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无端掳去小老儿之物,所为何来?”
贾明军抬起头,皱着眉说:“我这儿忙着呢,报销不都是月底一块儿算吗?你到二十五号以后再来吧。”
柳侠嘿嘿笑:“小生久仰前辈大名,今日有一事不解,劳烦前辈指点一二。”
丁红亮忍着气说:“我昨天来预支钱的时候,你说你太忙,没多少钱,让我先垫着,东西买回来马上就给我报销的。”
楚远端起茶喝了一口:“小老儿岂敢。公子出身名门,文有彬蔚之美,武有安邦之术,小老儿鸡鸣狗盗之辈,指点二字,实不敢当。”
贾明军烦躁地说:“你不都说了没多少钱,月底一块报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赶我最忙的时候来?我现在没空,这么多东西,我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呢。”
柳侠对抱着胳膊乜斜他们的冯红秀笑笑,自己拉过把椅子在楚远跟前坐下:“我该评职称了,不知道都准备什么材料,楚远哥你跟我说说呗。”
丁红亮气得大喘气:“你再忙,这也是你的本职工作,我已经顾全大局自己垫钱把东西先买了,你就应该马上给我报销。”
楚远呵呵笑:“原来是晋职称啊,你的工作在那儿放着呢,随便扒拉扒拉就达到条件了,来,哥哥闲着也是闲着,帮你顺一遍。”
楚远把晋升的条件给柳侠看了一遍之后,又用几分钟时间给柳侠列了一份清单,让柳侠照着清单准备就可以了。
柳侠拿着清单准备离开,楚远站起来跟他一起往外走:“撒个尿去,回来接着喝,多喝多尿,清热排毒,预防结石。”
到了走廊,柳侠悄悄问:“贾科长那儿怎么会有那么多活儿?冯大姐又没被流放,怎么不帮他一起干呢?”
楚远说:“该核算八月份工资和奖金的时候焦天子来了,他一来就停了我的工作,然后天天开会,冯姐也没时间干,活儿就堆在那儿了。
而且会计和出纳的职责是不同的,我以前从没要求冯姐干过我的活儿,除非她主动要求。
我估计最近财务室还会进人,冯姐估计会被调到其他科室,反正,焦天子不会让冯姐管钱的。”
柳侠说:“我才几个月不在家,回来好多人都不认识,咱们单位进了多少新人啊?”
楚远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咱们队现在一线人员和后勤人数基本上是1:1,这样的人员分布是非常不合理的,非生产人员所占比例太大,总局直属大队和一、二队更厉害,一队后勤人员是一线人员的两倍还多。
马队长这几年一直顶着总局的压力,尽可能不接受非测绘专业的人进入,咱们队进人最多的一年,就是你来的那年一个,进了十二个,那还是因为前一年咱们一个大学生都没进。
焦天子上任半个月,好像已经进了二十来个了吧?大门口那位八月底进来,十一月满六十岁,在咱们这儿干三个月,以后就可以拿退休金了,据说以前在一大队,是临时工。”
柳侠惊悚:“我靠,真有两把刷子。”
楚远说:“据说这还只是开始,大头在后边呢。”他拍拍柳侠的肩膀,“走吧兄弟,就你这身板儿,以后恐怕得一个扛仨,累死你。”
柳侠从办公楼出来,又看到了丁红亮,他正在花坛边慷慨激昂地跟一群人描述贾明军怎么刁难他,他怎么制服贾明军。
那群人看到柳侠,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尴尬,其中有几个是施工队跟柳侠合作过的。
柳侠的回应很自然,他不觉得那几个人躲避他有什么不对,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那几个人只是不像以前对他那么热情,又没有针对他陷害他。
一回到家柳侠就开始写停薪留职申请,期限已经和马千里商量好了,三年。
猫儿大约需要三年时间才能痊愈,他要保证这三年,他能够完全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只要猫儿需要,他就在猫儿身边。
晋职称的资料虽然不是现成的,但准备起来很容易,焦福通在这件事上,想刁难他都不可能,他的学历,他得过的奖和参与过的工程就在那里放着,全队人都知道,任何人都没办法抹杀,他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到原城总局时交上去就可以了。
星期三晚上,柳侠和柳川、晓慧、王君禹、楚凤河、楚小河、马小军、张小田以及刑警队一大帮子人一起吃了顿烤羊肉串,算是给柳川饯行。
星期四早上,柳侠和柳川一起,坐公交车赶往原城,柳川到原城市公安局临时行动组报到,柳侠去地质总局领处分。
——
庄严肃穆的审讯场面只是一种想象,柳侠在马千里的办公室等了两个小时,然后被叫到王书记的办公室。
王书记态度严肃语气温和地对柳侠进行了十分钟的挽救式批评教育,最后说:“总局领导考虑到你以往的表现,结合你承接那个工程时的具体情况,本着对你未来负责的态度,决定对你免于处分。
你们马队长说,你有停薪留职的打算,总局领导认为,根据单位目前的状况,你作为技术骨干,停薪留职的时间不宜过长,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超过三年,一年之内最好。”
柳侠把停薪留职申请书放在王书记面前,鞠了个躬出来,他觉得一身轻松。
轻的没着没落的。
回到马千里的办公室,马千里不在,褚宝贵副局长坐在他的位置上在看报纸,看到柳侠进来,褚宝贵放下报纸站了起来:“正好该下班,走吧,你们戚老师和黄老师让我给他们的高徒压压惊,咱们一起吃顿饭去。”
柳侠都快记不清很少出现在班上的戚老师的面容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了她的名字,柳侠笑着说:“我有外快,还是我请您吧,省得有一天我返校,戚老师说我不懂长幼尊卑。”
褚宝贵指着柳侠的额头数落他:“还敢跟我说你的外快,没给处分让你飘起来了是吧?祸从口出知道不知道?”
柳侠嘿嘿笑:“这不是得您和队长相助,遇难成祥,高兴的嘛,褚老师,我们队长呢?咱们和他一起吃吧。”
褚宝贵往外走:“不管他,咱们自己吃去。”
两个人出了大门没多远,一辆小轿车停在他们身边摁喇叭,马千里带着个大墨镜,一副跩得不得了的样子摆手让他们上车。
褚宝贵身体不好,必须得午睡,所以他们吃饭的时间并不长,但柳侠后来回忆起来这次短短一个小时午饭时间的交谈,十分感慨,褚宝贵和马千里今天的谈话对他后来事业发展的影响非常之大,他一直犹豫疑惑的心,在这天之后有了明确的目标。
从饭店出来,马千里把柳侠送到了他买商品房的小区,柳川已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