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刻意避嫌,虽仍是一处草庐,却与那紫弗的地方相隔甚远。
因此我便也一路上见着了这青丘的景象。说来奇怪,这里到处是绿草如茵,还有一些藤蔓编织的桌椅,却是除了那藤蔓上的紫色花朵,全然不见别的花色,若说这里美,倒委实是无趣得很,也不知常年对着这色泽,可是会厌。
“紫钊,紫府先生很喜欢紫色吗?”我想起来他们的名字,不觉好笑,“难道就因为你们姓紫么?”
紫钊停下来,为我推来一扇草庐的门:“仙君,我们青丘人……并不姓紫。”
“啊?哈哈……那你们怎么都……”
“青丘人也是各有名字的,只不过因为我们以紫为尊罢了。先生是青丘几万年来位分最高的元君,故而称其住所为紫府,才唤他紫府先生。”
“那你又如何唤得紫钊?”
“只因我醒来时,便是在紫府罢了,先生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不然以紫钊的修为……又缘何能这般唤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一直以为的都是错的,便也就打了个哈哈过去了:“那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仙君请——”我跨进自己的草庐,出乎意料,我以为定是也如同紫弗的房中一样,却不想入眼竟是满屋的晶莹剔透的花儿,各色各样,便是那烛台也是桃枝的样子,只是即便是这般多的花儿,仍旧是没有味道的,我惊诧地转头看紫钊:“这些花……”
紫钊似是也很奇怪,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这屋子是先生直接指给我的,我从未进来过,原来这里是这个样子。”
我复去碰触那些花儿,娇艳欲滴的样子,虽是无香,却甚是可爱,于是对紫钊挥挥手:“无妨,这个屋子本君喜欢。”
“那仙君好生参观下吧。”他转向一直沉默的皿柒,“皿柒公子的房间在后边,委屈公子与我一处了。”
皿柒抬眼瞧他:“我与主子一处便好。”
紫钊不依:“公子说笑,男女有别,虽说我那草庐不如先生那儿的好,也是大得很,容留公子还是可以的。”
“那我与你先生一处住。”皿柒出口惊人,任是我也不觉看向他。
“那个,皿柒,便就委屈一晚好了。往日卜定的屋子还比不得这儿呢。”我劝他。
他顿了顿,无奈道:“主子,皿柒不是因为屋子不好。”
“是是是,我知道,本君保证,绝对没有问题。你便与紫钊过去吧。”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明白他担心什么,但是再如何,我也不傻,明白那紫弗是不愿意当着皿柒的面与我多说的,既如此,也只好叫他离远一些,毕竟……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皿柒眼色深沉看我半晌,终于扭头出去,紫钊已经在门边等了许久,这才领了他往另一处去。我仰躺在睡榻上,看着那花瓣状的风铃飘来荡去,险些睡过去。还好有风吹进来,叫我清明了许多。
推开一扇窗户,外边已经有渐渐有了霞红,那整片的绿茵皆是染上了金色,好不壮阔,这是韶光居所没有的景象。
冥界周边的天色都是阴沉的也不会看到这样的落日,我那院子里皆是花花草草,更是看不到这样毫无遮挡的大片草地。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儿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屋前的空地。我放眼望过去,那原型的空地上是都没有,像是与周遭生生隔开一般。
远处有隆隆的响声,应是紫弗还在修补那结界吧……我从袖中摸出那把扇子来,虽只是那么一扇,却是叫他那般紧张,我该是没有猜错,这把扇子并不简单。
“主子。”皿柒立在草庐前,应是打算进来,见我趴在床前,索性便直接往窗棂这边来,“这扇子不一般,主子应该知道了。”
我擦擦鼻子,许是坐在风口里久了些,竟是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不,你错了,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不过看它威力不小,应是个神器。”
“主子莫要站在风口里吧,这儿空旷,风大得很,比不得韶光居,若是受了凉可不好了。”他伸手替我关了窗子,然后从门口进来。
我瞧着他:“你认识这把扇子吗?”
“认识,但是……也只是样子有些相似。”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扇子,只接着说道,“我原以为它是鸢尾扇,然现在看来,又不像。”
“鸢尾扇?”
他点点头:“也是九大神器之一,不过主子打开扇子的时候,那威力虽大,却不是鸢尾扇的气息。”
“开始你也错认了是吗?”我提醒他。
皿柒抬起头来:“虽说皿柒是器灵,但皿柒只是血染砚的器灵罢了,其他的神器纵是有感应,也不会太过强烈,而这扇子很奇怪,隐隐有些熟悉,走近了却并非如此。”
“不是鸢尾扇……那能是什么呢?”我转着扇子,看着那扇柄上的“瑶”字,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主子,你看到前边那块空地了吗?”
“嗯?看到了,怎么?”
“皿柒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不瞒主子,皿柒如今能够记得的也多有模糊。”
我讪讪笑了笑:“说起来,都说我曾擅自启动了那无妄之阵,你既是神器之一……定也是受了波及的……”
“皿柒不是要怪你,”他垂下头,“主子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唉……你的房间可是去看了?满意吗?”我换了话题。
“皿柒在哪里都住得惯的,也便是一天的事情。说起来……重新跟着主子以后,倒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天空。”他抬起头来,看得仔细,“往日里我也曾日出日落陪青米看过,想想……已经许久了。”
是了,韶光居不分日夜,可是这里却有。我感叹了下,觉得卜定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为何不去下界重开韶光居呢?以往也是个懒的,哪里醒便哪里开了,也不知道多探几个地方,啧啧。
外边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天边也似是安静了许多,折腾了一日,方才又被风吹醒了,身子有些乏了,便打发了皿柒,关门躺下。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竟是久违地做了个梦,梦中我跌跌撞撞地走,拉住了一人的衣袖,那人将我推开去,因是太高,我有些攀不上,便就着着一推坐了下去,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头都疼得不像样子,整个人都是虚浮的,有一股子燥热,胸口有些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