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去,还是不去,主子都会自责,他只是不想主子做这般抉择,轻易怪得自己的身上。”
我自然……是知道的,正是现在知道了,才觉得心里乱的很。还有……一丝莫名的威压。
“连姒,我方才没有瞧出那酒水有什么问题,你在外间也听着了,你觉得如何?”
她低了头,眉心的一点紫色闪现,思索了好大一会,才道:“连姒觉得绿羽不是无理取闹的。那酒是从冥界来的,施了些法术,也是可能的。毕竟……那是沉仙酿……”
“沉仙酿如何?”我从不知晓它的奇特,只知道是个美酒,可也便只喝过几次罢了。
“按说主子酒量不浅,却每每都能与孟姑喝醉了去,讲真,便是连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若真的有问题……卜定必不可能叫我喝上一口。”我说完这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些什么,便改了口,“东鬼帝那般护着孟姑,怎么会对她的酒做什么。”
连姒却是笑了:“所以,这些问题,主子为何不好好去问问卜定仙人,来散什么心呢。”我剐了她一眼,只觉得瞎子确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若是能开得了口问那个在床上躺着的,还来问她做些什么。
没听着我回答,她复加了一句:“我闻着血腥气,莫不是主子又伤了他?”
“连姒……你如今,胆子更大了。”
“主子谬赞。”
“哼……”下界的场景有些熟悉,我甚至还能记得那竹屋里,卜定贴我很近,偷眼瞧着玉书和佟钊,只是几日,那里便荒芜了,“连姒,你原也是虚玉元君,可也知道孟姑与鬼帝的事情?”
“孟姑在天界的时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她原也是个闲散人,听说是自请去的冥界。”连姒想了想,“其实,鬼帝倒是曾去过天界寻她,只是那时候,孟姑并未答应与他下来,直到后来……嗯……他们都说孟姑是舍不得那沉仙酿。”
“你这般说,我听着倒觉得变了味去,难不成是鬼帝在那酒水里下了药才哄得孟姑跟去了冥界?”
“噗——”连姒怕是太过激动,口水都差点喷上我的脸,“主子,你觉得,鬼帝是那样性子的?”
我回忆了一遍那张千年冰山脸,外加拒人千里的冷气焰,也觉得自己说笑了,不过……
“鬼帝许是对别人不会,对孟姑……可是说不清的……”我不知道爱情能叫一个人犯傻道什么程度,但是会任由孟姑将冥界变成一片粉色海洋,鬼帝必也是个痴的。
我正想着,胳膊却被拍了拍。
“主子,你闻着什么味儿没?”连姒忽然嗅了嗅。
“你如今怎么跟阿善一般,桃止被传染了,你也是吗?这儿离地远着呢,哪里来的香气?”
“这是一个大厨的直觉!”连姒推了推我,“快,主子快下去,那边一定有好吃的!”
“你有银子吗?”
“没有……”
“不若我们下去耍个把式攒一点?”
“主子……我如今每日可都是自己晒了花茶换的钱,光是买食材就不够了……”
“……”
“主子……”
“好好好,买!”
第七十二章 我腰很好
于是我便与连姒抱了两袋子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回了韶光居,阿善老远便奔了过来,围着连姒打转转,对着她手中喷香的栗子直叫唤,连姒温声安抚着它,剥了一粒出来捏成小块蹲下身子,阿善便用湿润的小鼻头蹭着,而后吃起来,哼哧哼哧的,看样子是好吃的。
“连姒又寻了什么好吃的?”我这儿的人啊,如今都养了个好鼻子,这才落地多久,幺火都闻着了,“这是什么?”
“这是糖炒栗子,剥了壳便可以吃的,你带一点去跟虫召吃吧。”连姒将手中的纸包递了出去。
幺火推辞道:“算了算了,这是阿善的,给阿善吃吧,我拿主子这包好了,你听阿善叫唤的。”
许是为了配合,那黑狗当真又汪了一声,连姒笑了笑,摸了摸那撮黑毛。
幺火转而向我,我想了想,便抓了一捧给她:“你与虫召不是才吃的木莲豆腐,哪里来的肚子装,少吃点,你看你最近都胖了。”
“主子唬我的吧!虫召还叫我多吃点呢,说我脸圆圆的才好看!”幺火还是那么天真,叫我怎么说,她倒是还捏了捏自己的脸复加了一句,“再说,那木莲豆腐根本没什么分量!我与青米吃完跟没吃似的……”
她骤然收了音,我也失了与她玩笑的心思,青米……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主子,你莫要不高兴了,幺火就跟阿善吃一包好了,幺火胃口小的,没关系,主子多吃点,主子最近都憔悴了。”她小小声地劝我,往阿善那边挤了挤,以示决心。
我费了点劲才扯出个笑脸,拍拍她,转身往那人的房间去。路过那乌桕树下,矮几上仍放着茶壶,只是里边空的,什么也没有,自是没有满园的茶香。
我推了门进去,因是在园子深处,这里更显得安静。突然想起来,他来了这么久,我其实并没有来过他的院子几次,只是命虫召给劈出一处屋子来,具体什么样子,我却从未在意过,此时看了,竟是发现他屋前屋后都是空荡荡的,独独那一处屋子,显得有些单薄,不似我那处的繁花似锦。
卜定躺在榻上,高大的身躯此时却是有些蜷曲,睡得似个婴孩。我走近了去,他也并未醒来,只面上还有些汗珠。我扫了他身上一眼,并没有盖什么,之前的衣衫已经换了,难道是热么?
我覆手过去他额上,却是十足的冷汗。向来我只知道他受伤了便一个人闭关调养,而后便又神气十足地出现在我面前,向来……我都不知道……他病着的样子。
要给他输入真气么?要让他温暖点么?还是……还是喊鬼医来?不对,他一直都是排斥鬼医的,那要怎么办?
手下的人忽而皱了皱眉头,动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抽回手,却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而后缓缓睁了眼,他便那样眯着眼看了我半晌,我不知道他可是真的清醒了,也未说话。
他眼中朦胧带了些水汽,越发地莹亮,不知过了几盏茶地功夫,那人才带着笑意道:“你还要看我到什么时候?”
“啊……我……我……我给你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