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了!」俏脸却是微微发红。
第85章 暗流
原竟这番去找南莲,周围已无下人。听吹虞说才知道是原烨吩咐了下人日后没有别的吩咐,除了南莲带来的丫头,谁也别到修为苑去了。
原竟隐约明白原烨这是知道他没法阻止她们,干脆眼不见为净,而为了防止「原竟趁兄长逝世而欺辱大嫂」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也只能不让闲杂人看见了。
不去多想别的事情,原家将粥、菜端到南莲的面前,看着她映射着烛光的双眼,道:「趁热吃。」
南莲看着她那浮肿的半张脸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坐到原竟的身旁,勺了一勺粥递到原竟的嘴边。
「只是脸被打了,不至于连筷子都拿不起的。」原竟想露出个微笑,然而稍有异动就感觉脸部的肉都在疼。她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菜放到南莲的碗里,「吃吧,别等它凉了。」
南莲盯着原竟道:「吃吧,别等它凉了,也别等我的手酸了。」
「……」原竟不知怎的,竟觉得这样的南莲比起那个展露出脆弱的一面的南莲更为吸引人。
眼光四处飘了一下,她才张开嘴吃下南莲喂的粥,南莲这才满意地吃自己面前的膳食。
「当初我没问你,平遥以前府中的老婢应红是怎么一回事?」原竟忽然问道。当应红出现说「贪污灾银一事」与原烨无关时,她甚至都要怀疑前世是否是自己弄错了。可她是见过账本的,原烨是否无辜,经历过前世的事情的她很清楚。
既然如此,应红为何会站在原家这边?那时的她没有过问,而如今和南莲说开了许多事,便问出了埋在心里颇久的问题。
「她的儿女在我的手上,她必须这么做。」南莲淡淡地说。
原竟的动作一滞,旋即明白地笑了:「好手段,你就不怕应红将真相告知平遥?」
「她知道怎么做的。」南莲总是对此有着让原竟摸不透的信心,从前不知从何而来,如今看来,南莲比她经历得要多许多。
吃完了这些膳食,原竟也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缓缓睡去。她本以为自己会做梦,梦见前世的事情,可是还没来得及做梦便到了该去当值的时辰了。
她才递上辞官的折子,引起朝中的纷争,可她觉得仍然不够,这把火仍然不够旺。借着此次没睡多少实在是睁不开眼的由头,她直接写了告病的折子,躲在房中好好地睡了一觉。
而她病了的告假折子并没有多少人相信:「病了?怕是躲着不愿出来平息此事吧?」
「许是原司业真的有了辞官的心思呢?」不想当官了,皇帝又不让她辞官,那她唯有告病了。
「她莫要做得太过了,以免惹得皇上的不快。小小年纪,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学手段,嫩了些!」太子一党的人低声骂道。
连皇帝听闻都有些不悦地说道:「她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呀,是真的病了还是想耍什么花样?」
「大夫说是原司业体内的余毒未清。」刘效回答道。
「余毒未清?哦,那让她好好歇息一段时日。」皇帝笑骂道,「还有,给朕传圣旨,让她少整些幺蛾子,病好了就回来,否则就别回了。朕的天下、朝堂少一个原竟也没什么的。」
刘效见状「扑哧」一声轻笑,皇帝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笑什么?」
刘效敛容,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那么严肃,他回答道:「皇上这哪儿像是对臣子的态度呢,倒像是对……」
「对什么?」皇帝感兴趣地问。
「请皇上恕老奴无罪。」
「你不说朕也知道,你想说朕对她如同对自己的孩儿这般宽容是否?」皇帝道,他拿起折子看了几眼,才又道,「朕不过是觉得她可比朕的儿子们有趣多了,当然,这样的人若能成为自家人,倒能让朕省心不少。」
刘效知道皇帝意有所指,低声道:「皇上的意思是?」
「原家除了原竟,已无子。」
刘效暗暗一惊,皇帝这算盘打得巧妙。若原竟娶了公主当了驸马,她也算半个皇室中人,这样既可断了原家会权势过大而危及江山帝位的事情,又能让原家出于仁义忠孝的原因而得帮忙稳固他们龙家的江山。
再者,皇帝对原竟也的确是颇为欣赏的。先前在皇后的大寿上提出的给虚华公主赐婚一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在他看来,倒是挺合适的。
「皇上想要为原司业赐婚?可这时候是否不合时宜和规矩?」
「急什么,此事可九个月后再来商议。眼下朕倒是不知该是落华还是虚华……」皇帝还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忽然,门监来报:「禀皇上,户科给事中有要事求见。」
「传。」皇帝换上了一张严肃的脸,周身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
户科给事中面圣后便呈递了一份关于冯应家乡有十多万亩地的弹劾折子,皇帝看后怒极反笑:「这冯应不过是区区太子少师,竟有这么多田地?!」
「据临津府查明,冯家共有田地十二万亩,有七万亩分别挂于族人名下,自家则有五万亩。而冯应还纵容其族子弟鱼肉乡里,在临津府大家只知冯家而不知朝廷。」户科给事中道。
「混帐!」皇帝的脸色很是不好。
那给事中又继续道:「皇上,此前便有人要弹劾冯应,只是折子被江尚书截了下来,而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这等事?!」皇帝看着刘效,刘效也不好明说,连忙道,「那时皇上龙体欠安,朝中政务都是交由几位大学士共同处理的。」
「原烨也知道?」
「这……」刘效不敢多说。
「朕让他当吏部尚书、大学士,就是希望他能为朕分忧,他这么做,是为朕分忧了吗?」皇帝埋怨道,刘效仍然不敢多言。他知道皇帝虽埋怨,可也明白,大学士中原烨最年轻,资历最浅,在他们中也说不上什么话。而且江广乃太子那边的人,其他大学士都没出言,原烨何必跟太子对着干呢?!
将那给事中屏退,皇帝冷笑着说道:「太子如今只听他一人言,连朕的臣子都赶着去巴结他,他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刘效道,「骆翰林尚能饭否?」
「先前骆老夫人六十大寿,老奴听送贺礼回来的小的们说他老人家看起来很好。」
皇帝摸了摸胡子,背靠着椅背,思绪一下子便飘回到了几十年前:「朕还是孩童之时,他便已是声名在外的才子。朕登基之时,他又出了不少力,可他致仕这么多年了,也未曾向朕要过什么。」
刘效笑道:「听说骆老翰林在府中天天不是抓人陪他下棋,便是研读书经,小日子过得可自在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