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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当年在床上,蹙着眉,有多么道:“现在,她就这么抓着你!多哈,你怎么不去死呢!她可瞧着你呢!”

    多哈颤着身子,他抬起了手,向前抓着,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玉录玳甩开了手,放开了他的衣襟。

    她从衣服中取出了手绢,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指。

    她攥着手绢,抬起了头,瞧了一眼,那个太监已经一瘸一拐的跑了。

    玉录玳缓步进入了房间中,走到了桌边,她瞧着脸红红的南寺笑了笑,南寺不会喝酒,还陪着她喝了这么多酒。

    玉录玳弯下了身,拉了南寺的手,让南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扶着南寺,缓缓走到了床边。

    她扶着南寺躺好,给她盖上了薄被。

    玉录玳抚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又走回了桌边,吹了口气,屋内的烛光熄灭了。

    多哈站在了化粪井前,他跪在了井边,抓着井台子的边,喘着粗气,颤着肩膀。

    平复了好一会儿,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朝东的半月。

    天上的月残缺,底下的化粪井还是黑沉的一片,看不到里面。

    多哈叹了一声,月亮再也原不了了。

    看不到深渊,但是,他早已明白,深渊就在他的脚下。

    多少年前,已经很遥远了,那是正月初六。

    毓庆宫

    “多哈,今日奴才饭房中吃了什么?”

    多哈不明白皇上怎么今日这般关心奴才的吃食,但还是缓缓回道:“回禀皇上,昨日包羊肉馅的煮馍馍,膳房中的全羊剩下了一些羊肉还有羊杂,今日晚膳,奴才的饭房中做的便是涮羊肉和羊杂碎。”

    皇上想了想,道了句:“多哈,去膳房端一碗煮饽饽,送到侍女房中去。”

    多哈有些疑惑:“侍女房中?”

    一旁的东阿提醒了句:“毓庆宫侍女的耳房。”

    “皇上,那奴才去了膳房,该如何说?”

    皇上蹙了眉。

    东阿拉了拉多哈。

    溥侗公子开了口,笑着说道:“你就说,皇上在我们这里抢了煮饽饽吃,再端来一碗。”

    东阿又推了一下愣着的多哈。

    多哈这才点了点头,称了一声是。

    多哈公公去膳房端了一碗煮饽饽,便直接去了在毓庆宫侍候的宫女所在的耳房。

    他走到了门前,还未进去,便听见了两人的说话声。

    在毓庆宫侍候的宫女也就是玉泠,云清两人。

    “看来你不需要吃煮饽饽了。”

    煮饽饽?

    多哈公公有些疑惑,看着手中的碗,是谁送来了煮饽饽吗?

    里面良久都没有声音。

    “青鸟感到……食了它的肉……妒忌。”

    气若游丝,多哈公公听的不是很真切。

    多哈公公听到了脚步声。

    那里面的人是要出来。

    他四周望了望,该躲在哪里,他看了身后的黑瞎子果树,好在从小便是爬树长大的,他一手托着碗,两下便爬到了树上。

    爬到了树上,过了一小会儿。

    屋子的门打开。

    多哈公公看着门前站着的宫女。

    她也是个宫女的。

    那宫女笑了笑,冷冷的说了一声:“妒忌吗?”

    一声妒忌,他听的很是真切。

    那个宫女,他看得却不是真切。

    屋内传来了一声悲切的惨叫。

    多哈公公惊到了,这是怎么了?两个宫女吵架,斗嘴,也不至于这般吧!

    站在门前的宫女冷笑。

    仰头望天,望月,大声的冷笑。

    他听的颤了颤,树上停着的莺燕,都飞去了。

    他看着离去的莺燕,这一声冷笑,很是吓人。

    他吓得紧紧的握着树枝,手中的树枝折了折,他脚下一滑,又握住了一根树枝,手中的碗却是不保,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

    清脆的声响,碗片碎了一地。

    他的心也揪住了。

    这下……如何是好。

    那宫女缓缓走过来。

    她提着灯来到了树下,抬起了灯,照了照,灯笼晃着,她望着树梢,冷冷的说道:“树上的奴才给我下来。”

    多哈公公紧握着树枝,不知如何是好。

    这下来,在上面……。

    玲珑横着脸,带了怒意:“我再说一遍,你这个狗奴才给我下来。”

    多哈公公扶着树干,下了地。

    他站在玲珑的面前,弓着腰,玲珑看着他,打量了他一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了句:“你可都听见什么了?”

    他颤颤的说道:“奴才什么都未听见。”

    玲珑又靠近了他一步,看着他抖着的肩头,他弓着身子,身子弓的很低,玲珑笑着:“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听见,肩膀怎么会抖呢?你在怕什么呢?”

    多哈公公双手攥着,绷紧了身体,肩膀不再抖,他缓缓说道:“是天太冷了,冻得有些打哆嗦。”

    她冷笑:“冻得打哆嗦吗?那碗中的煮饽饽也是因为冻得摔了下来?”

    多哈公公低着头,不言。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端着一碗煮饽饽,却爬到了树上去了呢?”

    多哈公公还是无言。

    “皇上让你送来煮饽饽,你该不会是赏风景,爬到了树上,去偷吃吧!”

    她笑着打趣。

    多哈公公却听得心一颤一颤的。

    ……

    多哈公公抬头望着天边的月,月弯弯,像极了多年前的月。

    可是,月还是当时的月,当时与这时,早已经过了多少天。

    月儿圆,月儿弯,月儿又圆,月儿又弯。

    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多哈公公闭上了眼眸。

    是对还是错,无数个日夜,他一直在审问自己。

    无数次,他都给自己判了罪。

    那一次的选择,是他的劣根性在作怪。

    玲珑笑着看着他,问了句:“狗奴才,你是想要死?还是想要活呢?”

    多哈公公听了这话,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宫女,她不过是一个宫女,怎么会?

    他鼓起了勇气,说道:“你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如何决定我的生死,我可是皇上派来给玉泠侍女送煮饽饽的。”

    玲珑淡淡的笑着,她缓缓从腰间拿下了香袋,她打开了香袋,取出了里面的红绳子。

    多哈公公看着她手中的香袋,那条红绳子缓缓被拽了出来。

    红绳子上系着一颗雪白的珠子。

    东哈公公盯着眼前的珠子看着。

    他愣了,这是东珠朝珠?

    “这?你?”

    东哈公公张着嘴,却已经被惊的说不出了话。

    “你现在觉得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要了你的小命呢?”

    多哈公公跪了下来,求道:“请姑姑饶命。”

    玲珑一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