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甚至连隔壁被撞翻了水缸洒出来的水花,都凝固在空气里,犹如雕塑。
唐叶一怔。
兜帽下,男子幽绿的双眼被笼罩在阴影里,猩红的唇一开一合,清澈的声音响在耳侧,“我可以带你离开,只需要你下达一个命令。”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并不是真的不想认他们……阿撒兹勒,其实我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朝他们解释,没办法向他们说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我为什么不回到神廷……而这一切的理由都是因为你,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可是,我又不想失去和这些朋友的联系……所以,我很难过。”
闻言,男子漂亮又诡异的面庞上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唐,这一切的选择在于你的心。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身份暴露,那大可不必。他们并不能发现我。”
“那我……”唐咬了咬下唇,艰难开口,“我可以选择在这一片刻里停驻吗?”
话音落,声音、光线重新恢复到了她的世界里。
阿拉尔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抓着她的手。
为了防止这两个家伙引来更多人关注,她听取了莫尔的意见:去猎人酒馆小坐一会。阿拉尔立刻叽叽喳喳说起神廷之后的事情,他们的教堂分配、盛大的术士葬礼、变异的魔兽、接下来的计划。唐叶寥寥草草听着,只有当阿拉尔提到席恩时,她才来了点精神,立刻问道,“席恩?他……他还活着?”
“当然,他上个月已经被教皇派去游历试炼,诶,以后就看不到席美人了,真令人伤心。”
一直沉默地莫尔忽然喝了一口酒,故意大声咳嗽了起来,冷嘲热讽地插上一句,“对,没准你还能嫁给他,给席恩教长当小情人!”
“你在胡说什么呢,笨蛋!”阿拉尔立刻回击。
唐叶眼睛看不见,但是能听到这两个小家伙斗嘴,跟着也笑了起来。
“不过————唐,你刚才说,你是被一个厉害的术士所救,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唐叶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黑绸,一本正经地开始骗人,“那时候我失明了,没看见那人的样子。”
正举着杯子的手一顿,阿拉尔神色立刻有了变化,她眼里划过愧疚,闷声道,“抱歉。”
“没关系的,反正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唐叶轻快地说道。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太弱了,要不是你,那时候我们已经……”阿拉尔紧紧咬住嘴唇,眼眶泛红。
“我听说过,从前有个伟大的术士,他的双眼也看不见,但是后来痊愈了。”莫尔忍不住开口。
“那是星辰之眼罗德里克,”阿拉尔鄙夷的扫了一眼莫尔,舔了舔嘴角边的红色汁液,“他双眼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是天上的星辰,那些吟游诗人都是这么唱的,莫尔,这只是个传说,就像英雄屠杀恶龙一样,都是从上古纪元流传下来的故事。”
“我只是想安慰她……”
“或许你可以考虑回到神廷,那些大术士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为你找回光明!”
对此,唐叶只含糊一笑,“我的双眼并不是真正的瞎了,只是暂时失明,别担心,你们要在丰收神集市停留多久?”
“明天就出发!”阿拉尔立刻兴奋了起来,从胸里掏出信封,揭开封蜡。“瞧,这就是调遣令,快来摸摸看!我和莫尔都被分到了帝国教堂!你一定知道那个地方!辉煌亮丽!如果你回到神廷,没准我们可以在一起。”
“的确是个好地方,真是棒极了!这信纸可真够下成本的。”唐叶伸出手摸了摸厚厚的涂了金漆的信纸,暗自咋舌。
“可不是,我现在简直充满了期待,”阿拉尔眉毛一扬,“明天早上我和他就要启程,就顺着盐火之路朝王都出发。你确定真的不回来神廷?”
“当然,我确定。”
“真可惜,”阿拉尔忽然低下头,往唐叶身上靠近了几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无论你去哪,都别忘了,我们是你的朋友!虽然我们。。并不是称职的伙伴,不过,唐叶,说真的,你想好以后的打算了吗?”
“现在我和哥哥同行,一切都很好,别担心。”唐叶嘴角微扬。事实上,唐叶也正打算前往王都,因为,她要找一朵花。
经唐叶一说,他们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奇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就像是,用了某种屏蔽魔法,强行将自己的存在在世人眼里擦除一样。如果不是刻意去观察,他们恐怕根本不会留意到他。
一缕长长的黑发从兜帽里落出,如丝绸般柔顺,恰垂在唐叶的肩膀上。男子把整张脸都藏在斗篷下面,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一听说是唐叶的哥哥,阿拉尔就有点小激动。
她又不是没见过唐叶的弟弟!以唐叶家优良的基因,肯定都差不到哪里去。阿拉尔立刻笑的甜腻起来,连刚才那点悲伤都没了,“那你怎么不早说,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哦,我就知道!”莫尔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太奇怪了,唐叶,你的哥哥简直太安静了,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连鸡尾酒都没有点。”
莫尔端起酒杯,朝阿撒兹勒敬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你好,尊敬的先生,很冒昧刚才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希望现在还来得及,我是加隆索莫尔,一名圣骑士。那位女士是卡特西阿拉尔,一名术士学徒。我们是您妹妹的朋友,希望您能赏个光,和我们喝一杯。”
“那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哥哥,不过,说真的,唐叶是一位优秀的女士,她勇敢善良,心灵高贵。她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无以回报。所以我们也真诚的建议您能稍微听取一下我们小小的哀求,”莫尔打了个酒嗝,“如此高贵的女士应当属于光明神圣的教廷,先生!”
阿撒兹勒侧头微微一笑,优雅挡住了举到面前的酒杯,忽然俯身,在莫尔脸侧轻声说道,“您的建议不错,或许值得考虑,加隆索莫尔,北地歌谣家族的后裔,真是幸会。”
莫尔浑身的血液刹那凝固,酒瞬间醒了不少。
“你、你刚才说啥?”
阿撒兹勒把某只小萝莉抱直放好,这才空出一只手,拿起她给他叫的蓝莓汁,放在唇边小抿了一口,从兜帽下笑望着他,声音极淡,“我想起来了一个历史久远的故事,”继而低下头,吻了吻唐叶脸上的黑绸,“唐,你有兴趣听吗?”
“什么类型的故事?”
唐叶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缩在他怀中,脑袋往后一靠。
“这个故事很简单,只是一个关于尼伯龙根的号角的传说。”
莫尔有点喘不过气来,面色苍白,猛烈的咳嗽着,“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