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谈判专家说,你欠了公司的钱不还,他是来惩罚你的。但我们调查那家担保公司时,对方负责人却说不知道这件事情,并称许保罗这段时间说家里有事请了假,他的行为与公司完全无关。不过现在担保公司的法人代表还是被控制起来了。”
“你们国安这边怎么判断的?”冷淮问道。
李欣不以为然地咧咧嘴,“我们觉得许保罗没说实话。一般来讲,民间借贷即便惩罚欠债人,一般也只是让对方残废,不至于杀人。再说,”他转头看着杜原,“你没有差那家公司的钱吧?”
“当然没有,那家公司我听都没听说过。他为什么想杀我?”直到现在,杜原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要自己的命。
“不知道,这已经成为秘密了。”
“什么意思?”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屏幕上,谈判专家满头大汗,正回过头对什么人说话,似在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而窗台上的许保罗反倒显得轻松许多,脸上甚至还挂着笑意。
虽然隔的距离比较远,但能看到许保罗手里好像拿着红酒和面包,不时朝嘴里送去。
“他好像在吃东西?”杜原问道。
李欣点点头,“当时警方以为这家伙是故意挑衅,哪有这种时候还搞这个调调的啊。后来才知道食物里面早就掺了毒药,这家伙是在自杀。”
“他……死了?”
李欣点点头,“是氰化物。这种东西大剂量中毒时会发生闪电式的昏迷和死亡,几秒钟就能让人全身痉挛,呼吸停止。许保罗摄入的算是中等剂量,但也根本来不及抢救。”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屏幕上许保罗的表情突然呆滞,斜斜地倒了下去。
现场变得混乱起来,警察们朝前冲去。
李欣关掉投影。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冷淮突然开口道,“情报部门分析的结果是各种原因都有可能,现在只能猜测。目前国家正参与一个国际多边合作计划,但有些国家却被排斥在外,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破坏行为。还有一点,参与合作的国家之间也有分歧,其中一些国家想要削弱中国所起的作用,或者降低中国在计划中的地位,他们也有可能这么做,因为你现在是我们的一个关键环节。总之,有很多的可能。”
“还有一个细节值得重视。”李欣插话道,“就是许保罗吃的东西。”
“有什么不对吗?”杜原问。
“当时大家以为他吃的是面包,后来经过检测,才知道许保罗吃的不是面包,而是一种饼,是面粉不经过发酵就直接烤制的那种。”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红葡萄酒加上无酵饼,这是典型的基督教圣餐。
耶稣基督在被钉上十字架前的晚上,与十二门徒共进逾越节晚餐。门徒们按照耶稣的规定分领无酵饼和葡萄酒。显然,许保罗奇异的死状表明,某些未知的宗教势力也可能卷了进来。
“文婧怎么样了?”杜原突然问道。
“你走后不久她就离开了。我们的人没有打扰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许对她更好吧。”李欣回答说。
杜原稍稍安心了些,有些感激地朝李欣点点头。他现在回想起自己在那生死一瞬时的反应,觉得还不算丢脸。但他突然间知道了世界上有人希望自己死,这无论如何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杜原这时想起一直没接到过电话,掏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没信号,看来这间屋子设置了电磁屏蔽。他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走廊,过了几秒钟手机有了信号,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看时间是文婧半小时前发来的:”亲爱的,我赶着回美国处理一些事情,再联系。”
杜原下意识地拨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串清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 the subsbsp;you dialed is powered off……”杜原放下电话,四下环视。他记得来之前是从长安街附近一家单位的地下车库进的电梯,然后直接下到了这里。当时因为还有些惊魂未定,电梯到底下了多少层也没注意。出电梯后也没怎么观察周围的环境就直接到了那个房间里,现在才发现前后都是长得看不到头的甬道,宽度大概有五米,基本上可以并行两部普通的轿车。看上去这片地下建筑应该属于中国各处都有的人防工程,但由于北京的特殊性,杜原知道自己身处之处绝非一般的人防工程。
冷淮对杜原做了个请跟随的动作,一行人顺着甬道前行,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轻微的脚步声。每隔四五十米就分布有两位哨兵,看到一行人经过时便举手行礼。
“我们到了。”随着冷淮的这句话,一扇门缓缓滑开。杜原微微一怔,心里涌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考虑到工作的方便,我们复制了南京那边的部分环境。当年江哲心曾经在这个环境下工作和生活,相信这会对你有所帮助。哦,对了,你的卧室就在隔壁,条件是差了点儿,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不得不这样安排。”
杜原突然失声发笑,“以前我觉得这是一个白痴的计划,现在我觉得还要加上一条,是白痴加疯子。你们凭什么认为江哲心的脑海里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就算他有秘密,又怎么保证这是一个有用的理论,而不是荒诞无稽的狂想?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不是什么狂想,又有谁能保证我能够让它重现?”
“你冷静下。你说得不错,这些问题谁也回答不了。但是——”“但是什么?”杜原逼问道。
“虽然我们可能无法完全还原江哲心做过的工作,但是我们必须让美国人相信我们,因为这关系到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杜原轻蔑地哼了声。
冷准短短地沉默了几秒钟,吐出一个词:”未来。”一道微弱但却坚定的光芒从他眼里透出,“这是事关我们国家和民族未来的一场博弈。在这样的目标面前,为了获得哪怕一丁点儿优势,我们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将在这里生活和工作。别忘了,在你决定加入计划之前,我们再三告诫过你,如今你已经没有了退出的权利。如果说此前我们之间是朋友式的交流,那么,现在的我们,是同志。”
杜原颓然坐下。
冷淮招了招手,一位体型微胖、面色冷峻的男子走到杜原面前,递给他一片存储卡说:”我是何阳,按照组织安排,这段时间里担任你的贴身助手和联络员。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冷淮补充道:”这片存储卡里面是我们目前搜集到的与江哲心有关的各种资料,你先看看吧。现在我可以称你为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