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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婚?”一面拉着齐粟娘走到了十四阿哥面前。

    齐粟娘向齐强微微一笑,低头福了福,“九爷,十四爷。”

    十四阿哥看了齐粟娘半会,“太后怎么说?”

    齐粟娘摇头道:“太后还没说话,皇上就把奴婢招去上书房了。”

    满座的人听得“皇上”两字,顿时都竖起耳朵,凝神细听,九阿哥从一字椅上挺起身来,“皇上召你做什么?”

    “皇上召奴婢给三阿哥挑选的八位大人讲西洋算学。”齐粟娘看了九阿哥一眼,低声答道。

    十四阿哥皱眉道:“三哥?他在皇上跟前?皇上和他说些什么?”

    花厅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齐粟娘斟酌道:“皇上没和三爷说什么,皇上就在听奴婢给八位大人讲西洋算学。”顿了顿,“不过,三爷今晚应该不会回府里,会一直在宫里陪着皇上,听外子给八位大人讲算学。”

    “陈变之也在?”九阿哥看向秦道然。

    秦道然慢慢道:“陈变之既也在,应是为了编制律算全书之事……”

    九阿哥缓缓点了点头,靠回到椅背上,满室里地沉抑紧绷之声慢慢散了开去。十四阿哥面色舒展,瞅着齐粟娘笑道:“倒让你逃了这回,下回怎么办?爷倒是想替你去说说,只是这一说,你的好名声可全完了。”

    齐粟娘看着十四阿哥,笑了起来,福了一福,“奴婢多谢十四爷关照。”

    十四阿哥哈哈大笑,“行了,你也坐。齐强,叫方才那几个戏子来唱鼓词,其他人不用叫进来了。”

    九阿哥微微笑着,“对,不用叫进来了。咱们就听听弦子书。”

    宋清瞟了瞟正慢慢喝酒的连震云,心中一哼。齐粟娘拧了拧眉头,看了看九爷,琢磨半会,走上两步低声对十四阿哥说道:“十四爷,方才我在太后宫里吓得头晕脚软了。”

    十四阿哥愕然失笑,“累了?想回会馆里去?”

    齐粟娘摇了摇头,“外子今天不回去,他叫奴婢在哥哥这里呆着,奴婢去嫂子院子里。”

    十四阿哥转头向看九阿哥,“明日去何处?”

    九阿哥看了宋清一眼,“宋大当家作东,三庆园听戏。”

    十四阿哥点了点,看向齐粟娘,“那明天去听戏。”

    齐粟娘摇了摇头,“不合规矩。”

    十四阿哥眼一瞪,“要不今天坐下,要不明天听戏,你自己选。”

    齐粟娘想了半会,仍是摇头:“都不合规矩。”

    连震云持着酒杯放在唇边,嘴角含笑,宋清和狄风如互视一眼,看向秦道然。秦道然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罗世清悄悄拉了拉齐强,“十四爷是不是对你妹子……”

    齐强瞟了一眼连震云,又瞟了一眼十四阿哥,琢磨半会,“谁知道,反正我妹子要拧起来,十四爷也没办法……”

    十四阿哥瞪了齐粟娘半会,恼道:“当初是怎么和爷说的,寻到机会到爷跟前卖好儿就是你的福气?现下我还没叫你卖好儿,坐一会,听场戏,陈变之就会休了你么?”

    齐粟娘奇怪看向十四阿哥,“卖好儿也要讲规矩……”

    九阿哥看着十四阿哥的脸色,勉强忍住笑,十四阿哥咬着牙一拍桌子,“齐强!把人都给爷叫进来!”齐粟娘二话不说,“奴婢告退。”也不管十四阿哥应不应,三步并作两步,比齐强更快地奔了出去。

    第十五章 北京城里的小夫妻[下]

    色微明,北京城飘着一层白雾,除了赶早市的吃食~大街上冷冷清清。

    齐府的晚宴到四更方散,安生特意守在门前,眼见着两个扬州府的衙役进了胡同,连忙使人到后宅去知会齐粟娘。

    陈演在齐府门前下了马,“舅爷还未起罢?”

    安生恭敬打了个千,“回姑爷的话,大爷送了九爷回府,快五更才歇下。”

    陈演微微叹了口气,却未再说。

    齐粟娘一宿未睡,早早儿起床梳洗了,只等着陈演来接。她匆匆走到了大门前,眼见着陈演一脸微笑,实是看不出究竟。她扫了一眼四面的下人,忍了又忍,上了马车。

    齐粟娘在车厢里坐立不安了半会,终是忍不住揭开玉顶檀木马车新换上的青绸窗帘,小声叫道:“陈大哥,陈大哥。”

    陈演回过头来一笑,调转马头走到窗边,弯腰小声道:“放心,办妥了。咱们回去说。”

    齐粟娘满心的欢喜和惑,好不容易挨到了江浙会馆下车,进了双虹院。

    眼见着小连和衙役们留在了外头,比儿也退了出去,齐粟娘正要说话,两个媳妇捧着热水走了进来。

    齐粟娘默默侍候陈演洗漱换衣。比儿进来。在炕桌上摆了笋丝松仁粥和六般下粥劝碟。又将碗筷布置妥当。看了齐粟娘一眼。领着两个媳妇退了出去。

    齐粟娘地忍性儿已是到了头。急走两步把内室门紧紧关上。转头蹿到陈演身边。“陈大哥。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陈演见她一脸急态。恨不上扑上来撬开他地嘴。不由哈哈大笑。搂着齐粟娘坐在炕桌前。“这事容易办得很。我只是假作不经意在皇上面前提了提。皇上知道了。这事儿就成不了。”

    齐粟娘惊异道:“皇上?皇上以前不是想替你指婚么?怎么又不乐意了?”

    “你想想。这是什么时节。我听说皇上私下召见了一回太子。立储地事难说得很。皇上虽是宠信礼。但他到底是九爷地姻亲。你地哥哥是九爷府里地管事。若是我还要娶噶礼地族侄女——江浙两省税赋占天下大半。何等重要?噶礼身为两江总督。皇上自然知道以他地能耐掌控两省大员不是难事。只有我和张伯行——”

    齐粟娘想了想。“不是还有三大织造?算是皇上自己地班底。”

    陈演摇了摇头,“曹寅病重,眼见着不行,他的儿子听说身子也不好。现下三大织造以李煦为首,我在扬州就听说他现下和八爷走得很近。皇上最近心里不痛快,年纪又大了些,以往那不动声色、进退有余地气度不免就减了,疑心自然就会重一些……”

    齐粟娘慢慢点头,“我也觉着皇上有些……有些不稳,当初他对太子何等的包容?虽是因着宠爱太子,何尝不是因着皇上正是年富力强,自信十足,眼里虽看得见,却不往心里去。索额图那样的声势……现在对八爷却……太子论才干远不及八爷……”

    “索额图和八爷可不一样,索额图再如何,也得打出太子地旗号。八爷可是皇上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有能耐也不能比皇上更有能耐不是?”陈演抱着齐粟娘沉思,“你知道我头天进宫,皇上和我说些什么?”

    齐粟娘抬头看着陈演,陈演亲了亲她的脸,“除了问我算学、扬州的事,皇上不经意地问起,江浙会馆的规模大小。我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