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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是什么?他急忙在水面走了几步,寻找着方才的异象。

    就在他埋首找寻之时,一声浩荡的长啸,从水面下的虚无中传来。

    老头一个踉跄,跌坐在水面上,瞪着水面道:“这……”

    水面开始震动,天空开始震动,连那一轮红日也开始震动。

    而水面之下,一团巨大的影子在游动,老头终于察觉到危险来临,他抓起拐杖爬起来要逃。然而他脚下再次传来啸声,震得水面不停颤动,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涟漪,这是幻境松动的征兆。

    老头怎么也想不到,竟有人可以撼动这座千年来无人能破的幻境。他拄着拐杖往幻阵的出口跑去,但因为水面已经不稳,很快又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老头颤抖着抬起头,一双冰冷的兽瞳凝视着他。黑龙的身躯盘踞在水面上,麟甲上的华彩令天空的霞光黯然失色。

    “他呢?”黑龙口吐人言。

    老头战战兢兢道:“谁?”

    “方淮!”黑龙低沉的声音满含狂躁和怒火,“是你推他入水……把他还给我!”

    它的龙爪拍在江面上,被它的声音震得满是涟漪的水面立刻有部分碎裂开来,□□出来的居然不是下面的虚无,而是一片片砖地。

    老头看得心痛不已,如此一座耗费水镜老人数百年心力精心打造的幻境,居然就这么被黑龙的神力粗暴地破坏了。

    老头趴在地上,颤声道:“被幻境吞噬的人,我是无法将其带出的……”

    “那就让水镜来!”黑龙仰头一声长啸。啸声撕裂了天空,像破碎的水面一样,天空也出现了裂痕,整个幻境开始崩塌。

    老头趴伏着,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双耳,运起全身灵力抵御啸声,但没有用,他眼角口鼻渗出了血,身体也开始抽搐。

    黑龙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嘴便要吐出龙息,令其灰飞烟灭,以泄心中怒愤。

    “龙君请息怒。”

    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裂开的天空的缝隙中飞来一人,落在老头面前。

    真正的水镜老人佝偻着身子,对黑龙道:“鄙徒冒犯了龙君,还请龙君恕罪。”

    黑龙死死盯着他们二人,一字一顿道:“把他还我。否则便令你们生不如死!”

    水镜老人道:“我的幻境从不伤人性命,龙君稍安勿躁。”

    说着直起身来,面向残存的江面,抬手一挥,天空、水面、云霞红日彻底散去。四面真正的景色显露出来。

    原来此处仍然在山谷之中,他们脚下,则是由雪白的石砖铺成的一片宽阔的广场。

    远处的石砖上躺着一个青年。黑龙兽瞳一缩,庞大的身躯重新幻化为人身,转瞬间已来到方淮身旁。

    余潇将人抱在怀中,轻声喊道:“师兄,师兄?”那人却毫无反应。

    余潇瞪向水镜老人。后者忙道:“他还被困在幻境里,得有人进到梦中去叫醒他。”

    余潇抱紧了方淮,冷声道:“要怎么做?”

    水镜老人道:“龙君只要躺在他身边,我略施法术即可。在梦中找到他,只要他心甘情愿地跟你走,就可以将他带出幻境了。”

    余潇低头看了看方淮,又看一眼水镜老人,后者恭敬地弯腰:“不敢欺瞒龙君。”

    余潇审视他片刻。再低头注视方淮,俯首在他眉眼上一吻,身躯再次化作黑龙,尾巴圈过来,将方淮围在当中。

    “施法吧。”

    第103章 两心知(九)

    这是夜晚的城市。

    天冷得很, 马路上行人匆匆,谁都没有注意到附近的海面, 有一个人从海中破水而出,即便注意到了,也只是一道黑影在被霓虹灯照得妖艳的夜空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余潇凌空而立,脚下是微微闪光的海面,他面前,是一座高楼林立、灯光璀璨的城市。

    他盯着那些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的高耸的石楼, 路上很多铁盒来来去去, 行人充斥了路的两侧,衣着和三界任何地方的人都不相同。

    这是师兄的梦?

    余潇端详着那些陌生怪异的玩意,他放出神识, 在城市里飞快地扫了一遍,很快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元魂。

    他足下在海面一点,跃上路灯的顶端,再一点,衣袍猎猎作响,朝城市的某处地方飞去。

    方淮今天的一天都糟透了。

    他早晨是从海边醒来的, 宿醉,头痛, 浑身酸痛, 而且还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鬼知道他忘了什么, 他只记得昨天他和小白和平分手了,和平是对小白而言的,她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就走了,然后方淮就过了很不和平的一天,酗酒,他可能还跟人打架了,然后又梦游似的到了海边……

    他今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前台小妹看到他就像看见鬼一样,他到洗手间去整理了仪容,看了看镜子里的男人,的确很像鬼。

    这是座很忙碌的城市,非常忙碌,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你昨天晚上再痛不欲生,今天早上起来,还是要精准、快速、完满地做好每一件事。

    晚上在公司加班,方淮咳嗽起来,肯定是昨天吹了一夜海风搞出来的,来重新递报告的属下表示了一下关心,方淮拜托他去给自己买了点感冒药。

    到了晚上十点,方淮终于放过了他手下那群和他一样惨兮兮的下属:“年末事忙,这些天还要拜托大家辛苦一下。”大家也都累了,有的人有气无力地答了声“好”,有些人木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方淮让他们散了,自己走到停车场,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上驾驶座。

    车内的后视镜上悬挂着两个陶瓷小人,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方淮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他们拆下来,扔进副驾驶前面的杂物槽里。

    他开车往家里去,特地选了条平常不走的偏僻的路。

    车里太安静了,但他更不想放音乐,因为曲目都是他和小白都喜欢的。

    方淮盯着前方,时不时咳嗽两声,他很想保持大脑空白,但没办法,脑子里都是他和小白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看来这辆车也得换了。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车前面有个人影闪过,他心里一惊,立刻踩刹车,但为时已晚,车子已经撞上去了,并且发出巨响、震动。

    方淮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方向盘,瞪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路面,两秒钟之后,他迅速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走到车前。

    他以为他会看到很恐怖的景象,但路面上空荡荡的,安安静静的,没有血肉模糊、□□或者人事不省的人躺在他的车前面。

    但是他的车,保险杠整个碎了,车牌也弯曲凹进车身里,这说明方才的确有人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