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口袋看了看:“只听说过没见过,要真像你说哩恁好吃,我拿回家叫俺娘跟您师娘他们都尝尝。”
王占杰又问了柳侠几句在学校的情况,听说他上学期拿了一等奖学金,非常高兴,鼓励他继续努力。
柳侠很快就告辞出来了,王占杰晚上还有课。
皮蛋是詹伟让他妈帮忙买的,是熟人家自己做的,比商店里一个便宜三分,柳侠不敢乱花钱,买了五十个,除了毛建勇家乡那边也有所以没买,寝室其他人都买了,黒德清一下买了两箱子,二百个。
柳侠还给猫儿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凉鞋,柳葳、柳蕤一人一双凉鞋,不过他一见到猫儿就看到了他脚上穿的也是凉鞋,柳川给买的,猫儿还美滋滋的伸着脚给他看。
以后的几天,柳侠和猫儿过的很有规律,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后俩人沿着街道到泽河边跑一圈,回来到公安局正好赶上吃饭。
吃完后给柳海带一份回荣泽高中,柳海吃完饭去上课,他人就在屋子里看书或写字,猫儿一到荣泽柳川就给他买了墨水和两支毛笔,一天也没耽误他练字。
写大概一个半小时,两人去街上闲逛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了就去公安局吃饭。
黄昏吃过饭,柳海去上晚自习了,柳侠和猫儿一起出去,出了老城不远就是庄稼地和小树林,俩人摸‘老古龙’,一晚上大概能摸五六十个。
把“老古龙”交给柳川,柳侠就和猫儿准备看电视了。
猫儿总是搬个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视机正前方大概三米远的地方,一只手放在柳侠的手里,乌黑清澈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那小小屏幕上的神奇世界。
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给他带来无限的惊奇和快乐。
看到喜欢的地方,猫儿就会看柳侠的脸,想知道他喜欢的,小叔是不是也喜欢。
每当这个时候,柳侠就捏捏猫儿的小脸蛋儿或鼻子,给他一个会心的笑。
柳海每晚上能吃到二十来个老古龙,柳侠说这是给他补充营养的。
柳侠这几天对荣泽高中最大的感觉就是紧张和压抑,校园里只剩下三年级一千八百多名学生了,比他测绘大学的校园看上去还空旷,但所有的学生都是一天到晚抱着书本,老师们也都是神情严肃行色匆匆,宽敞的空间给人的感觉却沉重逼仄。
虽然是更年轻的高中生,但学校却没有测绘大学那种青春飞扬的气氛。
还有苏晓慧,她甚至比柳海和楚小河更紧张,她第一年带高三,学生考不好是一个人的事,如果她带的班成绩不好,她觉得没办法给学生和家长交待,心理压力非常大。
七月七号一大早,柳海,柳侠和猫儿一起去公安局吃饭的时候,一出学校门就看到了提着两个饭盒过来的楚凤河。
楚凤河看上去比以前在望宁时好了很多,至少脸色不那么灰暗了,只是左下颌的伤疤在他瘦削的脸上非常扎眼。
柳侠带着猫儿和楚凤河一起,在原来邵岩租住房前的大槐树下等柳海和楚小河的时候,楚凤河告诉他:
“从去年小河来荣泽到现在,我一次都没叫他回过望宁,俺俩哩地都是我趁他上学时候请假回去收拾,星期天和放假,小河就跟我去工地住,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叫俺小河回望宁了,那老杂种心完全黑了,他听说柳川哥给我找了事干,可能挣了钱,就趁我回去干活时候去找我,说他现在身体不好,我是他孩儿哩,该养活他,他不让我端屎端尿伺候他,让我以后每月给他交20块钱,要不就去乡里告我。”
楚凤河现在白天晚上干两份活,一个月挣四十五块。
柳侠说:“这种王八蛋,跟他说啥都白搭,直接拿脚把他踹死就妥了。”
楚凤河说:“我怕真可能有那么一天。”
等待柳海考试的三天,柳侠觉得比他自己高考时还紧张,自己上场时至少心里有底,现在他觉得有劲用不上,只能干着急。
楚小河对考试的反应和其他大多数考生差不多,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柳侠安慰他说是他太紧张了,其实大家都是这样。
楚小河说:“我听柳川哥说你就不是,你每场下来都觉得考哩可好,柳侠,我今年肯定考不上。”
柳侠没办法了,不知道该说啥。
楚凤河说:“考不上你接着复习,哥到啥时候都供着你。”
柳海没觉得题太难,但整体感觉也不好。
柳海考完数学出来,王占杰过来问了一下他情况,听他说完后,王占杰说:“我觉得挺不错,如果你其他几科发挥的都跟数学这样,应该没问题。”
话虽然这么说,大家的心却都还提着,毕竟这是高考,多少平时成绩优异的学生折戟沉沙在其中,所以在成绩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过线。
像柳侠那样考完后自我感觉那么好的,王占杰说他教了八年高中毕业班,只此一个。
十号,柳海给曾广同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的感觉,信直接放进了邮电局门外的邮箱里,然后柳海、柳侠、猫儿搭车回家。
和他们一起被柳川送到车上的,还有两布袋面,一袋玉米面,一袋白面。
柳侠问:“三哥,你往家买粮食干啥?咱家没了?”
柳川摆摆手:“没事,您都回来了,多往家带点保险。”
在望宁下车,柳魁和柳葳拉着架子车等在路边,回去的路上,柳海、柳侠知道了柳川这个时候买粮食的原因。
原来去年一年,因为天气干旱,望宁南部山区好几个大队粮食基本算绝收,柳家岭只有少量的头道坡地通过人工挑水浇灌多少收了一点,麦子平均一家不到五十斤,秋天的玉米好一点,人均有五十斤。
望宁新来的县长据说是城里人,认为荣泽这样一个农业大县向国家申请救济粮丢了望宁县政府的脸,大幅度削减了救济粮的数量,望宁乡发放的救济粮不足往年的三分之一,导致冬季来临时,南部几个山区大队差点出人命。
猫儿被牛家姊妹欺负那天,柳长青和柳魁就是跟牛坨和另外几个大队书记去乡里说救济粮的事了。
原来土地没承包给农民的时候,粮食要有集体统一分配,大一些的劳动工具也归集体所有,村民如果使用需要经过干部批准,大队干部对村民还有一定的威信,大队干部本身也有一定的特权,所以虽然不热心,但弯河几个大队的干部还有人勉强愿意干。
现在土地归村民所有,集体财产全部分发给了村民,干部们没有了任何权利,却还要他们每年无数次跑几十里山路去看别人的脸色给村民要救济粮,要不回来或要的少了还要听人村民们的抱怨甚至怀疑诬陷,弯河、石头沟几个大队的干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