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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止,他早上起来就一身的汗,车子活像个蒸笼,带的一大杯子白开水没出京都地界就已经喝完了,后来,沿途最多隔一个服务区他就得进去买两瓶带冰的瓶装水,顺便找个凉快的地方稍微落落汗,所以回到荣泽时,天已经挂黑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公用电话呼柳川。

    柳川的电话回的很快,他说他在原城,大概两个小时后才能回,柳凌在县医院住院部骨科病房。

    县医院就两栋楼,柳侠很容易就找到了住院部。

    骨科病房在顶层四楼,柳侠从三楼楼梯一拐上来,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厕所的尿骚味熏得他呼吸一滞,他心里一个“操”字没骂出来,又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柳侠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匆忙间抓着楼梯扶手站稳,他不加思索就说了声:“对不起。”

    撞了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挺讲究的男人,他被柳侠的态度弄得楞了一下,然后马上陪着笑说:“哦,没事没事,是我走哩老快,没看路,你没事吧?”

    柳侠说:“没事。”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男人边说边点头,急匆匆地下楼了。

    柳侠重新上来,还想着16床是哪个病房,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大约七八个人呈半圆形站在走廊里,低声地交谈,圆的开口对着的病房门大开着。

    走廊里蚊子很多,其他病房的门都是关着的。

    柳侠走了过去。

    “麻烦,借过。”柳侠对站得离门口最近、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说。

    那男的猛地回头,眼睛看着柳侠往旁边挪了一点。

    另外几个人也都看着柳侠。

    柳侠走到门口:“……”

    病房的门里边站满了人,其中两个背影比柳侠还高,每个的宽度都至少抵柳侠一个半。

    柳侠歪着身体,从人缝中往里看。

    靠近门口的病床呈被半包围状——左侧和床尾站满了人。

    楚凤河平躺在床上,光着上身,腰腹部整个被白色的绷带缠的严严实实,右胳膊上也缠了道绷带。

    楚小河正坐在右侧床边一口一口喂着他吃饭,因为围着的人太多,楚小河身后还挤着两个。

    床的左侧,柳凌上身穿着件黑色短袖圆领t恤,下面穿着半旧的军绿长裤,身姿笔挺地站着,面无表情,眼神淡淡地看着楚凤河——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柳侠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那人扭过头,没说话看着柳侠。

    这一点点动静惊动了柳凌,他的视线一下落在柳侠脸上。

    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后,柳凌脸上带上了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柳侠。

    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暗示,但是柳侠却看到了柳凌传递给他的信息:不要和凤河表现得很亲近。

    柳侠指了指柳凌,对前面的那个人说:“不好意思,我得进去一下,我找俺哥。”

    那人往旁边挤了挤。

    柳侠从人缝中挤到柳凌身边:“五哥。”然后,又对惊讶的看着他的楚凤河说:“凤河哥,我将才听俺三哥说,你这是咋回事啊?”

    楚凤河尴尬地笑了一下:“没事,没事,就是,公司出了点意外。”

    柳侠说:“你伤这么严重,转原城骨科医院呗。”

    楚凤河更尴尬了:“这,这,没法去。”

    “咋没法去?”柳侠问的十分理所当然。

    楚凤河苦笑。

    楚小河呆呆地看着柳侠,也没开口。

    柳侠似乎十分不明白地扭头看着柳凌。

    柳凌的眼神和柳侠刚进来时看到的截然不同了,变得温和柔软:“这,回来再给你说。孩儿,你咋回来了?啥时候到家咧?”

    “将,”柳侠说,“给三哥发传呼,他说你搁医院咧,吓死我了,赶紧跑过来了。”

    “我没事,”柳凌说,“是凤河,他老板给钱卷空跑了,他背了黑锅,叫人打成这样。”

    柳侠诧异地看着围在床边的那些人:“你是说,他们都是来找凤河哥咧?”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钱都是公司、是老板咧,您不赶紧想法找老板,找他个小兵干啥啊?”

    一大群人几乎异口同声:“他收俺哩钱。”

    “他收您哩钱?”柳侠嗤笑,“平白无故您为啥会把钱给他?”

    一群人一下被噎住了。

    一个穿着睡衣一样的连衣裙的女人说:“金鑫公司集资哩事,都是他管咧。”

    “你既然知是金鑫公司集资,那您找他有啥用?”柳侠似乎对他们这种明知故错的做法不能理解,“谁都知,钱是老板哩,底下人都是给老板干哩。”

    “他老板跑了,俺哩钱是他经手哩,俺不找他找谁?”顶柳侠一个半宽的两个人中年轻的那一个愤愤地说。

    柳侠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您明知他是小兵,钱也不是他拿了,可还是非得找他要钱,对吧?”

    他吊儿郎当地笑了,“呵呵,那您就搁这儿跟他耗吧,反正我所听说过的这种事,先找着老板哩人,多少还都能要回来点,信球着个脸死揪着小兵扯掰哩,最后都是屁也落不着。”

    那些人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们找不到胡永顺,楚凤河就成了他们眼里唯一的稻草,知道没用也要死死地抓住。

    柳侠的话让一群人恼羞成怒,不过介于柳侠那一看就跟他们不像一路人的模样,还有旁边不动声色却锐气凛冽的柳凌,没有人对柳侠恶语相向,只是愤怒地盯着他。

    柳凌拍拍柳侠的肩:“孩儿……”语气无奈,眼睛里却满是温柔。

    柳侠无辜地对着柳凌嘿嘿一笑。

    他知道,柳凌虽然站在这里为楚凤河兄弟俩镇场子,但他心里是同情这些人的。

    柳侠则不然。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这句话他从柳长青和孙嫦娥那里从小听到大,早就印在了骨子里,上班后的经历也让他更加坚信这一点,所以他从来没想过用投机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财富。

    对眼前这些明显年龄比他大很多、人生经阅历远比他丰富却因为贪图小利而失去可能是所有的积蓄的人,柳侠真心认为他们是活该。

    楚凤河忽然冲柳凌说:“那谁,你都搁这儿好几天了,这您兄弟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吧,他肯定还没吃饭咧。”

    楚小河也站了起来:“就是就是,您走吧,我搁这儿看着俺哥就中。”

    这两个人也非常默契地没有对柳侠表现出很熟悉的样子。

    柳侠很想跟楚凤河他俩说会儿话。

    楚凤河躺在那里,除了身上的绷带吓人,脸色还算好,小河却让人觉得十分难受,他看着柳侠的眼神,给人以穷途末路的萧瑟之感,柳侠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在二哥柳茂身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