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体验过的人生,我们都想去体验……”
梁靖恒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梁越,他从来没有耐心的和梁越沟通过,梁越所说的话,内心中的感触,也不是他教育的。
他很愧疚,却又很庆幸,他独自成长起来的儿子梁越,原来比他想象中的,更优秀。
梁越后面又说了很多,越说越流利,越说越有感触。
先是把台下的家长们煽哭了一片,后来又把学生们也煽哭了,于是学生和家长们拥抱在一起,哭成了泪海。
梁越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最后一项是家长牵着学生的手,挨个到舞台下摸着红旗,彼此寄语。
梁靖恒站起身来,望着后台的门口方向,等待着梁越回来。
苑阳却仍然坐在椅子上。
梁越的话虽然也让他内心翻滚的厉害,但他忍住没掉一滴眼泪。
他没有家长到场,他爸没了,他妈不可能会来,他又不想让夏未初来,原以为会和梁越做个伴儿,现在也不可能了。
他就那么安静的在座位上坐着,直到梁越走过来,一手牵了梁靖恒,一手过来拽他,“苑阳,走。”
苑阳笑了笑,“你和叔叔快去吧,我等着你。”
“不,我们一起。”梁越皱了眉,他不可能丢下苑阳不管,他知道苑阳现在,一定比谁都不好受。
“我真不去。”苑阳的倔劲上来了,其实是不想干扰梁越父子之间,难得的交流感情的机会。
梁越刚要再劝,身后有人说了声:“苑阳,我带你吧。”
苑阳和梁越一回头,忍不住惊呼一声,“李老师?”
李新泽刚刚得到成人礼的消息,就紧忙和医院打好招呼,匆忙赶回学校。
走进大礼堂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梁越的演讲,他默默的站去礼堂后方,静静的望着他的32名学生。
他们都是他这三年来的骄傲,虽然他现在自顾不暇,但还是打心底记挂着他们。
直到他看见学生们牵着家长的手纷纷去台下寄语,唯独剩下了苑阳。
“李老师,你怎么来了?”梁越很是吃惊。
“我怎么能不来?”李新泽竟然开了个玩笑,“梁越,你快跟你爸去吧,我带苑阳。”
梁越笑了,这才放心的牵着梁靖恒的手去了台上。
“李老师,我……”苑阳还是不想上去。
李新泽眉一皱,手朝苑阳一伸,“怎么,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不是。”苑阳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牵上李新泽的手。
舞台上,梁靖恒看着梁越,梁越却低着头不说话。
梁靖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父子俩就这么干巴巴戳着。
最后还是梁越笑了笑,先说:“你回去吧。”
梁靖恒抬手摸了下梁越昨天被他抽过的半边脸,“爸是想来给你道歉的,没想到赶上了你的成人礼。爸还有事情跟你说,一会儿你跟我出来下。”
梁越点了下头。
苑阳十分别扭,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瞅瞅旁边的红旗,又瞥一眼脚尖儿。
李新泽一直攥着他的手,见他不说话,李新泽只好先开口:“苑阳,我只问你一句,你准备好考南英美院了吗?”
苑阳这才志在必得的看向了李新泽,“准备好了。”
李新泽欣慰的笑了:“既然有了目标,就一定要捍卫它,别对不起老天送给你的苦难。”
苑阳郑重的点了下头,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李晗的事情,紧忙问:“李老师,晗晗好点儿了吗?”
“挺好的。”李新泽舒心的叹了口气,“那些捐款,我都收到了,我知道这是你和梁越带头做的,谢谢……”
说到这里,李新泽忽然垂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字不清的继续说:“一声谢谢太轻了,可老师现在也只能说声谢谢。”
“李老师。”苑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新泽,只能反过来把李新泽的手也握的紧紧的,“我们和晗晗都会加油的,您放心吧。”
梁越跟着梁靖恒一直走到校门外,梁靖恒才站住脚,回身看着梁越。
不远处停着辆黑色轿车,司机大老远看到梁靖恒,赶紧从车上下来,着急的喊:“梁局,航班快延误了!”
梁靖恒回了下头,“马上。”
“你要出差?”梁越纳闷的问他。
梁靖恒看了梁越一会儿,拿捏了半天合适的开口话,最后还是一狠心,“梁越,我要调去外省工作了。”
梁越愣了愣,心思恍惚的哦了一声。
梁靖恒皱了眉,“其实昨天去找你,就想跟你说,后来没敢,怕你……”
梁越牵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行,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这成人礼都过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车上又下来一个衣饰得体的女人,抱着个不大点儿的孩子,朝这边喊了声:“靖恒,该走了。”
梁靖恒又回下头,“这就来。”
“你走吧!”梁越指了指那边的女人和小孩儿,“别搞的跟我缠着你似的,谁都不痛快。”
梁靖恒不放心的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妈她还在……”
“你到底走不走!”梁越劈声打断梁靖恒,声音里满是憋堵和郁结。
他抬头扫了眼黑漆漆的夜空,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你要不走,我可走了!”
梁靖恒重重的叹口气,再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咬咬牙一转身朝那辆轿车走过去。
梁靖恒刚钻进车里,车子就立刻发动,连摁下车窗说声再见的机会都不给似的,飞一般开走了。
梁越瞪着酸涩的眼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忽然拔脚狂追。
一边儿死死盯着仅能看到星点尾灯,一边儿失控的喊骂:“梁靖恒,你这个王八蛋!!!”
从地上拾起一块儿板砖,梁越发狠的朝前撇去。
板砖在凉冷黑暗的夜街上发出咕咚咚的翻滚声响,伴随着声音的停止,尾灯也被遥远的黑暗吞噬。
“王八蛋……我本来以为你开始关心我了……”
梁越停在原地,双肩遏制不住的抖动,眼里的泪花转来又转去,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脸上滑落成两行。
“梁越!”苑阳从校门口追过来,脱下外套,连同怀抱一起,紧紧的裹住了他,“要哭,就放开声哭。”
梁靖恒走了,心空了,但仅是瞬间,却又被苑阳填满。
梁越睁着呆愣的双眼在他怀里僵了一会儿,抹掉眼泪哼了一声,“算了,这下真自由了,挺好。”
苑阳揪心的不行,把他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皱紧眉头担心的说:“梁越,以后换我来关心和保护你。”
梁越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破涕为笑,“你这一天到晚的说情话,跟拍电影儿似的,当你是保镖呢?”
“不像吗?”苑阳屈起胳膊摆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