非人力打造。而那个密室则是汉朝楚大匠的手笔,一定会有人工做好的出路。

    柯白岑说:“我们现在就去暗河那里看看。暗河地势蜿蜒险曲,如果有出口处,也可能完全沉在地面之下,难以凫水出去。我们要保存好体力。”

    众人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此刻唯有跟着暗河走,方能有些希望。这洞是岩溶之洞,经历过地震大片坍塌。洞中根本没有多少平整可走之路。

    长洞没有尽头,众人也难以掐算时辰,不知在那幽深洞穴中走了多远,爬了多少忽高忽低的巨石深坑,那雪山融水而成的暗河终于在面前出现。

    他们六人为了节约木材,只用一枚火把,蹲到暗河边照了照。

    暗河有两丈之宽,对面一排漆黑石壁直到洞顶。河岸这边,也是巨石危崖,需要攀爬才能靠近水边。秦嫣跟着翟容爬到暗河边,翟容先低头闻了闻水的味道,确认水没什么问题才开始解了发髻清洗。他的脸上本来就滚满了夕照大城的黄土灰泥,先前又浸透在傅大侠的鲜血脑浆中。需要好好清洗。

    秦嫣的裙边也是一团团乌黑的血污。

    此刻,追兵不会过来;这暗洞中也貌似并无什么可怕之物。秦嫣暂时放心,一边搓着自己的鞋子,一边偷偷掉眼泪。

    翟容听得出她在哭,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若若。”

    秦嫣感到翟容扶着自己的肩膀,忙收了眼泪。

    翟容说:“不哭了。”

    “嗯。”秦嫣摸出身上的水囊,倒在手心里,拿水擦着眼睛。

    翟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蹲在水边,拿过她的鞋子,帮她搓洗干净。然后用内力震干鞋子,交到她手中:“穿上罢。”

    秦嫣拿过来穿起,翟容问她:“有没有何处受伤?”

    “没有。”秦嫣摇头。

    翟容说:“我记得你被火把烫了一下?”

    “那个已经不疼了。”被他一说,她顿时觉得大半条胳膊都火烧火燎地剧痛起来。被火烫伤的疼痛,远远超过普通的擦伤。她连忙将手臂藏到身后去,翟容将她的两只胳膊拉出来,捋起袖子,借着远处关客鹭他们那支火把的余光,看到了她胳膊上一片可怕的燎伤。

    翟容取出自己带着的伤药,给她慢慢涂着。可惜被烧伤太严重,涂了也没有多大用处。翟容低头看着那片红褐色的伤口:“是我害你落到这种地步。”

    “没有,是我自己愿意的。”秦嫣收起胳膊,拿袖子拉好,“我自己上来的。”

    翟容用力揉揉她的发顶。

    方才激战中,她头上的簪子又掉了。披着一头长发,被汗水血浆,黏糊地一团糟糕。

    秦嫣抬头,在远处微弱的火光中,她看到翟容的颧骨处擦伤了两片。是他钻在万石樽下救她时的伤口。她指着他的脸:“二郎主,你脸上也伤到了。”她伸手去拿他的药,旋开药膏的扭盖,“我帮你涂。”

    翟容就让她涂,她擦完伤口,十分担忧地将药还给翟容:“二郎主,你会不会毁容啊?”

    翟容摸了摸自己伤口的形状,嘶嘶了两下,笑道:“是不是很像多长了两只眼睛?”

    秦嫣仔细一看,还真是有点像。而且被他这般一比方,简直成了挥不去的阴影。气道:“丑死了你还笑!”

    第57章 密道

    “不许说四个眼睛的事情, 丑死了!”秦嫣看清楚他只是刮了层浮皮,气呼呼道。

    翟容举手告饶:“我错了,不敢了。”

    两个人说说话, 悄悄打闹一下, 秦嫣方才被压在万石樽下造成的惊怖,就慢慢退散了一些。

    关客鹭管着的火把映着暗河, 给河面带来金光片片如鱼鳞。

    秦嫣低头看着地面,她说:“你看, 这里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般。”她抹开厚厚的尘土, 尘土之下, 露出一大片焦黑的石面。仿佛是旷野外被天雷滚过一般,一层足有两个铜板厚的焦黑石屑,一摸手心都黑了。翟容也摸着, 道:“这里难道被大火烧过?”

    翟容正摸着着片焦土,秦嫣发现,河对岸那黑色如墨的浓暗处,缓缓出现了五六个小小的蓝色亮点。

    秦嫣“噫!”了一声, 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那小亮点如遥远夜空的星光,明灭闪烁着。

    翟容听到她的声音,转过来。

    只见数点幽蓝, 渐渐变成萤火虫大小,在空中曼妙飞舞出来,忽起忽伏,光点上下对称。仔细看去, 那萤火般的光点舞动中,将倒影落在暗河上,蓝色荧光与河面清水两两相映,如诗如幻。

    秦嫣问:“那是什么?”

    翟容眯着眼睛端详了一番那些星点,秦嫣问:“是磷火吗?颜色不对啊。”

    翟容确定了:“是明月珠兰。”他对秦嫣道,“以前我哥嫂一起种过这个花。”他摸着手下的那片厚厚尘土下的焦石,转身对关客鹭道:“小关,把火把丢下来。”

    关客鹭将手中燃烧的火把扔下来,翟容顺手抄住,他在暗河边走了一通,靴尖在河岸的乱石上一顿踢扫。秦嫣问他:“发现了什么?”

    “好多明月珠兰。”翟容感叹,“开起来一定很绚烂啊。”

    “这花又不长这里,你刨这里干什么?”

    “它长在河对岸,花开成熟的时候,会把种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