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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河,热心人往往都有话多的习惯,楚凤河很快就知道了王秋的过往,所以,他和王秋彼此有意后,几乎从没提过孩子的事。

    柳侠也觉得王秋的第一次婚姻太糟心,有点心理阴影很正常,所以他打着哈哈说:“呵呵,真没想到,咱荣泽还有这么时髦哩人咧,丁克一族哎。”

    现在信息发达,时尚语言一经出现,便会迅速普及到大江南北,王秋知道丁克的意思,她笑着说:“我可不赶那时髦,我待见孩儿,现在计划生育,五男二女没指望了,俩我是必须要生哩。”

    楚凤河笑着看她:“要孩儿恁操心,你图啥咧?”

    王秋说:“我要是比你小十岁八岁也就算了,你老了我伺候你,可咱俩就差两岁,一老俩一齐老,到时候咋弄?就是不叫人伺候,咱死了总得有个把咱往火葬场拉的人吧?”

    柳凌忍不住笑了起来:“嫂子,你这要孩儿哩目的可真与众不同啊。”

    柳川今天上班,回不来,晓慧代替;十二点整柳魁一回来,开吃,席间的话题主要集中集资户和静安小区房子的预购上。

    集资户对凤河的骚扰从来没断过,只是换了一批人,人数少了很多,手段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当初经凤河的手收钱的那些人看到经过凤河修整过的静安小区的房子后,原来还想退钱的都闭了嘴,只盼着房子赶紧竣工能早点住进去。

    现在找事的人可以说跟凤河本人半点扯不是关系,他们当初把钱交给了胡永顺本人,收据不是鑫源公司的统一票据,而是胡永顺私人打的收条,这个收条政府不承认,所以他们当时没有逼着跟凤河要钱,当然,这其中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当时还对找到胡永顺抱着希望。

    可现在几年过去,胡永顺踪迹皆无,凤河却把静安小区的烂摊子撑了起来,这些人也顾不得什么道理、道义和脸了,抱着能闹到是赚、闹不到也没有损失的想法,纠结了十来个人,先去静安小区闹,凤河不搭理;又去政府闹,政府不管私人之间借钱,闹的凶了公安局介入;于是,这些人就私下截着凤河威胁。

    凤河经过那么大的风波,终于知道了人不能一味善良和仗义,该硬的时候,甚至该横的时候,就得横起来,所以,又一次被两个人拿现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楚丽颖威胁他的时候,凤河直接报了警。

    可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于是,凤河学会了对手的办法。

    荣泽这么大一点,有名有姓的,查一个人的家庭成员很容易,再次被堵在工地一角,凤河流利地报出了对方全家人的姓名、年龄、原籍、工作单位和孩子的学校、班级、上下学的行走路线,甚至期中考试的排名。

    这么斗智斗勇几个月,最近终于消停了些。

    柳葳十分崇拜地看着凤河:“凤河叔,你现在这是黑社会大哥的意思啊。”

    凤河苦笑:“你见过我这种总被别人威胁的黑社会大哥吗?”

    柳魁说柳葳:“小孩子家懂啥?这就是遇上无赖没法儿了,只能跟他对着赖。”

    柳葳连连点头:“明白老爹,就是比谁更不要脸,谁先扛不住谁输。”

    晓慧问凤河:“你哪儿还有三楼四楼没?”

    凤河摇头:“没,就剩几套五楼跟一楼了,干啥啊三嫂?”

    晓慧说:“勤学办一个老师,他叔搁哪儿抓了个第一批的三楼,他去看了,觉得那儿老美,也想买一套。”

    因为第一批竣工的只有两栋楼,集资户太多,大家都想早点拿到房子,几次分配方案推出,排到后面的集资户都不愿意,凤河最后就用了个最原始的办法,抓阄,问题顺利解决。

    两轮抓阄,第一轮决定第几批分到房,第二轮决定选房的名次,名次靠后没选到心仪的楼层或户型的,可以转给别人,这凤河不管。

    现在,静安小区的房子都有了主人,除了抵给原材料商的两个门洞,只剩下几户五楼和一楼。

    六楼因为送阁楼,比三楼还抢手,这样,五楼就成了最高层,对比起来就不那么受欢迎了。

    凤河说:“外面绿化哩可好,最后还会有物业管理卫生,其实一楼不错。”

    晓慧说:“不中,他们都说一楼老潮,我跟他们说你弄的有防潮层他们也不要。”

    柳侠说:“下一个小区就好了,下个小区凤河哥打算全都建地下室。”

    柳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打开看了一眼号码,就站起来出去了。

    柳侠心虚地看了一下柳魁。

    柳葳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水平,露陷儿大王。

    柳侠微微咧了下嘴,正想踩一脚更狠的还回去,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一掀开机盖,毛建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七儿,我一会儿就上火车了,你到底去不去?”

    柳侠看看柳魁:“去不了,怕热死。”

    毛建勇:“再跟你说一遍,我们那边靠海,夏天不比你们这里更热,四大火炉都不在真正的南方。”

    毛坤达小朋友继京都的满月宴之后,还要在温州办一个更盛大的、真正的“满月”宴,毛建勇想让219全体都去。

    可张福生、黒德清和沙永和都要正经坐班,黒德清刚刚为京都的满月宴请过假,肯定不能再请了;沙永和手里有急活,走不了;张福生在毛建勇的怒火下请了假,并且决定全家一起前往;詹伟正好在假期,决定和詹君妍一起去;云健会在当天坐飞机过去,现在,就剩下个柳侠。

    柳侠已经在京都参加过满月宴了,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去,更重要的是,柳长青不可能跟他一起去,他在原城偷偷和柳岸打国际长途,父亲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他不能得寸进尺,如果他一个人去温州,可能会被当成去了美国,在当面目睹了他和柳岸接吻的事情后,他如果去美国见柳岸,孙嫦娥估计得揪心死 。

    可毛建勇不干,每天一遍跟他核实情况,柳侠都不好意思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毛建勇这么执着。

    柳侠觉得自己跟毛建勇一两句话说不清,可餐桌上这么多人他一直打电话也不合适,就想站起来出去,被楚凤河拦住:“外头老热,没事儿,你说吧。”

    柳侠于是开始和毛建勇车轱辘磨嘴,磨了三分钟,毛建勇还是不依不饶,柳魁伸过手:“叫我跟建勇说两句。”

    柳侠把电话递给大哥。

    柳魁站起来,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建勇,小侠怕热,您那边湿热,他去可能受不了,再一个,他那腿,俺想叫他搁家多歇歇。”

    太远,柳侠听不见毛建勇的话,就继续和楚凤河他们说话。

    王秋说:“凤河,张主任那天说八监狱那边那块地,你不是说你想跟柳侠商量呢嘛,今儿他正好搁这儿,你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