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明,“我……”
张庭突然卡住了,叫她干嘛?要说什么?他抬起头,又看到陆明明口罩上面带笑的眼睛。张庭突然想起了昨天备皮,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了?”陆明明问。
“那个……”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点什么,张庭下定决心,道,“疼不疼啊?”
话一出口,张庭就后悔了。哎呦我去,这是什么鬼问题!完了完了完了,这也太不爷们了!她一定会看不起我的!
没想到,陆明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说:“打麻药的时候有点疼,后面就不疼了,你如果还是害怕,可以先吃一粒止痛药,我一会儿叫护士给你。”
“好,谢谢陆医生。”张庭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懊恼。
“没事的,不用紧张,一会儿有护士来给你**,不用怕。”陆明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半个小时以后,张庭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备皮不是最恐怖的事,**才是……
他侧身躺在床上,虽然床位中间的帘子已经拉上,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围观了。但不得不承认,在场的,只有他,和一个护士。
“忍一下,然后去厕所。”护士说。
“好……”张庭只盼着护士赶快离开。
当一切结束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坐在床上,拿着那本《黄帝内经》,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是那天,他跟护士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专门回家取的。
当年买这本书,是因为剧院排了一个关于中医的话剧。讲的是民国时期,一个大师用中药治疗瘟疫的故事。他看了以后热血沸腾,扬言要发扬中国传统文化,兴冲冲的买回来看。不过,这热血至沸腾了两天就凉了。这根本就不是人看的书,就像赵远志那个家伙说的:看得懂才叫见了鬼了。他丧气的把书扔在一边,太蠢了。
他刚才专门把书放在显眼的地方,还想着要是陆明明看到了,就能顺手跟她聊几句,没想到副主任也来查房了。
“张庭啊张庭,你好歹也算个文艺圈儿的,怎么勾搭个妹子也这么费劲啊。”张庭有些看不起自己。
他转头看着窗外,天气挺好,太阳很大。不过他不能出去,只能坐在病房里,等着他最新的梦中情人,叫他去……挖痔疮。
“九床张庭。”一个护士出现在他的床边,“走吧。”
“好,谢谢你啊。”张庭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庭光着身子,侧身躺在手术床上,在护士的指导下摆好了姿势,觉得有点羞耻。如果不是因为手术室里开着冷气,他身上的血可能已经滚开了。自己这样躺在陆明明面前,万一起了邪念,他就不用做人了……
当穿着手术服的陆明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张庭愣住了。
这时的陆明明,眼睛里没有笑,但是闪着光。让人想起古代的侠士。张庭突然有些自豪:看看看看,我挑女神的眼光多毒啊!这才是真女神!
消毒、铺巾,他也不知道在身后忙碌的人是谁,但是,其中一定有陆明明。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任何邪念,因为对手术的恐惧已经压制了一切。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坚强,不能怂!
“张庭,我打麻药了,要疼一下。”徐主任说。
“好。”张庭发出很坚决的声音。
不过几秒钟之后……
“哎呦呦呦呦疼疼疼!”
“忍一下,大老爷们。”徐主任用平淡的语气说。
张庭暗自咬了咬牙,这不是爷不爷们的问题啊,这他妈也太疼了!
“你别紧张,越紧张越疼。”
“好。”声音里全没有刚才的坚决。
“对,好,表现不错。”
这一针一针扎上来,张庭觉得自己快哭了。咬着牙,呼出的气断断续续,好像有了哭腔。
“没事的,别怕。”陆明明的声音响起。
“好。”张庭努力的控制着声音,但抖的更厉害了。
不一会儿,麻木的感觉传来,身后的两人开始工作。
那两人手上忙碌着,口中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张庭突然好想看看陆明明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美吧。
“其实,这样的相遇也挺好的。”张庭想到。
这就像在古装剧里……
张庭家境贫寒,十年寒窗苦,借了盘缠,上京赶考。
这一日,他走在荒郊野外,未尽水米,身体虚弱,倒在树下。
秋风乍起,他缩成一团。路过的野狗口中叼着野兔。张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绝望的望着它。
难道今日,便要丧生于此?
张庭抬头望去,一位少女款款而来。只见她一袭白色长裙,头戴面纱,背后是火红的夕阳。张庭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身边耀眼的光。那少女便是陆明明。她面前长长的影子,投在张庭的身上。一双绣鞋,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花瓣飘下,带来阵阵清香。
“这位公子,可否身体不适?”陆明明低声道。
“不敢劳烦姑娘,在下并无大碍。”张庭半卧在地上。
“公子不必多虑,小女子略懂医术,路遇公子,也是缘分。”
“那有劳姑娘,我痔疮犯了。”
嗯?呸!该死的痔疮,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张庭,做好了。”
“谢谢主任啊。”
张庭暗暗想到,一会儿陆明明能送我回病房,我要在路上好好夸夸她,怎么夸呢?妙手回春?有点俗了,平时看书看少了,真该死。
他随着护士的指令机械的动着,脑子飞速的运转,知道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大叔,笑着推着轮椅,站在他面前。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个护士。陆明明现在还在手术室忙碌着。
“明明啊,我的明明!”
张庭在心里,绝望的喊着。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雏菊
夏辛夷回到寝室的时候,浴室已经开放了。
她洗好澡,又洗了衣服。
夏辛夷用衣服撑子把衣服挂到高高的横梁上,手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