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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因为一手好字才注意到柳海这个当时最多算中等生的学生的。

    但也有让他非常难受的发现,两个孩子每天都只有中午才和着吃一份素菜,其他时间全是一分钱的豆腐乳或榨菜丝;馍也都是玉米面馍,连麦子玉米混合的花卷都没买过一次,。

    吴保军几个人刚开始还觉得不让柳侠他们俩去上课是一种处罚,过了两天就觉得不太对劲。

    王校长的办公室可是有一个大铁炉子的,屋子比教室暖和不知道多少倍,那俩小子在那里边岂不是占了便宜?

    再加上他又看到王占杰给柳海讲物理;罗老师把自己的教参书送去给柳侠看,吴保军问的时候,她说是校长让她有时间过来给柳侠补英语,她最近忙着出考试卷,就把书拿过来让柳侠自学。

    吴保军觉得事情不对,就叫上了安宝成,趁课间时间去问王占杰。

    王占杰的解释是:学校规定学生只有晚上能进寝室,如果让他俩呆在寝室,其他学生如果也违反纪律停课,就可以躺在寝室睡大觉了,这肯定不合适;

    柳侠的家长没来,处分还没决定,俩人就还是荣泽高中的学生,是学生就得老老实实地上课学习,不要想着违反了纪律就可以不做作业;

    至于在我的办公室,要不让他们去哪儿?

    你们问问学生,是愿意在教室学习还是愿意来校长办公室写检查?

    答案是明了的,没有一个学生愿意来校长室,即便那里有暖烘烘的铁炉子。

    被停课的第四天是星期六,柳海和柳侠刚吃完饭,王占杰就进来了。

    他给俩人讲课一直讲到四点半;然后他出去了两趟,端回来两个装满蜂窝煤的纸箱和两个铝饭盒。

    王占杰把饭盒打开,放在炉子边:“晌午我刚打了饭,教育局的人来了,我就陪他们去饭店吃了,这个您俩热热吃了吧,扔了怪可惜的。”

    柳海和柳侠看看那满满一饭盒的肉片炖菜和六个白面馍,又看看王占杰,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占杰套上一件蓝色的大棉袄:“俺大孩儿该放学了,我接着他俺俩就回老家了,俺娘和您师母他们都搁老家呢,我每个星期都回去看他们跟俺那俩小的。”

    柳侠和柳海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说啥。

    王占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把腰上的钥匙串拿下来,取了一个钥匙递给柳海:“您俩今儿黑睡这屋里吧,要是出去,记着锁门,我明儿后晌五点多回来,您俩认真做作业,不懂的回来问我。”

    柳海和柳侠隔窗看着王占杰骑上自行车离开,然后又看看炉子上放着的俩饭盒,都没说话。

    俩人在校长的办公桌上过了一个可以暖热被窝儿的夜晚。

    可是,柳海也看到了柳侠左腿上那一大块淤青,他恨不得去宰了黄志英那王八蛋。

    第二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俩人一直不停的在做题、背书。

    下午四点,柳海去端了一盆水,在炉子上烧热了,把办公室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柳侠把地扫得干干净净。

    王占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整洁到几乎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和几本整洁漂亮、正确率百分之百的作业。

    星期一黄昏,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柳侠和柳海都绝望了,他伯和大哥不来,这样惶惶不安的日子他们就得继续熬。

    被停课的第九天中午十一点,校长办公室里。

    王占杰在批改作业,柳海在做数学题,柳侠背对着门坐在炉子跟前背英语课文。

    身后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柳侠赶忙跑过去打开门:

    柳长青和柳魁站在门口,俩人都是两腿泥,上身只穿着光裸的棉袄——一人手上提着一件满是黄泥的上衣。

    第28章 抗争(上)

    校长办公室。

    王占杰坐在自己办公桌后。

    他右边靠东墙一溜椅子上坐的依次分别是:副校长吴保军、房随安,教导主任安宝成,黄志英的父亲黄玉忠,头上缠满纱布的黄志英,柳海的班主任张青林,柳侠的班主任蒋老师,被柳海撞过的崔老师和李老师。

    对面是柳家父子四人。

    柳海和柳侠是站着的,俩人低着头不敢看父亲和大哥。

    他们不怕黄志英那样的人,但因为这样的原因让父亲和大哥来接受这么多人的审判,让他们羞愧难当。

    黄家父子和其他人是吴保军叫来的。

    柳长青和柳魁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在传达室,直接找学生通知了其他几位相关的老师。

    黄玉忠这几天一直在学校照顾儿子,但却没找过王占杰,王占杰去看黄志英的时候,他也总是借故躲开。

    这是一种姿态,他听吴保军说了王占杰这几天对柳家兄弟的态度。

    他用这种看似示弱的方式给王占杰施加压力。

    王占杰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并把黄志英和黄玉忠单独指出来让柳长青和柳魁认识,让柳长青先说说他的态度。

    东面一排人都看着柳长青。

    柳长青平静的打量了两个小儿子两遍,问柳侠:“幺儿,你来荣泽上学前,我跟您妈咋教你哩?”

    柳侠低着头说:“到学校好好学习,尊敬老师,老师和先生都是有学问的人,是最该尊敬的人,是教人学好的人,老师就是哪一句说的不对,下了课找老师问清楚;

    要是万一有啥事老师冤枉了自己,不能记恨老师,只是因为我们人老多,老师照应不过来,跟老师说清楚就好了,老师永远都不会故意冤枉学生。”

    柳长青猛的沉下了脸,厉声呵斥:“谁教的你说话时候低头弯腰跟犯了罪一样?就是你真犯了罪也得站的挺挺直直认错,看着我!”

    柳侠和柳海‘呼’的一下立正站直。

    东面的人也全都一震,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都坐端正了。

    吴保军随即意识到什么,有点懊恼的和黄玉忠交换了一个眼神。

    柳长青接着对柳侠说:“既然我说的话你都记得,那今儿当着您这些老师的面跟我说说,你为啥敢在课堂上打老师?”

    柳侠刚才羞愧温驯的神情立马变成了愤怒,他瞥了黄志英一眼,然后看着柳长青的眼睛,把他从教室门口喊‘报告’开始,一直到他被两个老师拉开,但中间黄志英骂人的几句话,他无论如何学不来,只好说:“他骂的老腌臜……他……,伯,我……说不出来。”

    柳魁轻轻的叫了声:“幺儿!”安抚着愤怒的弟弟。

    柳侠倔强的看着柳长青,不再说话。

    柳长青转向黄志英,恭敬的说:“黄老师,您是老师,我尊敬您,我想着您当老师哩,肯定不会说瞎话。

    那黄老师能不能当着俺的面,说说小侠哪儿说的不对、不符合事实?也说说你骂了小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