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战士在他到来之前立刻落荒而逃。
一股裹挟着令人绝望力量的气息冲压而来,此刻,乔纳斯手中的战斧不仅仅是一把战斧,更像是浓缩了死亡、绝望、怨恨等诸多元素的形体。
唐扔掉弓箭,郑重其事将银剑从腰间抽了出来,静静驻守在神佑最前方。
“想要从这里迈过去,首先,先过了我这一关!”唐说。
乔纳斯庞大的身影停了下来,“小地穴虫,你又算什么。”
杀气十足的笑声从他那布满碎齿和獠牙的嘴里传了出来,乔纳斯手握战斧,“小地穴虫,可怜的地穴虫,现在,是你死亡的时刻到了!”话一说完,他高举战斧,漆黑的暗光从斧刃飞溅而出。
唐定定看着他,纹丝不动。
她决不能输。
就在这一刻,一道微弱的光线,穿透层层黑雾、重重云霓,落在她的头顶。这道光芒熹微、纤弱、却又充满了力量,它照亮了这片被死亡、咒语、尸体所笼罩的区域。
紧接着,第二缕光芒璀璨落下,一道又一道,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头顶传来天空被撕裂的声音,一抹刺眼的金色涤荡大地,将这片黑雾驱逐。神圣的歌声回荡着,号角雄壮吹奏了起来。
太阳神终于来了!
【呐,小撒,你要输了呢】悄无声息将这句消息传达到某人那里。
局势改变了,人们可以看见那些魔魇正在急速退散,天边的云层翻滚着。几乎就在一瞬间,仿佛天空被九重雷轰击,那一刹那,一道金色的光影从空中劈斩而过,在金色光影中央,是一架华丽至极的金色马车。
拉着马车的是十二头雪白的独角兽,它们疾驰狂奔。太阳神克洛罗斯左手持画着太阳鸟的盾牌,右手持长剑,从马车一跃而下,重重落在唐身前,溅起一片灰尘。
一看到这道熟悉的身影,大祭司的身躯立刻挺直,再度恢复了那副自信尊贵的模样,振臂高呼,“冲啊!为了太阳,为了光明!吾等浴血奋战!”
法西尔德狂喜不已,摇晃着唐的肩膀。
每个人都在庆祝,是的,他们等待了已久的后援军终于来了,神界的军队千军万马,威风凛凛,金色的圣旗在空中翻飞。
光明的确到来了,和狂风一起。那些进攻的魔族不停逃窜,但神不会放过每一个魔族。克洛罗斯威风凛凛,金色的盾牌反射出万道光芒,此刻,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护盾的保护,神圣军团唱起恢弘的战歌,太阳神的力量如天雷疾电一样席卷着整片原野。
“为什么你不跟着一起追击?”法西尔德问。
唐摇了摇头,将剑扔到一边,“我只负责保护这艘船,剿灭魔族与我无关。”
法西尔德不理解了,如果没有她,恐怕他们撑不到太阳神的到来,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这个圣灵竟然放弃了战斗。
这会儿,阿撒兹勒的消息才传了过来。
【我看到了】
【那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吗?我赢了。】
阿撒兹勒看了看手中的作战图,勾掉几只强力的部队。赫尔打算放长线钓大鱼,阿撒当然知道赫尔的心思,可这心思,反倒无形中帮助了某个小知更鸟。
【真是可惜呢。】
【可惜什么?】
阿撒兹勒微微勾唇,却不再回答,将作战图扔到一边,解开衣袖。
在手臂内侧,分明留着一句话:你是谁?
这句话显然是赫尔趁着意识还在的时候留给他的。
看来赫尔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了,两个灵魂共处一句身躯,犹如纸里面的火,迟早包不住的。
“看来,我们得认真谈谈了。”阿撒兹勒对自己轻轻说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逝去,双眸蓦地暗沉了下来。
认真谈谈,不仅是阿撒兹勒需要,此刻,唐更需要。
太阳神大胜而归,所有人为他们喝彩。待太阳神克洛罗斯在房间内暂时休憩时,唐提着灯,穿过冰冷的走廊,敲开了他的门。
克洛罗斯打开门,在幽幽的灯火中,她掀开了兜帽,撤走所有伪装,露出原本艾尔莎的面容。
克洛罗斯立刻僵硬在了原地,目光由一开始被打扰的不耐,变成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不等太阳神开口,唐立刻出声问道,“是我,克洛罗斯大人,埃尔普索来到深渊了吗?我必须和他认真谈谈。”
“这……”克洛罗斯摸不到头脑,颇有些为难道,“按照作战计划,埃尔普索大人会在中期战争以后才来深渊,目前战场主力由我和其他四位高级神应对。”
唐的目光不着痕迹从他房间里专门用来沟通的魔法晶石上略过,“既然如此,”她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亲爱的克洛罗斯大人,您不妨转告他,他可爱胆小的小金丝雀,正在深渊等他。”
第159章 知更鸟和神
太阳神的部队转移了据点,紧张修葺新的兵营。每个边缘位置都有高大的防御塔作掩护,在魔法墙背后,竖立着一道庞然大物——这是一面特殊布料制作的军旗,上面画着金色的树,树根和云朵缠绕在一起。
本来还以为埃尔普索会晚一点到,很显然,克洛罗斯低估了艾尔莎在埃尔普索心中的地位。
当埃尔普索抵达军营时,唐正在和法西尔德比剑,法西尔德长剑的剑柄闪闪发光。他的铠甲绣满了花纹,连剑也是,就差雕刻一朵玫瑰。
法西尔德得意洋洋举起长剑,“嘿,兰,你得知道,我碰过不少漂亮女孩,有的是用唇,有的是用剑。”
“最好将他的那玩意割下来塞他嘴里。”格罗瑞娅暗暗地想,法西尔德骚包得厉害,臭美又矫情,可不得不承认,他是仅次于战神最强大的骑士。
数百名士兵也围在旁边看热闹,站在壁垒或者武器架旁,一波跟着一波起哄。
“来吧,你先出手。”唐高声说。
“这可不行,谦让女士是我的品行。”法西尔德摇头拒绝,冲她抛了个媚眼,“放心,我会下手轻点的。”
有个壮汉给唐抛过去一顶盾牌,是个绘着特殊符号的长方形铁盘,跟洗衣盆差不多大。他们叫她绑在左手臂上,“这样你可以抵挡对方的攻击!还可以用盾牌反击他!”
“宫廷里烫着鬈发的娘娘腔才用盾牌,”当有人给法西尔德扔法盾时,法西尔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唐的身形远比法西尔德要娇小很多,她紧握长剑,发起劈砍。
法西尔德两腿立开,根据决斗规则,在剑士比试中是不可以运用魔法的,所以除了身上花哨的过分的铠甲,他没有任何防御装置,甚至为了好看,他连厚重的甲胄都没有披上。
唐脚下生风,军营里响起呐喊和助威声,而高级军衔的长官们则面无表情。在唐眼里,法西尔德已经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