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曾放手,甚至就势将我往下又按了些,我伏在地上,脸磨着地,纵是我睁大了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不远处的一粒,我想抓住它,可突然一只脚伸了过去,碎裂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女人的冷哼。
勾陈……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是,我能感到她浑身暴涨的真气,一瞬间,周身劈吧的声音此起彼伏,她竟是碎了我所有的珠花。
“勾陈!”我奋力挣扎起来,脸蹭在地上刺痛,但我顾不上这些,只拼着最后意思气力甩开了那两个仙婢,攥住了身前那女人的衣角:“勾陈!你还给我!”
“还给你什么?”她一脚将我踹了出去,腰撞在天柱上,令我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哼,还你?”她手中执着一朵莹白,悠悠转着,我死死盯着,那是最后一枝了,然反噬得太过厉害,我爬不起来,只能这般看她动作。
勾陈打量了那珠花半晌,挑眉看我:“这是帝君的术法,还你?帝君是本后的夫君,你戴着别人夫君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她凑近我一些:“难道,不该是你将它还与本后么?”
“那不是……不是你的……”我吐出一口血来,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再跌倒,“那是卜定给我的,是我的!什么帝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那死去的未婚夫给我的!”
“未婚夫?”她眯起眼睛,“哦……原来,你还爱上了帝君的修炼载体啊,啧啧……真是稀奇啊……未婚夫?”
“啪”本已经破了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疼起来。
“这一巴掌,是叫你认清楚,这里,没有你的未婚夫!”她骤然将那珠花狠狠摔在地上,“你要找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懂不懂!”
我却是突然想笑,原来,她不过是个善妒的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词来,原来,她对我的嫌恶,不过是因为她记恨罢了。
那莹白的珠子蹦跳着,弹上了殿门,最后又蹦了几次,终于停在了门前。可笑,勾陈……好啊,趁着本君受了伤,这般待我,勾陈……
“怎么不存在?”我努力笑起来,即便是脸面扯得生疼,我却是不能输,“我那韶光居可做不得假,那里还有卜定留下的所有东西,如何就不存在了?你占有你自己的夫君好了,管得我做什么!”
她似是没料到我会这般说,一时愣怔,待反应过来又是一掌甩来:“谁允许你与本后如此说话的!”
我刚要反唇相讥,却听那殿门吱呀打开,那人自里间跨出,脚边便是那粒莹白,一只修长的手将它捡起。
第九十九章 废膝
“帝君”“帝君”两个仙婢跪下。
“玄掣。”勾陈唤了一声。
他点了点头,却是走到了我面前,将我撑在地上的手执起,我想挣脱出来,他却是攥得十足地紧,叫我摆脱不得,掌心一凉,那粒莹白珠花便躺在我的手上。
“玄掣!”耳边是勾陈的愤怒。
那人放了我,重新站起来:“教训得差不多了,便叫她留一个遗物……纪念亡夫好了……”
“可是她擅闯了承天殿!”
“你教训得难道还不够吗?她那膝盖差不多是要废了。”那人只这般淡淡道,“你是本帝的妻子,自是要以德服人。”
此句说完,勾陈终于未再说话,我抓紧那小小的一粒,不想再看他们。
“你们,将她送去石锦仙君那里。”那人吩咐道。
“是。”
我甩开她们:“不用,我自己会走。”扶着那天柱,我缓缓站起来,只是纵然我抠出了血迹来,终是未能直立起来,那人说得没错,这膝盖,算是废了。勾陈……当真好狠的心啊。我竟是不知她何时用的法术。
再次跌落下去,我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诞,荒诞得我想将这一切都毁掉,脑中一片混沌,似要炸裂。
“帝君,紫府先生请见。”
眼中灼热,浑身都似被炙烧一般,远比膝上更痛。恍惚中,我看见一袭紫影蹲在了我身边,一只冰凉的手贴上我的额,他说:“韶光,我们回家。”
“回家?”我想了想,“不了,我没有家了,韶光居里不能住了。”
“我们去找石锦。”
“石锦……师父他总是骂我,这般回去,他定是又要骂我了。”
“不会的,乖。”
感到自己被抱进一个怀抱之中,一个旋身,却又停住。一个淡漠的男音想起:“紫府先生这般从本帝殿中将人抱走,总是不好。”
“帝君意欲何为?”
“命人将她带回便好。”
不要,我不要再与这承天殿里任何人有接触,我不要了,我认怂还不行么!我揪住紫弗的衣领,他低头凑近我,我用尽力气告诉他:“就这么走,我们……再也不要回来。”
“好。”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我们,一路风驰电掣,我突然觉得安心,也释然了,他确然不再是我的卜定了……卜定,不会容人这般待我。掌心里有一丝凉意,我将它贴近胸口。卜定啊……你可还会回来?
再次醒来,便见到幺火在我榻边哭着,抽抽搭搭的,我想抬手摸摸她的小脑瓜子,却发现指尖一动就疼,只得放下。珠花?珠花呢?我艰难地转了头,看向另一只手,仍是握着的,还在……便好……
这感觉很奇怪,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主子!”幺火抱住我在外的胳膊,“主子!你怎么会这个样子!我们不回去了吗!幺火不要在这里,主子在这里不高兴!”
“幺火……”我一开口,嗓子干涩得不行。
“主子。”她眼泪汪汪看我,“主子吩咐。”
“看到你们,真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仿佛看到了她,便回到了我的韶光居,有了主心骨一般,我想笑,可是脸上甚是僵硬。
“主子别摸,”幺火拦住我,“哪个人,究竟是哪个人这般大胆!将主子伤成了这样!”
“皮肉伤而已。”这些又算什么,与心里的伤口比起来,这些不过也就是别人肆意张扬的作证罢了。
“主子,”我抬起眼,虫召捧了杯茶水与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哼,回去送死?”石锦气哼哼进来,立在我榻前,瞪了我半晌。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