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了竹屋的门。
“玉书!你出来!”他并没有进去,只在门口叫嚣着,我有些看不过去,这人打一来便跟个匪类一般,玉书那个身板,真叫他踹了可怎么办?
“别急,我们来不过是了解情况,不要冒然出手。”卜定的声音适时响起。
话音刚落,里边便传来脚步声。玉书那覆着面具的脸露出来时,锦衣男子倒是怔了一下,而后脸上带了些讥讽的笑:“玉书,你以为,逃出了佟府,便没有事了?”
玉书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沧桑,带了些挫败:“你到底要怎么样?”
“呵,好一幅姿态,别以为你这般我便会放了你,跟佟爷我回去!”
“唯独这一桩,我不能答应。”
“你说什么?!”那男子已经濒临暴怒,伸手一指那燃着的火堆,“不想看是吗?好啊,你烧,我明日还给你送过来!日日送!”
玉书忽然抬起头来,声音更是悲凉:“你已经这般做过了,你忘了吗?”
“你!”那男子似是气极,已经不欲多说,上前便拽了他的手,“今日,你必与我回去!”
玉书挣了挣,却没有挣开,被那男子拖拽着往外跌跌撞撞而去,我紧跟着追上,快至桥头,那玉书终是甩开了男子的手:“佟钊!”
叫佟钊的男子回过头看他,眼中还盛了怒气:“怎么了!胆子肥了是吗!”
“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叫我回去是吗!”
“不要与我说废话!佟爷我说到做到!你今日是回也要回,不会,哼,也要回!”
“那……如果我是这般的,可也要回?”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那薄薄的银面撤下,一张狰狞的鬼面便这样生生展露在面前,我纵不是第一次看,却仍是觉得难以面对,不觉后退了几步,而佟钊,也似傻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只有玉书微微挑起嘴角,仿佛在宣誓着胜利……
第五十七章 劫数
空气都似是静默了良久,忽而佟钊撇嘴一笑:“你这把戏,越发孩子气了些,画了张鬼脸,老子便就能放了你吗?告诉你,玉书,你这是做梦!给爷回去!”
说罢又要过来拉玉书,后者却是一个错身闪开了去:“佟钊,你看好了,这是真的,不是我随心画出来的。”
佟钊没有说话,可是我能感到他身子微微的颤抖,片刻,他猛地伸出手去,狠狠擦上玉书的脸,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好你个玉书,我佟府便这般入不得你的眼,要教你这般糟蹋自己!”
“那也是好过,被你糟蹋。”玉书冷冷开口,却语出惊人。
这是……这是……我重新望向佟钊,他面上颜色,更是复杂,本是肆意大笑的嘴角复带上了讥讽:“呵,有你的,挺有骨气啊!当初爷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烈性子!”
不提还好,一提,玉书身形一震,也带了些怒气,他往后退了一步:“佟爷还是回去吧,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玉书担待不起。”
佟钊也不再去拉他,他身材高大,纵是玉书已是不矮,他却也是要俯视,颇有些居高临下:“你担待不起的,可不止现在这一桩!”
他几步上前,将玉书的下巴紧紧一捏,逼得后者不得不看着他,玉书倒也是不卑不亢,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佟钊忽而将他一甩:“爷警告你!两日之内,必要给爷把这脸给变回来!”
玉书被他摔到了地上,扶了那竹桥的柱子才不至于更狼狈,也不去看那人,脚步声远去,这会,带了十足的火气,感觉这竹桥都似晃动起来。
便是这么一摔,玉书的嘴角已经带了些血丝,他一手撑在地上,也不起身,倒不知想起什么,竟是吃吃笑了,而后扶着那桥柱,缓缓立起身子,抬手擦了擦唇角,转身往竹屋走去。
我怔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隐隐猜出点端倪,却终究是抓它不住,也不明白卜定叫我来这人界,为着什么,难道……是为了看他们吵架不成?
那走在前头的人突然又回过身来:“两位仙人,热闹也是看了,又何故继续藏着掖着?玉某不至于面皮这般薄,现身又有何妨。”
我有些尴尬地咳咳几声,卜定倒是镇静得狠,轻轻一挥,牵着我往前头去,玉书的眼神停在我们牵着的手上片刻,嘴角又是一牵,如若是他原本的样子,总该是个很美的图卷,只是而今他这般脸面,倒是叫我觉得有些恐怖,便抽回了手来。
他应是感觉到我的态度,抬起手,将那银面又覆到了面上:“二位仙人既然从韶光居跟到了这里,想必不是来看个热闹这般简单吧?有什么话,屋里说罢。”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答,便往前去了,路过院里的那烧着的书丘,此时已是一堆黑灰,走过带起的旋风扬起的黑尘叫人有些呛得慌。
“那个……玉书,要不先把这儿收拾下。”我唤了他一声,他头也未回地答:“不必。”
我便也只能跟上,这儿说是屋子,其实甚是简陋,里面也没什么摆件,便就是一张矮几,几张草席,一处睡榻罢了。
玉书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兀自坐在了矮几前,卜定拉着我坐在他对面,只见他与我们倒了两杯茶水递来。因是无人说话,加上确实有些口渴,我便接了来灌了下去,倒是不吹,这茶是不错的,喝惯了花茶,偶尔喝些绿茶,倒是别有风味。
只是其他二人,似是没有这赏茶的心思,竟是对着默了许久,还是玉书先开的口:“二位来此,是来拿回记忆的?”
“那倒是不必,你那记忆,自个儿会回去的。”我捅了捅一旁许久未说话的人,想他说个几句,这气氛确然有些尴尬了。
卜定终是放下杯盏,淡淡道:“你如今这般待着也是不快,又何必执着于人界。”
这是何意?那玉书却不意外,平静道:“那日在韶光居见着你,便觉得你……也罢……而今承天帝君许久未现身,玉书伤了元气,便是回去,也无事可为。”
“纵然是再几个千年,你这般下去,到底是无用。”卜定抬眼看了看这屋子,“躲得了一时,又如何能躲得了他一辈子。既然便已是生生世世,又何必纠结这一世。”
玉书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玉书曾经发过誓,只要他在人界一世,便护他一世。”
“算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