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会把事实扭曲夸大到何种程度,便打了个哈哈抹过去,换了话题道:“刘大姐,那我今儿找谁报道啊?”
“甭担心,还能放着你不管啊,一会儿小蒋来带你。”刘大姐显然又忍耐不住,略略压低了声音,“可不是我多嘴,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小蒋就是因为明目张胆偏帮嫌犯,被你们组长勒令不许插手那件案子,这会儿估计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你跟着她可得多长点儿眼色。”
苏城“哦”了一声,心头也有些疑问。刘大姐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早,又开始问苏城家里的情况、有没有女朋友之类,搞得他都开始冒汗,正想尿遁,门口有个女声道:“刘大姐,我的人是不在你这儿?”
刘大姐道:“哎呦,小蒋,在这儿在这儿,赶紧进来进来。”
蒋格格倚在门口探了个头进来,看见苏城,眼角一跳。苏城怔了怔,“咦,小妹……”蒋格格皱了眉,“瞎叫什么,你这眼神儿和智商怎么长的……”
刘大姐听到“小妹”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小蒋你看你凶什么,这能怪人家孩子么,谁让你面相嫩呢不是。”蒋格格咧咧嘴,“我开玩笑的。走吧。”刘大姐道:“呦,怎么着,我这屋里有妖魔鬼怪,进来坐坐都不乐意?”蒋格格笑道:“哪儿的话,这领了孩子马上就得走,那边儿到底是别人地方,不能让人说咱不懂事儿,对吧刘大姐。”刘大姐刚八了人家的卦,情况自然是都知道的,“得,不耽误你正事儿。哎对,小苏的档案给你们组长拿过去看看不?”
“不了,他这几天跟上头开会,且回不来呢。”蒋格格顺手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又塞回刘大姐手里,“知道了,苏城。”
苏城跟刘大姐道了别,跟着蒋格格往外走,蒋格格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边走边问他,“你在那屋呆了多久?”
苏城看了看手表,“十七分半左右。”
“那该不该知道的估计都知道了。”蒋格格顿了顿,“苏城,我叫蒋格格,年底二十七周岁,而你,还不到二十四。”
苏城道:“有的地方虚两岁呢。”
蒋格格道:“你虚两岁我就二十九了。”
苏城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嘛。叫小妹真是因为你看着年纪小。”
蒋格格横了他一眼,“称呼有很多种。”
苏城掰着手指头数,“叫小姐不尊重,叫美女太轻挑,叫同志……不合适啊。”
蒋格格语塞,加快了步子。两人一路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吉普,苏城叹道:“哇,这车好酷,福利太好了吧!”蒋格格用奇怪的眼神瞅他,“想什么呢,这是私人装备。”苏城觉得有点震,“人酷车也酷,般配!”
城里车速虽然提不上去,但蒋格格开得很猛,尤其不让贱嗖嗖试图加塞儿的车,好几次苏城都觉得和旁边车几乎是擦过去的。红灯的时候苏城道:“那个,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啊……蒋同志?”
蒋格格怒道:“你才同志!”苏城摸摸下巴,心道恭喜你答对了我就是啊。只听蒋格格简短有力地说道:“叫姐!”苏城干脆道:“姐!”
蒋格格转头看他,苏城也扭脸对着她,笑容单纯,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嘴巴又甜,出来这么久也没乱打听,还蛮合她意,便道:“小苏,我这几天心情不大好,可能比较暴躁,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你别往心里去。”
苏城笑道:“了解,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蒋格格道:“十七分半,了解是意料之中,刚好省得我解释。”
“格格姐,那我也不能参与那件案子了吗?刘大姐说大家很忙的呀。”
“怎么,嫌当保镖没意思?”
“那自然是没有凶杀有意思,不过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我过去当片儿警、交警,天天都是鸡毛蒜皮,上天救猫、下河捡狗、查酒驾开罚单什么没干过,比起来保镖顿时就高大上了呢。”
“基层经验丰富是好事……”蒋格格笑了笑,“明天有个活动,结束之后就放你回去。”
蒋格格因为不能参与案件调查,被他们组长支到保护组去保护一个叫做罗谨言的歌手,这么巧跟那个涉嫌杀人的明星同属一间公司。苏城对流行音乐不热衷,确切地说,他对什么音乐都不热衷,因为听不懂,反正好听就行了。罗谨言这个歌手他听说过,虽然他不追星,但毕竟是第一次见明星,颇有几分好奇。罗谨言真人长得很漂亮,身段儿也不错,跟他差不多高,一身偶像派的好皮囊,苏城不由就想,要是早些遇见这一款的,自己没准儿早就扑上去压倒了。
苏城发现罗谨言对蒋格格的态度十分微妙,嘴上没什么好话,却有意无意老来招人家,而蒋格格干脆连正眼都懒得瞧他。蒋格格年纪虽然是不小了,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怎么就能一副避之不及的姿态呢,好好一块小鲜肉,真是浪费了。
罗谨言的活动做完,蒋格格果然如之前所说,带着苏城去组里报道。苏城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铁组长,一身正气,不苟言笑,三十几岁却一股子沉稳厚重的严肃感,苏城见他第一眼脑子里冒出来的词儿居然是“老革命”。那个明星的案子一直没有头绪,警方放的烟幕也毫无收效,甚至那明星的朋友、受害者的父亲,据说是两个有涉黑背景的人物,翻遍了道儿上也依然没个结果。
刘大姐所谓“跟你们整组人都有交情”大概所言非虚,整组人加上明星那个已经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前经纪人——也就是受害者的男朋友,没日没夜地翻查供词和法医法证报告、调看监控录像、寻找目击证人、模拟案件重演,似乎所有人都是基于嫌疑人无罪这一点出发的。苏城算是开了眼,头一回见这么办案的,警察和受害者家属玩儿命给嫌疑人脱罪,撇开这点不谈,假如所有警察对待所有案件都能是这个态度,冤假错悬案必定能大大减少。
案件之外的其他事情苏城半点不了解,他并不想主观臆断,只是这帮人对嫌疑人的偏帮太过明显。有天吃盒饭的时候铁组长问他看法,苏城犹豫了一下,“这案子有疑点,找出真相让真凶伏法是我们的责任,但是组长,大家似乎都认定了他没罪,我不认为这样的主观判断对破案有帮助……也不是刑警该带进工作中的情绪。”
组里姓水的女警气哼哼地道:“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另一个姓崔的警官,据说是铁组长的同门师弟,笑道:“甭欺负小孩儿,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人说的也没错啊,对吧师兄?”
铁组长道:“我赞同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执法者不该让任何人轻易入罪,我们所做的并不只是为他脱罪而已,换个角度来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