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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画宴为契机,广招天下贤才入京,共同解开《宝鹤图》的奥义, 寻到前朝余孽卷走的财宝, 充入国库, 以建大周社稷。

    当时沈鸿儒就觉得提议此事的定然是睿王李元钧,一时只觉蹊跷,便以“外城人氏涌入京城必将酝酿隐患”为由劝诫皇上, 再三考虑。

    有沈鸿儒在旁劝告,皇上也不禁再次权衡其中利弊,一来二去,举办鉴画宴的事终究一拖再拖。

    如今傅成璧查出前朝余孽或许在试图得到《宝鹤图》,如同给皇上下了一剂猛药,让他下定决心举办宝鹤宴,引其徐氏后人现身,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不禁叹道:“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傅成璧可都算是帮了睿王一把。”

    乔守臣说:“尽管潜藏着风险,举办宝鹤宴也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睿王既然向皇上提议举办鉴画宴的事,可见根本没有将此画看得多宝贝。”沈鸿儒冷声笑了笑,“却要以此为由要段崇立下军令状,怕是准备了后手,要置他于死地。”

    乔守臣一脸懊悔,赔罪道:“学生早前看出睿王和段崇不对付,却还是贸然将其举荐给睿王,实在有欠考虑。”

    沈鸿儒说:“即便没有你,他也会亲自点将,让段崇接下这份差事。只不过却很少见他亲自下手对付一个人……”他哼哼笑了几声,眼睛中渐起喜色,“最近寄愁是做了甚么,让睿王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学生不知。”乔守臣想了想,“不过睿王似乎格外偏爱小郡主,将玉璜都交给了她。”

    沈鸿儒笑起来,“怪不得招恨。寄愁想娶他的外甥女,换作是本相,也少不了一番刁难。”

    乔守臣却还是板正着一张脸,严肃道:“那也不至于要他死。”

    沈鸿儒笑容未减,但眼神却一分一分凌厉起来,“因为他看重得并非傅成璧,而是她的兄长。……只望这个小姑娘能更聪明一些,千万别害了寄愁就好。”

    话是这样说,可他对傅成璧却不怎么看好。但原因不在她,怪就怪李元钧这个人太会玩弄人心。

    想想一个父母仙逝、兄长戍守在外的女孩子,虽然在京城举目皆亲,但到底也找不出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

    之前傅成璧好不容易愿意去跟长公主府上的亲戚结识,还教人害得不浅;即便后来受过惠贵妃的恩荫,封了个长宁公主,可也只当了十多天,福还没有享到,不祥的名声却是传得越来越远。

    这种情况下,李元钧施得任何小恩小惠,对她来说都如久旱甘霖,更何况还是一枚能代表睿王的玉璜……

    锦上添花胜不过雪中送炭,李元钧这样笼络人心的本事真是足够高明。

    ……

    然而这枚代表睿王的兽面玉璜现在就在傅成璧手中,在空中抛起坠落,一上一下。看得一旁嬷嬷都吓得不轻,因傅成璧不经心了,一时接不住,还会啪嗒掉在地上。

    好在这一方脚底下铺着地毯,不至于摔个好歹出来。

    嬷嬷看不过去了,厉声训斥道:“王爷罚郡主面壁,也该有个思过的样子,这、这这成何体统!”

    傅成璧讪讪地将玉璜绕回手中,怕这嬷嬷去跟李元钧告状,又要再罚一个时辰,很快就规整站好。

    这天是因华英偷摸看一本江湖传奇,因看得津津有味,不慎教傅成璧发现了。华英有些心慌慌的,将传奇上交给她,傅成璧翻了翻,很有兴致,就跟华英坐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头挨着头,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也是因为太入迷,所以等李元钧走到跟前,两个人才慌忙地站起来行礼。藏是藏不住了,只得乖乖地将书交给他。

    因这不算甚么正经书,其中还有诸多香艳描写,李元钧看后微怒,当场就罚华英跪了个半时辰,傅成璧则禁足思过一天。

    华英捂着发疼的膝盖来找傅成璧,看她有没有受了重罚,来时就见傅成璧站得直挺挺的,正面壁思过呢。

    一旁还有个嬷嬷看着,所以就算华英来,她也没敢乱动。

    华英站过去,跟她一起面壁。她悄悄问道:“王爷打你了没有?”

    傅成璧摇了摇头,小声说:“他心虚,不敢打我。那些江湖小传,连他都看呢。”

    华英说:“你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

    以前她年纪小的时候,也偷偷看这样的杂书,教李元钧发现后,挨过罚,却死不悔改,孜孜不倦地将杂书的好处全都讲给他听。后来李元钧的书房中也藏了几本,还被她翻出来过。

    不过傅成璧不想提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又贴到华英身边,“哎,那本书就没下部吗?”

    “有的。”华英点点头,“不过现在很难在市面上找到了。就魁君家里还珍藏着全册,下次你找他借借?”

    傅成璧:“……段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甚么都能有。”

    华英嘿嘿笑了几声,“借之后也让我看看呗。以前我们找他借,他都说没有,小气咧——!”

    可傅成璧却觉得段崇不是小气,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威风堂堂的六扇门魁君还看这种书,有失身份,有失颜面。

    傅成璧想到段崇,又抿不住唇边的笑,喜孜孜地笑出了声。

    一旁的嬷嬷见她容貌不端,神色再度严厉起来,正要再训斥时,外头忽地响起一阵唤声,喊着“璧儿姐姐”。

    这声音高亢清亮,如若神兵天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鹅黄色的身影像小雏鹰一样飞进来,傅成璧回身,就见李言恪一下撞进她的怀中。

    他仰起灿烂的笑脸,“你果真在这儿!”

    傅成璧惊奇道:“七殿下?你怎的会来王府?”

    李言恪说:“太子哥哥来拜访王叔,我听说璧儿姐姐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睿王府,就恳求太子哥哥带我一起来找你顽儿。”他拉着傅成璧,继续道:“姐姐,走,我们一起放风筝去呀!”

    一旁的嬷嬷开口道:“小殿下,郡主做了错事,王爷现在正罚她面壁思过,还要再等上半个时辰。”

    李言恪见傅成璧竟在受罚,问道:“姐姐犯了甚么大错?”

    傅成璧就将自己偷看江湖传奇的事讲给他听。言恪听后不乐意起来,扬了扬下巴,“这算甚么错?王叔一向开明,甚么时候跟那些书呆子一样迂腐了?嬷嬷,本殿下现在就要姐姐陪着,若王叔怪罪下来,你尽管说是我的命令。”

    “姐姐,你跟我来!”

    李言恪拉着她就往门外跑去,华英紧随其后,思白阁中只留下一个老嬷嬷大叹了好几口气,不知该怎么交代。

    原道是王府上的女眷在花园中放风筝,才勾起了言恪的玩心。他问府上要了一面燕子纸鸢,和傅成璧寻一处放风筝的好地方,一路寻到翠屏湖来。

    湖心亭中,太子李言玄和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