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扎眼?”
连大河悄声道:“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太监。后头还跟着不少侍卫。看着是京城里地贵人。”
“是跟着崔浩进来地?还是偶然一起进来地?”
“一时还看不出。明年正月里皇上要南巡。眼看着只有三个月。京里不少贵人借口打前站儿。或是亲自出来。或是派了门下出京。淮安那边地消息。八爷已经到了淮安城了。其他阿哥怕也要出来几个。”
连震云慢慢放下酒杯。皱眉道:“皇上每回南巡必要来扬州。这会听说太子爷是随驾。若是八爷、九爷也来。两边难免要较劲。我们这刚刚好一些地局面……”
连大河想了半会,“小地已命人盯着那位入城的贵人了,小的猜,此人多半是八爷,若是大当家能在高邮先和这位爷见见……”
连震云点了点头,“叫王四发小心些,别让这位爷在高邮城里出事儿。他多半是要来五味楼用饭,便是他不来也要引着他来。若是来了,就立时知会我。帮主最近将与浙江帮、松江帮结盟的事务都转到我手上来,必是病得极重了,他若是去了,咱们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连大河连声应了,又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府台大人已经送走了新任两江总督,从扬州城急着奔高邮来了。”
连震云轻轻一哼,“他中秋节那晚不是托那些名士把苏高三赎出楼子的事儿办了么?如今来了也没有用了。”
连大河见他脸色还好,陪笑道:“小地也是这样想,夫人这几日都在采买用具器皿,拿定主意要回乡下娘家去住了。”
连震云沉默半晌,良久方道:“等得齐三爷去了扬州,她回了乡下……差两个稳当体面的婆子每日去齐家请安,买些她在我府上常爱吃的精细吃食,或是时鲜果子。也不要多,每日捧一盒送过去,就说……就说是我送的,望能容我亲自上门拜望。”叹了口气,“她若是不肯收,就回来,第二天再换新鲜的送,直送到她收的那一天。”说罢,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连大河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他身后连声应了,又犹豫道:“光是送这些怕是……”
连震云脚步一顿,“我……写封亲笔信函……给她罢……”
王四发见得连震云走出院门,连忙迎了上去,“大当家,今儿是重阳,小的们在五味楼上摆了宴,请大当家过节,表一表小的们的孝心,还请大当家赏面。”
连震云微微一笑,“五味楼上现下还有地儿?看迎神的怕是早就占满了罢?现在不正是闹得慌么?挤到五味楼去是要脱一层皮地。”
王四发陪笑道:“打自接到大当家从扬州上路的信儿,小的们就没让双红雅间进过客。
现下城隍爷已经过了州衙,向城南去了,城西那一片的人已散了……”
连震云点了点头,“那就去吧,也不能让你们白费心。”
连震云骑在马上,身边王四发、连大船、连大河等人骑马跟随,前后腰扎红巾的帮众怕不有上百人,一路喝道排众,到了五味楼下。
五味楼今日亦是装扮一新,门里门外,楼间窗前俱都插满茱,店堂正中摆设了一座菊山,上百盆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的菊花,引人频顾。堂内办赏菊
花酒的文士取了文房四宝,在粉墙上标写“菊影”、、“菊香”、“菊韵”等题,摇头晃脑,吟哦不已。
连震云一路上了楼,进了双红雅间,螺甸桌正中摆了大盘清蒸螃蟹,点配炒蟹粉、雪花蟹斗、葫芦虾蟹、醉螃蟹四盘。再配上四荤四素大菜,不过是金银燕窝、十锦海参、荷包鲫鱼、芙蓉鸡片四荤,口蘑细汤、荷叶卷蒸、大煮干丝、文思豆腐四素,除了重阳菊花酒外,还有细果四品,摆了满满一桌。这般的席面便是款待皇阿哥也足够了。
连震云微微一笑,在上首坐了下来,看向王四发,“你也坐罢,能备上这些也不容易了。”王四发满脸欢喜,先给连震云倒了酒,方谢座坐于下首。
连震云慢慢喝了一杯酒,从楼道里隐约传来隔壁房间地叩门声,接着门启,“姑奶奶,大爷让小的来告诉姑奶奶一声,临来接姑奶奶地时辰,在路上被旧友拖住叙旧,一时分不开身来接姑奶奶,请姑奶奶在楼里再多玩一会,大爷完事了来接姑奶奶。”
一阵轻笑声响起,连震云微微一怔,“旁边又是齐三爷订了?”
王四发恭敬道:“是,齐三爷府里的女眷来看重阳社火,还没有回去。”
“哥哥最会半路落跑,我在这楼里被他丢了不是头一回,亏他还好意思叫我不用带比儿,他来接我回去吃饭。
伏名,我知道了,你去吧。”
便听得那小厮陪笑着应了,“姑奶奶,要不小的送您回去?”
“不用了,今儿女人们都出来了,我独个儿走在路上也算不上违礼。我再在这窗边上看一会,等人再少些便回去。你赶紧去侍候大爷罢,叫大爷少喝些酒,晚上早些回来,别在那里头做姑爷。”
耳听着那妇人独自留在房中,小厮关上门退了出去,楼道里便静了下来。连大船看了看墙上多宝格,又看了看王四发,便也没有出声。
连震云心不在焉地喝酒,忍了半刻钟,终是回头招了连大河过来,“去问问夫人,可愿——”话还未说话,隐约听得窗外楼下似是有人极是惊异地唤了一声:“齐姑娘……”
隔壁猛然响起一阵怆惶的脚步声,房门被大力拉开的声音传来,那妇人似是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如火烧屁股一般狂奔过楼道,一连撞翻了两三个人,闷声直向楼下冲去。楼道上摔碗砸碟声、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连大河与连大船面面相觑。连震云立时站起,拉开房门急步走出。他站在楼道上一眼看去,早不见了那妇人身影。正疑惑间,却见穿着桃红喜鹊袍地人影猛然回奔,一眨眼就窜上楼来,正是那妇人。
连震云见得那妇人脸上涨得通红,满头大汗,跑到汇红雅间前又不敢再进去,回头又无路,一脸害怕焦急之态,急步迎上,“夫人,怎么了……”
那妇人乍一见他,面上顿显狂喜之色,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当家,你可是开了雅间?你必是开了雅间,快让我去躲一躲——”说罢,急急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甩开连震云,直冲进他身后地双红雅间。
连震云直直看着楼梯口,见得一个脸白无须地阴柔男子满脸困惑地看着这边,转头对一个方走上楼梯口,身穿玄色箭袖长袍地微须男子道:“爷……好像去了另一个雅间了……怕是奴才看错了……”
“……我看着像……陈变之是怎么管教内+>的,竟容得她在酒楼窗前抛头露面,去,把陈变之叫过来……”
连震云微微皱眉,转身回了双红雅间,关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