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想不起自己怎的会醉得那么彻底。
“一个奴才的本份都做不到,那便不要在少爷身边伺候了!”冝奉一挥手,身边两人便过来拖他出去。他也没久待,只交代了常往好好照顾冝佷,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冝佷终于醒过来了,直奔冝奉书房跪下:“伯父!把常故还给我吧!”
“为了一个奴仆跪下,冝佷,你当真是好样的!”冝奉冷笑,“如此,这奴仆便是更留不得了!”
“伯父!”冝佷泪流满面,“常故很忠心,他什么错都没有!”
“若是……”冝奉道,“让皇上知道,你为了一个奴仆如此作为,该如何?”他环视四周,“我这冝府怕是也要受你拖累。”
冝佷一下瘫到在地。
云鹤看到冝佷上朝时,已过去两日。他上前寒暄了几句,发现冝佷和冝奉之间有些不对。
“今夜的事准备好了吗?”冝奉问冝佷。
“嗯,”冝佷点头,“已准备好了。”
云鹤只听到这么一句,就见冝奉回头,他便上前道:“冝大人,下官有一些降税事宜与大人相商。”
冝奉笑:“都快成亲了,还这般拘束。难不成以后还叫我冝大人?”
“岳……岳翁。”云鹤适时地脸上一红。亲事定下来,确实可以改口了。
冝奉看着他局促的模样,又是一笑:“既是有事,便随我去府里说,晚上留下用饭。”
“谢岳翁。”云鹤道,抬眸见冝佷看向他,便与他一笑,“妻兄太过操劳,务必保重身体。”
很普通的一句客套,在冝佷耳里却是变了味。操劳?哼!他直接甩袖走人。
云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按平常的性子,冝佷只会笑着应下,再想冝佷与冝奉之间的不对劲,他便肯定两人之间有了龃龉。
“刚上任,有些压力,不用管他。”冝奉看了一眼离开的冝佷,对云鹤道。
“是。”云鹤应。他跟着冝奉去了冝府,商税下调令条马上要颁布,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晚膳时,冝夫人见他们在饭桌上还说着颁令的事情,便无奈摇头:“亏得有我帮着你操持婚事,不然都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成亲。”
“还真是。”冝奉点头。等降税事宜办妥,便是要开始权衡数月之后的调税一事,调税比降税复杂。降税是所有物品所有地区一律下降,而调税却是要各地商贾发展程度,不同货品不同的区域都要分别衡量。可以说,在此后五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空闲。他一笑,若不是他眼光好,此人也不会如此造化。
云鹤脸上一红:“劳岳母费心,小婿惭愧。”
“赫筠啊,”冝夫人道,“你祖家真就一概不通知?”
云鹤脸上一黯:“父亲将我和姨娘赶出府之后,便是再没联系。说起来,也是怠慢了芊影小姐。”
有关云鹤身世,冝夫人从冝奉那儿听过一些,冝奉将他收在门下,便是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这些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再则,庶出当官也是有的,他固然看重门庭,可才华也十分重要,倒是没怎么看轻。在冝夫人看来,一个嫡母设计一个得宠的姨娘和庶子,便是自降身份。嫡母便是嫡母,哪里需要和一个逗乐的东西置气,身份摆在那儿,由不得人不尊重。
“没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冝夫人道,“以后好好对芊影便是,其他俱有我在。”
用了饭食,云鹤陪着冝奉喝了一盏茶,两人又说一阵话之后,他才离开。他记得下朝时冝奉对冝佷说的话,不知是又到了调粮的时日,还是要制造仓库走火之事。云鹤回自己宅院换了身夜行衣,悄然离开。
现下时辰还早,他想着有几日没去看那小娃娃了,便要买些吃食去看看。途经巷子的时候,见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站住!”后头几人握着棍子叫喊着追来。
而最前头那人……云鹤眯了眯眼,意外地发现竟是常故。看得出来,常故的腿脚好似有什么不妥,跑得很是费力。还没到他近前,后头那几人便追上了常故,按着他往死里打。
“进了万春楼岂容得你逃!”
“打!狠狠打!”
万春楼?云鹤一顿,常故因何被卖去妓馆?他往下一看,常故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却是哼都没哼一声,仿若存了死志。云鹤抬眸看向夜空里的一弯月,放下收在墙沿的双腿轻轻晃动。
“什么人!”那几人听到声响,向那处看去。只见那人悠闲在墙头望月,一袭黑衣衬得面色仿若白玉一般莹莹泛泽,一双长腿晃得他们瞬间呆滞。
云鹤缓缓下视,一面淡笑,从眼眸里流泄出温浅的月辉,一面从怀里摸出一根白玉萧靠到唇边。吚吚呜呜的调子悠悠传来,磨得人顿时心神更是一恍。突然,云鹤身形一闪,从墙头跃下,在最后一个音消失之前,敲倒那几个人。
常故至始至终都无暇看云鹤,只是在箫声起时有些迷茫。他按了按脑穴,却摸到一手的血。
“还好吗?”云鹤蹲下看他。
常故费力看去,却见着一张妖冶的面容,便不由道:“难不成是妖精?”
云鹤轻笑一下,随后收敛全部笑意:“你这样卖去妓馆能做什么?”
常故看着这人收敛笑意,仿若是瞬间从烂漫春花化为清冷冰花,他收敛心神,垂下眼眸:“多谢搭救。”他也十分难堪,身为仆从都没这么难堪过。他明明长得五大三粗,与馆里那些个妖媚的小倌完全不同,竟也被要求接客。接客?他唇边泛出一个苦笑。
云鹤看着常故费力起身,却又栽倒在地,只得摇摇头。他一手拎起常故,提气跃出巷子。他将可以收容的地方全部想了一遍,既要让他有个活计可干,又不会让人发现,还真难。他轻叹一下,脚下一拐去了春满园。
常故听到那甜腻腻的叫唤声,便心里有几分不妙。这是走了一圈,又回到这般肮脏之地?
云鹤也是第一次来这儿,直将他拎到后院里丢在地上:“杂役会干吧?”
“会!”常故立马眼眸一亮。
“那就给我安安分分的,若是让万春楼的寻到,我便管不得了。”云鹤道。
“是!多谢恩人!”常故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7章
“哟,稀客呀~”春妈妈甩着帕子过来。
云鹤使了个眼色过去:“妈妈,可有大夫给他诊一下?”
“有!”春妈妈凑过去看了一下,“呀!长得不错!可是要挂牌?”
常故立马脸上一黑。
“妈妈,他有力气,安排个杂役的活儿就成!”云鹤道。
“欸,有力气便更该接客了!”春妈妈道,“你不知道,有些娇客就喜欢身强力壮的!”
“妈妈……”云鹤无奈地拉了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