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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广同又在篱笆上添加了一些牵牛花和叶子,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更丰满匀停。

    这下猫儿满意了,他变成了和小叔一样的大公鸡,还贼帅。

    吃完饭,曾广同趁柳侠的车去学校。

    猫儿一路上都在咧着嘴笑,柳侠则一路小曲儿,十分纵容地看着猫儿跟曾广同讨价还价。

    猫儿要曾广同给画一张他看起来比柳侠还高大成熟的画,做为自己很快就要到来的十五周岁的生日礼物。

    猫儿对长大的执念近乎魔障,所以总是这个生日还没过完,就惦记下一个了,现在离他生日还有近两个月呢,他就号称自己快十八了。

    虚三岁。

    曾广同做苦恼状:“哎呀,不是爷爷不给你画,可一只小猫儿,他怎么也大不过一只狗去啊。”

    猫儿皱巴着脸加码:“天冷了,我以后多盘点饺子馅儿放哪儿,你天天都过来吃爷爷,天天吃,中不中?韭菜哩,萝卜哩,豆角哩。槐花哩,鸡蛋粉条哩,想吃啥吃啥。”

    猫儿对做饭有特别的灵性,他随手做的饭菜都比冬燕和顾嫂精心准备的味道好,饺子馅儿更是如此,程新庭跟猫儿开玩笑,让他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开个饺子馆,保证生意兴隆。

    曾广同摸摸下巴:“天天都能吃到饺子啊,嗯——,那,我考虑考虑?”

    猫儿把曾广同的手掰开,跟他击掌:“说定了,要画哩我比小叔大十岁哦。”

    到了工地,猫儿兴奋成了一只虎犊子,跑前跑后,比柳侠这个执事的还忙活。

    其后的几天,猫儿一直保持着这种高昂的情绪,以至于柳侠一直在心里担忧会累着他。

    可祁老先生说,正常的跑跑跳跳对现在的猫儿没什么坏处,让柳侠不要过多的限制他的活动,所以柳侠也不好硬逼着猫儿不让他干活。

    四天后,大风降温天气如期而至,热烈明艳的秋日美景一夜之间就带上了萧瑟的冬意。

    柳侠趁机让猫儿呆在家里休养。

    猫儿很想跟着去工地,但他想到明年的高考,跟柳侠提了一大堆条件后,看似十分乖巧地答应了。

    进驻工地一周后的清晨。

    柳侠轻轻拉开屋门,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满地落叶。

    柳侠裹紧了家居服棉袄,高抬腿轻落足出了屋子,反手带上门,嘴里“呼呼”着跑进厨房。

    中间他抬头看天,一轮弯月挂在西北方向冷清的天空。

    柳侠同时打开两个灶,左边灶上是猫儿的药,右边灶上是已经洗好、用茶叶和佐料泡着的一大锅鸡蛋。

    他搅了搅草药,把下面被泡透的部分翻上来,又把两个火都调到最合适的大小,然后从从冰箱里拿出几个用保鲜袋包着的菜,准备开始做饭。

    他吹着口哨,刚把一块煮好的五花肉拿出来,厨房门开了,柳凌走了进来:“孩儿,我不是说了,我今儿不去单位,不叫你起来这么早张罗嘛。”

    柳侠又拿出一块比较小的肉块:“不早啊五哥,鸡蛋煮好得半个小时,再炒菜做饭,跟平常时间差不多。”

    柳凌拿筷子把药搅了几圈,然后掀开大锅:“你煮这么多鸡蛋干啥孩儿?咱就是加上程老师跟曾大伯怀琛哥,也才六个人。”

    柳侠嘿嘿笑:“咋会光咱六个咧?还有卜工、浩宁他们,还有怀琛哥店里哩服务员,人多着咧。”

    柳凌抽开土灶下面的木塞子,然后拿了个中号的锅去接水,准备把馍回锅热:“那也太多了,恁大一锅,我看至少有五六十个鸡蛋。”

    柳侠切肉:“孩儿叫煮这么多咧,他想叫多点儿人给你咬灾,你别管了五哥,大不了咱多吃两天。”

    柳凌笑起来:“您俩是越来越像了,一个比一个迷信。”

    柳侠挑挑眉:“不是迷信,是祝福。”

    猫儿六点钟准时跑进厨房,他捂着自己的脸叫:“喔喔喔,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这才将进十一月,咋这么冷冽?”

    柳凌在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夸张,还没到零度咧,哪儿有这么冷?”

    柳侠拉开他的棉袄领子看了一下,里面穿着毛衣:“臭猫,你就装吧。”

    猫儿端起装药汤的碗一口气喝光:“嘿嘿嘿,吓您咧。”

    现在天亮得晚了,祁老先生的锻炼时间改成了六点十分左右,猫儿的起床时间也随之推后。

    六点钟,猫儿喝了奶,提着装好的两袋子煮鸡蛋跑了。

    家里有人生日的时候,中午必须要吃面条,擀面条的面要和的硬一些,比较费力气,柳侠怕猫儿累伤了手腕,吃过早饭,他就想把面提前和出来,被柳凌推开:“我晌午搁家咧,你只管到时候回来吃饭就妥了。”

    中午,柳侠回来了,车上还有曾广同和吴以恒。

    柳凌和猫儿早就把面条擀好切好等着了,两个人用回锅肉和白萝卜丁、胡萝卜丁、金针、木耳、干豆角、海带、粉条的臊子也早就炖好了,柳凌还熟了一小盆带碎花生沫和芝麻的辣椒油,一看就让人食欲大振。

    一顿面条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程新庭和吴以恒负责洗碗。

    午休起来,曾广同跟柳侠一起走,把吴以恒留下了。

    画展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办了,吴以恒必须得有几幅作品,以后这一个多月,他就和程新庭一起住在柳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搞他的创作了。

    柳侠先把曾广同送学校,自己再去工地,两个人快到国家美术学院的时候,柳侠的传呼机响了,他一看,是彭文俊:如果方便,请回电话*******。

    曾广同把手机递给柳侠,柳侠把电话打回去。

    彭文俊问柳侠有没有时间,他和几个朋友在家里商量事,有两个朋友看到柳侠手写的那份合同草稿,想认识一下柳侠。

    柳侠爽快地答应了,但是他跟彭文俊直说,他还要去工地,不能呆太长时间。

    通完电话,曾广同对柳侠说:“这样也挺好,干你这行的,多认识点人没坏处,不过,他们如果拉你喝酒唱歌,你要想办法推辞,不是怕他们消费让你付账,而是他们在国外呆时间长了,我怕他们身上有什么坏毛病,吸大麻招女孩子什么的。”

    柳侠说:“我知道大伯,我都这么大了,知道权衡利弊。”

    曾广同担心的事没发生。

    彭文俊的三个朋友和他一样,虽然言谈举止不可避免地带着点异国味道,说话也都很直率,但人却都斯文有礼,让柳侠觉得,办学校搞教育这种事,十分符合他们的气质身份,柳侠和他们还蛮谈得来的。

    鲍国真应该是这几个人里年龄最小的一个,柳侠到后和他们没交谈几句,他就情柳侠帮忙写几个字: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在快乐中学习,在对独立与自由的追求中不忘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