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你!我不想……”
求救的话还没说完,那群土匪已经追了上来,书生吓得肩膀一抖,差点儿腿软跪倒,林月野镇定道:“躲到我身后去。”
书生急忙躲到他后面,露出半个头。
片刻土匪便追到了他跟前,为首的人气势汹汹道:“跑!还跑!你跑得过我们?”又把目光看到林月野脸上,“你是什么人?少多管闲事!赶紧把人交出来,咱们还能饶你一回。”
林月野道:“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百姓,你们这些山贼竟越发肆无忌惮了。”
土匪头子道:“谁说我们是打劫他了?就他那副穷酸样儿,能劫出个屁来,身上的银两恐怕还不如叫花子多呢!”
后面数人也跟着大笑:“是啊哈哈哈!”
书生被他点破窘况,不禁大感尴尬,但还是拼着胆子辩解了几句:“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你们这些粗鲁之人怎么会懂……”
被土匪头子一个眼神瞪得赶忙闭了嘴。
林月野道:“既然不是为了打劫钱财之物,那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土匪头子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难道你不知天下土匪打劫只为两样,不是劫财就是劫色……”
林月野轻轻皱了皱眉,书生听到这轻佻的语气浑身打了个寒颤。
土匪头子色|色的目光越过林月野在书生身上转了一圈,笑道:“不过虽然这穷书生长得还行,但是我们大哥前几天刚得了个可人儿的小公子做压寨相公,暂时还没有再纳一个的兴趣,嘻嘻,所以嘛……”
林月野道:“怎样?”
土匪头子道:“寨子里刚好缺一个算账的,正好被这穷书生碰上了,算他倒霉……”
书生道:“我不去!”
土匪头子怒目而视:“容不得你愿不愿意!敢反驳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话音刚落身后一群小喽啰瞬间亮出了大刀。
书生吓得顿时缩回了脑袋。
林月野道:“你们也听到了,他不愿意。”
土匪头子道:“管他愿不愿意!向来土匪劫道只管强取豪夺,难道你听说过还有问被劫的人愿不愿意的吗?”
林月野暗暗把手放在剑柄上,面上依然不紧不慢道:“是没听说过。但是我想关于每逢土匪打劫必有剑客路见不平的事,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那土匪头子也是胸(肌)大无脑,跟他说了一堆废话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有威胁性,急忙召唤身后一群小弟纷纷掏家伙,作出防御状,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嚣:“少多管闲事!不想死就赶紧滚开,否则就别怪兄弟们刀剑不长眼!”
林月野道:“好心提醒不听,你们是一定要带走他了是吧?”
一群人大声嚷嚷道:“是啊!识相点儿不要惹事儿,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应该我对你们说吧?”
林月野长剑出鞘,一片炫目的剑光闪过,为首的几个人瞬间飞出去了,倒在地上低低哀嚎。
“老大!!!”
剩下的小喽啰见他们的领头被袭击,当即大喝一声,提刀向林月野攻去,将他团团包围住,林月野轻松与他们周旋,并不吃力,主要是身边还有一个书生在,这人手无缚鸡之力,不但帮不上忙,还上蹿下跳地添乱,土匪看出他力不从心,一劫一堵,当下把两人分隔开来,同时攻击。
书生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大叫:“兄台救我!”
林月野一心分作两处,长剑一抛,将包围书生的土匪震开,脚下一步挪移到他身边,把他护在身后,同时伸出手去,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长剑。
只见一道剑光亮起,地上伤倒一片。
土匪头子往地上吐了口血,捂着肩膀勉强爬起来,愤恨不甘地瞥了一眼林月野,有些忌惮,朝手下低低招呼了一声,一群人狼狈地逃窜而去。
林月野把剑收回剑鞘,书生对他一抱拳:“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林月野道:“你是怎么碰到这一帮土匪的?”
书生道:“我到京城来办件事,路过一座山头,他们就突然从天而降截住了我的去路,说要抓我上山。”
林月野道:“你从哪里来?”
书生道:“绍兴。”
“绍兴?”林月野惊讶道,“那你是做什么的?酿酒吗?”
书生摇摇头,从腰间拿出了一柄折扇,道:“在下是书院先生,教书的。”
林月野道:“……是吗?”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半个同行。”
书生有些惊喜:“真的?兄台也是先生?不知在哪个书院教书啊?”
林月野道:“扬州的乐正书院。”
书生道:“哦,我听说过那所书院,很有名的,据说从前名满天下的桑钰先生就是那里的,只恨无缘亲闻,兄台你一定见过吧?他是真的那么风采高华么?”
林月野道:“……还好。”
书生叹道:“唉,只可惜我们书院籍籍无名,现在也快要查封了,否则在半个月后的讲学大会上,也能一睹其风采。”
林月野道:“你们书院是?”
书生道:“绍兴的永恩书院。”
第82章 永恩书院
林月野道:“永恩书院不是四大书院之一吗?”
书生道:“从前是。就在半个月之前,听说翰林院的一个大人被撤职了,新上任的大人立刻就下召要禁毁永恩书院。”
林月野道:“为什么?他跟永恩书院有仇吗?”
书生道:“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不过他的理由倒是正经,说什么书院讲学其徒侣众盛,异趋为事,大者摇撼朝廷,爽乱名实,小者匿蔽丑秽,趋利逃名。所以……”
林月野道:“听起来真的有理,不过怕只怕这是圣上的意思。”
书生道:“是啊。山长愁得头发都白了,可是又不能忤逆上面的意思,趁着这几天无事,便想把我们这些人都遣散,说是过些日子就要封院了……”
林月野道:“扬州的乐正书院知道吗?不是说半个多月后还要共同举办讲学大会的吗?”
“嗯知道。”书生点头,“山长已经修书告知他们了,我就是被山长派来给松凝书院报信儿的。赶了两天路,这才刚到京城。”
林月野心道怪不得他们没有得到消息,谭华一倒,新上任的官员就这么急于改革,如此大刀阔斧,莫不是要杀鸡给猴看?
他脑内心思急转,自己就是为了讲学大会才来临安的,四大书院若是缺损一个这大会还怎么开?而且下令禁毁的召令如此突然,那新上任的大人恐怕也大有文章。
沉吟半晌,问书生道:“你见过那位下召的大人吗?”
书生道:“见过两回,是一个挺年轻的男人,一脸风流相,就连下个召书都不忘逗逗我们的学生,没一刻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