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堵,是永远治不了水的。”她说:“我只最后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在晚上给他打电话。”
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都坐在电视前面守岁。
尹天成只在吃饭的时候瞄了几眼就回房间,无聊狠了,拆了她妈妈从国外寄来的新衣服穿上身,站在镜子面前转一圈,又脱了下来。
杨思语在微信里直播放烟花,中途诱惑尹天成一起来,她摇了摇头说害怕冷,倒是将窗子开得更大一些。
杨思语朝她眨了眨大眼睛,说:“那我不跟你多说啦,我还要跟谢家俊视频呢!”她喜不自禁:“我们前几天刚刚打过电话呢。”
尹天成点点头,说:“恭喜啊。”
杨思语嘿嘿一直笑:“哦,对了,祝你生日快乐哦。话说你生日还真的大得吓人呢,大年初一哎,全国人民都一起放假给你庆生。”
尹天成挂了视频。
炮竹随着年的倒计时,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尹天成撑头向外看了会,最终选择洗过澡后早早的上床。
睡是睡不着的,拿着手机来回的划,只是无论开关过几次,最后都落到通讯录里同一个人的名字上。
她再三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给他拨过去。催促的铃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凌乱,焦急,又怎么盼都盼不到头一样。
终于有人接起的时候,她一颗心更是直接蹦到嗓子眼,犹豫着该喊他向先生还是向时晏的时候,那头的女声说:“你好。”
身子一下凉得透彻,尹天成这才想起姑姑说起过的那句话,不要在晚上给他打电话……方才的雀跃已死透,她说:“对不起,我打错了。”
女人说:“没有打错,你找时晏是吧,请你稍微等一会儿,我现在去喊他。”她边走边嘀咕:“不知道有没有洗好澡。”
尹天成仍旧说:“对不起,是我打错了。”便匆匆挂断扔去枕头下,躺下来的时候,心仍旧砰砰跳,心想还好没有更尴尬。
另一头,女人看着熄灭的屏幕一阵纳闷。
明明留着备注名,为什么要说打错了。
她又笑,想向时晏最近更恶心了,居然会称呼人为“宝贝”。
向时晏洗过澡出来的时候,向诗颖正被电视里的相声逗得哈哈笑。瓜子嗑了一整盒,洒了好一些在沙发上。
他一脸嫌弃地掸去垃圾桶,一屁股将她赶到旁边的贵妃椅,自己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间。两个长胳膊撑在膝盖上,抓着条毛巾擦湿头发。
向诗颖一边耗子似的咔嚓咔嚓嗑瓜子,一边看着向时晏发怔,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说,一张嘴又忘了。
唐朝除夕夜里也跑出来找向时晏一道浪,此刻厚着脸皮倚到向诗颖身边讨东西吃,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要在国内找事做吧?”
向诗颖头一点,说:“已经找着了。”
“这么厉害,什么地方高就呢?”
“上学校当老师,刚刚签了三年的合同。”向诗颖略显得意地朝人一扬眉:“崇德女校听过没,工资还不错,以后用钱可不用看我哥脸色了。”
“崇德啊?”唐朝忽然贱兮兮地笑:“这地方我可熟。”
向诗颖知道这是个不正经的,骂道:“不要脸。”
“越大越没点礼貌。”唐朝拍着她肩指向向时晏,说:“我是沾了你哥的光,他对那地方才是真熟,对人更熟!”
向诗颖对向时晏那点桃色新闻一点兴趣都没有,朝唐朝哼了哼:“你们这些男人啊,就知道打无知小女孩的主意。”
唐朝说:“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你哥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这就有趣多了,向诗颖凑过去问:“怎么说?是被人甩了还是怎么着,我哥他伤心了吗,他现在还有心吗?”
唐朝反倒讳莫如深起来,说:“这种事嘛,你自己问他咯。”
向诗颖一张求知的脸转过来时,向时晏已经扔了毛巾站起身,说:“无聊,你们能不能一个早点睡,一个早点走?”
唐朝耸一耸肩:“还没说就开始焦躁了。”
向诗颖跟着一道笑。
向时晏无奈摇头,抄过一边桌上的手机,随手翻了下,忽然皱眉又转回来。向诗颖一下回过神:“刚刚有人找你来着!”
向时晏扫过她一眼:“以后别随便动我手机。”
一句话唬得向诗颖跟唐朝都懵了。
唐朝问:“刚刚谁来电啊?”
向诗颖一摊手:“谁知道,我新来的。”
向时晏疾步往楼上走,一头扎进自己房间,手拨在那名字上踟蹰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拨号。
尹天成没让他久等,只响过几声,就将电话接起来,声音还是软软柔柔的,说一声:“喂?”
向时晏拉开椅子坐进去,问:“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在洗澡……现在洗好了,有事找我?”
尹天成说:“不小心按到的。”
“……”向时晏说:“哦。”
……
“以后别再不小心了。”
短促的对话没过几句就进行不下去,耳边仅有炮竹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知是从她那边来的,还是从自己这边。
他起身去关严窗户,又拉好窗帘,还是略带烦躁地说:“怎么还不禁放这玩意,又要一连几天都有霾。”
她低声应和句:“是的。”
向时晏终于厌倦了她这副态度,问:“你到底有事没事,有事的话快点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她仍旧是喏喏,向时晏不耐烦地要点挂机,倒又被她一句话拉回到通话里。
“向时晏,”她小声说:“今天是我生日了。”
向时晏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数字钟,时间刚刚零点过五分,他叹一声气:“嗯,真的,生日快乐。”
尹天成说:“我十八岁了。”
向时晏道:“欢迎来到成人世界。”
她似乎笑了笑,声音却是冰冷冷的:“以前觉得十八岁很了不起,灰姑娘会变公主,南瓜变马车。刚刚我等了等,却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向时晏问:“你想有什么改变呢?”
人不就这样,以为长大可以解决一切,却发现长大之后有更多事等着你解决。早知道烦恼只会越来越多,还不如当时就不长大。
“我也不知道。”尹天成顿了顿,问:“你十八岁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他的十八岁?父母双亡,家贫如洗,身后还跟着一个拖油瓶妹妹。为了念书一天要打三份工,有时饿得一头扎地上,到现在额角还留着疤。
不像对面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姐,唯一的爱好是玩一场恶心的游戏,游走在一个又一个人之间,只为了证明自己是被上天偏爱的那一个。
偏偏小姐还强说愁,又或者,这是她又一次别出心裁的手段?
他比方才更燥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