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年学完三年的课程,高三全年都是复习,猫儿已经学完了全部的功课,但柳侠还是决定自己把课本认真地再学习一遍,以便在猫儿需要的时候能辅导他。
柳凌站在矮墙边,面前放着个小案板,左手边是个装满了萝卜的小簸箩,右手边是个大号搪瓷盆,他在切萝卜,准备晒萝卜干。
小竹林现在不仅没有了垃圾,叶子发黄发暗的老竹子也被砍了,只剩下去年的新竹,所以虽然看上去竹林稀疏了点,却更加翠绿宜人。
小萱拎着个小铲子在小竹林里转悠,这里挖两下,那里挖两下,说是要给哥哥挖香香虫虫吃,半晌了什么也没挖到,小家伙依然兴致盎然。
柳凌的萝卜切完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喊小胖子:“小萱,回来了孩儿,鸡蛋蒸好了。”
小胖子正撅着小屁股挖的起劲,听到蒸鸡蛋,马上扔下小铲子跑了过来:“吃蛋蛋,爸爸,洗洗。”小家伙满手都是泥,兜兜和鞋子上也都脏得不行。
柳凌先帮他把兜兜给脱了,又把鞋子脱了,磕掉上面的泥后又穿上,然后牵着他的小手,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就传来小胖子欢乐的叫声:“香香蛋蛋,香香蛋蛋,爸爸,你吃。”
第244章 烧饼花
熙熙攘攘的仁义路菜市场,一家卖肉的摊子前,柳侠把篮子在后座上夹好,长腿一撩就坐在了自行车上,然后扭头冲胖胖的老板娘说了句:“大姐,您可记好我的心和肚儿啊。”话音未落,自行车已经窜出去老远。
老板娘给一个顾客打着肉馅,冲着柳侠的背影喊:“忘不了,俩心俩肚儿。哎对了,那花儿你得赶早种啊,等端午就得开花呢!”
柳侠扭头喊着“知道了,谢谢大姐!”车子已经汇入了大路上西去的自行车大军中。
清晨的风还带着一点冬的凛冽,但却不再刺骨地冷,而是散发出春天特有的温暖而芬芳的味道,柳侠看着树梢已经开始有点返绿的行道树,心情大好,他的心跟现在的树一样,好像也有无数个小绿芽在往外钻,让他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这个时间,路上向西方向的人相对比较少,柳侠发挥高超的车技,在车流中左绕右拐,骑得飞快。
过了七个红绿灯,左转,上将军路;再过两个路口,左转,二百米,老杨树胡同。
柳侠冲着胡同口的小卖铺喊:“大爷。”话音落,正好冲到小卖铺跟前,右脚蹬在大杨树下的石墩子上。
“来啦。”一个身形矮小、头发花白的老人提着个绿色的大雪碧瓶子出来,把它放在柳侠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
柳侠笑嘻嘻的说:“谢谢大爷。”
大爷说:“那个,小柳,我大儿子又送来点柴鸡蛋,我挨个儿看了,这回是真的柴鸡蛋,你要不要?”
柳侠脚一蹬,车子窜了出去:“大爷多谢,上次那个太坑人,不敢要了。”
大爷冲柳侠的背影吧咂了两下嘴:“唉,不争气的兔崽子,少点就少点呗,掺什么假,把人给吓跑了吧!那么好的价格。”
柳侠吹着《游击队之歌》,放慢了速度,来到35号门前,正好歌曲结束。
右腿蹬在台阶上停住,拿出传呼机:七点三十三,正好。
去的时候推着自行车跑步,四十三到四十五分钟到菜市场;回来的时候骑车子,不出意外三十三分钟到35号,一般情况下上下浮动不超过一分钟。
“吱呀——”,35号的门开了一条缝,猫儿穿着个浅蓝色碎格子的对襟老式棉袄,抱着个红色的羽绒服跑出来:“小叔!”
柳侠冲着大门点点头:“周阿姨。”
周嫂笑着摆摆手:“冷,快回去吧。”然后关上了门。
柳侠抬左臂。
猫儿跳上横梁。
柳侠拧着猫儿耳朵说了声“大臭猫”,脚在台阶上借力一蹬。
不到二百米的路,气人猫每天都得坐车子才肯回去。
猫儿嘻嘻笑着好像没听见,把自己的两个手套在羽绒服袖子里,然后盖在了柳侠握着车把的手上:“小叔,我闻到小茴香的味儿了。”
“嗯,看到一家卖的小茴香特别好,就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吃饺子了。”
“祁爷爷今儿又教了我五个动作,再有五个,我这套拳就学完了。”
“嗯,好好学,争取练成绝世神功,小指一动,啪啪啪,九天连环雷,炸平三个山头。”
“啊——,臭小叔,臭柳侠,你再故意笑话我,你明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啊哈哈——,不敢了乖,再咯吱小叔就得玩大撒把了。”
几句话的工夫,正好到家,猫儿跳下车,套上羽绒服,转到后面抬着自行车的后头,柳侠提着车子进家。
把车子放在倒座的走廊下,猫儿抱着装了牛奶的雪碧瓶子,柳侠提着菜篮子。
还没进月亮门,柳凌就从厨房的窗户里看到了他们:“回来了?正好该煎鸡蛋,猫儿,把牛奶给我,你去把小萱喊起来。”
猫儿把牛奶倒进专门炖奶的小锅里,才跑过去喊小萱。
放在壁炉里的大肚子铁炉子火焰红彤彤的,屋子里很暖和,小萱只从花被窝儿里露出个小脑袋,睡的还很熟。
猫儿趴在他旁边,捏着他的鼻子。
小家伙脑袋晃晃,“哼哼”了两声,张开嘴呼吸,继续睡。
猫儿继续捏,小家伙纹丝不动。
猫儿把手伸进被窝儿,抓着小家伙软乎乎的胖肚皮抓了两下。
小家伙眼睛也不睁,咯咯笑着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猫儿把手伸到小家伙屁股下,准备拧两下:“起来了孩儿……啊——,臭小萱,你又尿床了?”猫儿一把把被子扯了,露出胖乎乎光溜溜的小萱,他不客气的对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小孬货,你是打算当尿床精咧不是?一天不隔天天尿。”
小萱保持着背对着猫儿的姿势,把小屁股挪了挪,挪得离猫儿更近些,还撒娇地叫着:“哥哥。”那意思是‘可美,哥哥你再打两下呗。’
猫儿又在那肥嘟嘟的小屁股上来了两巴掌,提溜着两个小胳膊把小萱拉得坐起来,指着蓝色小褥子上那一片深色:“看看,这是啥?”
小萱不迷糊也不笑了,睁大了眼:“哎?咦?哥哥,爸爸,爸爸,尿,床了?”
猫儿扭头对着外面喊:“小叔,端半盆儿凉水过来,小萱个孬货又尿床了。”回头捏着小萱的胖脸儿往两边扯:“你个孬货,跟那俩孬货哥哥啥好哩没学会,倒学会讹赖人了是不是?”
小萱大笑着扑到猫儿怀里:“哈哈,爸爸,尿床了,就是,爸爸,尿床了。”
柳侠端着个盆儿进来,为了防止屋子里太干燥,大肚炉子上一直都烧着水,柳侠往盆里兑进去点,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