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的脸颊。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脸颊上的肌肤,依旧烫的吓人。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对着素心时的冷漠皇子,而是满脸的心疼与担忧。
一寸寸的擦拭,额头,脸颊,耳垂……,动作细致而温柔,好像生怕弄痛了宋安好。
直到手中温凉的毛巾开始发热,箫景煜又换了另外一条,在浸湿拧干之后,他将棉被掀开一角,开始轻轻的擦拭宋安好的脖颈。
因为先前箫景翼的撕扯,宋安好的衣襟已经被撕破了,露出脖颈下一大片肌肤。
箫景煜一眼就看到,她脖颈上挂着的那块玉佩。
那是一块云纹玉佩,安静的垂在她干净消瘦的锁骨上,犹如一只蝴蝶停歇在那里。
他认出,这是临走之前,他亲手交与宋安好的玉佩。他知道宋安好会妥当保管,可是却没想到,宋安好竟然会将其挂在胸前,如此的珍惜与谨慎。
“宋安好,你……”喉头突然其来的一紧,箫景眸色一沉,禁不住伸手将那块玉佩挑起。
没错,是他的云纹玉佩,他离去多日,她突遭巨变,可这块云纹玉佩却没有丝毫的损伤,完整如昔。
箫景煜蓦地收紧五指,将云纹玉佩狠狠握在手心。
“你真是个傻瓜!”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随心
从来没有服侍过人的箫景煜,发挥了无师自通般的耐性与细致,他不厌其烦的替宋安好擦拭身体,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自己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宋安好滚烫的身体才慢慢的降下温来。
虽然宋安好还在发热,但已经好了许多,箫景煜打算让她先好好睡一觉,待天亮了再传太医来替她把脉。于是,便细心的替她将被子掖好,然后拿着毛巾转身走到桌边。
等他将毛巾放进铜盆中,再转身察看时,却发现睡梦中的宋安好胡乱的挥舞着胳膊,还自言自语的嘟噜。
“怎么了?”箫景煜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心中便是一紧,疾步走回床边,心疼的问:“是不是很难受?”
可惜,宋安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嘟噜了两句,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看来,刚刚是在做梦了。可是,即使在睡梦中,她都会露出如此紧张不安的神情,想必十分难受吧?
箫景煜看着宋安好睡着还皱着的秀眉,更加的心疼。
他低眸看着宋安好,不知不觉看出了神,在渠县的这两个月,他经历了无数的困难与挫折,可没有一次沮丧过,更没有放弃过,因为他一心想着尽快解决,能早日回京见她。
见那个让他离京千里,朝思暮想的人。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宋安好,好像要将这段日子的亏欠全部看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回神,发现宋安好的胳膊还搭在被子外面,于是箭步向前,轻轻的将被子替她重新掖好。
就在这时,挂在她脖颈间的那块云纹玉佩突然晃了一下,箫景煜的视线转在宋安好细致的肌肤、干净的锁骨上滑过,落在了那块云纹玉佩上。
她如今大病,这么重的一块玉压在胸口,想必闷得慌吧?
箫景煜这样想着,便伸出一只手拿起玉佩,另一只手绕到宋安好的脖子后面,打算暂时将这块玉佩取下来。
谁知,他的手指才堪堪触碰到玉佩,那没有完全拿起来,原本昏睡的宋安好却猛地伸手,突然按向自己的心口,准确的按在了玉佩上,也按在了他的手上。
箫景煜暗自吃惊,细细查看,发现她并没有醒转,依然在睡梦中。
那,可能又梦到了什么,才会作出下意识的举动吧。
箫景煜没有多想,准备将玉佩暂时取下,可是没想到,他手指才动了一下,宋安好那只按在玉佩上的手突然增大了力气,死死的按住玉佩,不让他取下来。
与此同时,宋安好紧闭双眼,紧锁眉头,血色褪去的唇瓣翕合着,断断续续的吐出了意味不明的话语:“不,不行……”
“什么?”箫景煜没听清,将耳朵凑到她唇边,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许……不许动我的玉佩……”
原来,宋安好就怕人拿走云纹玉佩!就连在昏睡中,依旧死死的把守着。
箫景煜听见这个答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僵在宋安好床边,心灵深处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这块玉佩,她竟然如此看重……
这一瞬间,箫景煜犹如被什么东西击中,如鲠在喉。
他慢慢站直身子,眼神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宋安好,若宋安好此时醒来,肯定会发现他眼底的动容与热切,然而宋安好依旧昏睡,因而也就错过了这一记深刻的眼神。
箫景煜眸色一沉,忽的低下头,将额头贴上宋安好的额头,顿时感觉到一阵温热。
两人肌肤相触,对他而言是燥热的,对宋安好而言却是凉爽。
这凉爽正是宋安好需要的,因而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脑袋却舒服的动了好几下,脸上的神色也终于不再那么难受。
“唉。”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沉沉的叹息声。
这声叹息里并没有沮丧失望的痕迹,反而透着一股无奈与无措,就好像一个孩童,第一次面对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事情。
没错,此时的箫景煜,前所有为的体会到什么叫无可奈何,什么叫束手无策。
“我的玉佩……谁也不准动我的玉佩……”毫不知情的宋安好,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梦话。
“宋安好,我该拿你怎么办?”
箫景煜的眸底情绪激烈的翻涌着,他忽然决定不去深究,一切只追随自己的内心。
于是,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突然凑上去吻住了宋安好的额头。
凉凉的唇贴上去的一瞬,他才醒悟,可为时已晚,此刻的他已决定不再克制。
他微微垂眸,半睁着眼眸看着床上的女子,然后想也不想的低头,对着宋安好的唇瓣,温柔而决然的吻上去了……
“箫景煜……”迷迷糊糊中,宋安好又一次发出呓语。
“是我,我回来了。”箫景煜沉声回答着,右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吻得更深更重。
……
不知过了多久,有阳光从窗户间隙投进来,恰好照在床上人的脸上,让她的脸色显得愈加苍白,就连肌肤下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许是阳光刺激了眼睛,她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几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宋安好终于醒了。
这一场昏睡,她不记得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好像把这辈子的汗液都流光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大病一场,此时却觉得浑身轻松。
不过,好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