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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出来云笙在南馆待过的,他闻了闻,没觉得云笙身上有任何脂粉的味道,就跟普通人一样。

    “陶郎,昨日多谢你了。”

    “哎,不用谢,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路人,一起上路,有个照应。”

    “元郎和苏道长呢?”

    “阿遥出去采买了,明日要上路,得备些物品。苏还……应当跟在他身边吧。对了,苏还这个人,说话不好听,你不理他就是,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来的,他怕元遥。”

    云笙点头道:“能与你一同走我便心里快活了,苏道长说话虽难听些,于我而言,并没有多难受。对了,方才从你房中出去的是……”

    “哦,那是我的小仆从,会跟我们一起上路的,还没给你介绍认识呢,叫阿柏。他昨日睡得早,你没见着。方才跑出去玩儿了,待会儿等他回来,让你认识认识。”

    “跟你一起睡么?”

    “有时会跟我一起睡,呵呵……”

    哎,不对!陶惜年答完才觉得云笙的话问得怪怪的。如今的阿柏是个十三四的清秀小童,自己每日同他一起睡,元遥和苏还知道怎么回事儿,可云笙不知道啊,在他看来,阿柏就得是自己的那什么了……

    陶惜年想再说两句,可总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想想还是算了。不过云笙也没有再接着问,而是与他说起了琴谱。陶惜年乐了,云笙出门还带了琴,他路上无聊,能借云笙的琴来解闷。

    阿柏上了街,左看右看都觉得很新鲜,买了两串糖葫芦,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好不惬意。手里还剩了好几个铜板,够他再买几串糖葫芦,头一次手头有钱,他心里很是快活。见前面有人耍猴,他也凑过去,跟着人群拍手叫好。

    一场猴戏结束,众人一阵推搡,阿柏被挤出了圈子,糖黏在衣袖上,黏糊糊的。他一阵懊恼,伸出舌头舔了舔,摸了摸袖子里的暗袋,剩下的六七文钱竟不见了!

    虽说六七文不多,可他好不容易拿到零花钱出来玩,还想给道长带糖葫芦和绿豆糕回去呢。

    他急红了眼眶,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往远处走,便往那处追去。忽的重重撞在一人身上,他抬头看去,竟是苏还!他往一旁看去,元遥也在,两人手里都提着不少东西。

    阿柏急道:“大和尚!苏牛鼻子!那贼偷了我的钱!”

    苏还一愣,再仔细一看,认了出来,“哦,你是绿毛小妖精。”他往阿柏指的那处看去,“没关系,钱马上回来了。”

    苏还话音刚路,只见那鬼鬼祟祟之人惊叫一声,身上的钱都飞到空中,光是钱袋就有五六个。周围人注意到那人,意识到这人是个窃贼,连忙检查身上钱袋有无丢失。

    “看看哪些钱是你的。”苏还说。

    阿柏奇道:“你这招是什么?真厉害啊。”说罢仔细去瞧,“是边上那几文钱吧,还剩七文。”

    阿柏说完,那七文钱便回了他手中,阿柏拿到钱的时候,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苏还嗤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有多少,就七文,浪费力气。”

    阿柏知道他的德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元遥知道眼前人是阿柏,关心道:“阿柏,你有伤到么?”

    阿柏摇摇头,说:“没有。”

    “那便好。是惜年让你出门的?”

    “我自己出来玩儿的,我帮你拿东西吧。”他从元遥手里拿了几样东西,瞧了瞧,道,“原来你已经买了绿豆酥和桂花糕,那我便不用再给道长带了,待会儿买串糖葫芦,带回去看他吃不吃。”

    苏还木着一张脸,将一样东西伸到阿柏面前,道:“你怎么不帮我拿!”

    阿柏朝他吐了吐舌头,还是接了过来,提在手中,道:“这是报答你方才帮我把钱找回来,今后不会再帮你了!臭道士!”

    ☆、第052章 梦境

    “我们下一站去往何处?”云笙的琴声停下。

    陶惜年在看地图,他对着图用笔仔细比划了一阵,圈了一个地名,说:“高平吧,到了高平,再去薄骨律镇。从薄骨律镇到敦煌,一路上便没有稍大些的城镇了,人烟极少,补给很成问题。我们要在薄骨律镇多停留几日,稍事歇息,然后加快行程,前往敦煌。”

    “去往高平需要几日?”

    “大约八*九日,若是路不好走,可以稍稍绕路去豳州歇一歇,再去高平。若是路上顺利,就直接去高平,毕竟已经入秋了,越往北天气越冷,若是没到敦煌便开始下雪,路就更难走了。”

    “道长,我们回来了,我买了糖葫芦,你要不要吃?”阿柏推开门,左手拿着一串没吃过的糖葫芦,递给陶惜年,右手里还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正舔着吃。他好奇地看了云笙一眼,这是他第一回看到云笙。

    陶惜年接了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许久没吃过了,还觉得挺好吃。

    元遥跟在阿柏身后,将买回来的糕点放在桌上,道:“东西都备齐了,最近的天气都不错,不会下雨,我们明日早些上路。”他一眼便看见陶惜年在地图上圈出来的地名,“高平?不先去豳州么?”

    “我怕走得太慢,没到敦煌便要开始落雪了,西北下雪很早的。”

    元遥颔首道:“也好,那便直接去高平吧。从东秦州到高平,一路上还是有人烟的,没有客栈可以在百姓家中借住。”

    决定好下一站的地点,几人翌日一早便收拾行李向西北出发。车轮缓缓滚动,驶出东秦州。苏还当了临时车夫,在前面赶车,元遥在一旁骑马,陶惜年和云笙还有阿柏则坐在马车里。陶惜年若是觉得闷了,也可以跟元遥一样,将马从马车上卸下,在外面骑上一会儿。

    阿柏头一次光明正大地出门,一路上极其兴奋,掀开车窗帘子,对着不断变换的景色大呼小叫:“道长你看呀,他们这边的山都光秃秃的,没几棵树!”

    陶惜年拿了一卷书,漫不经心道:“等到了更北些的地方,可能全是沙子,一棵树也没有。”

    阿柏想了想,又突然惶恐起来,道:“那可真可怕呀,我最讨厌没水的地方了。”

    陶惜年拍拍马车的座位,说:“这马车够宽敞的,座位底下还有空间。等我们到了薄骨律镇,就在那处备上许多水,不用担心路上没水喝。”

    “那得带上好几箱水才行,万一半个月都找不到水喝呢。”

    陶惜年点头沉思,道:“会尽量多带的。从薄骨律到敦煌,恐怕要走上近一个月。路上荒无人烟,且风沙极大,很可能会迷了路。嗯,那得请上一个向导才行……”

    旅途漫漫好不无聊,云笙弹起了琴,琴声舒缓,令人昏昏欲睡。阿柏枕在陶惜年的腿上,闭上了眼。陶惜年也打了个呵欠,靠在窗边睡了。

    他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