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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抻长脖子,强充气势,“你瞪什么瞪?别跟我比谁眼睛大,我只跟青蛙比眼睛的大小!”

    周易被气乐了,旁边就有个小树林,把她拖进去。

    后来,小树林里响起各种一言难尽的声音。

    总之,等戴殳从小树林出来,马尾变成了黑长直,西装外套是解开的,衬衫的扣子还扣错了,整张脸通红一片。

    周易捏住她的耳,“回寝室立刻洗头,明天我要检查。”

    她气不过,侧过脸,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处,狠狠地。

    周易还是由着她,等她咬够了,抽回手,看一眼伤口,淡淡一句:“嗯,还没见血,下次可以再咬重一点,快夏天了,容易感染,容易反复。”

    一句话,反而让戴殳的情绪彻底绷不住,瞬间红了眼。

    周易没让她哭成,低声问她:“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说?”

    戴殳别扭地撇过头。

    “男朋友想听,女朋友愿不愿意说?”

    戴殳撑着别扭了数秒,再把头撇回来,点了点头。

    周易还和那回在嘉中一样,一把抱起她,贴着她的耳朵问:“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好。”

    74、记住 ...

    t大的荷塘有两个, 一个被收进了朱老的文章里,一个被用作了贴吧名。

    他们去的是前者。

    时间晚了,沿路都没什么人, 不过还是凑巧地遇到了几个熟人。

    似乎和周易同院, 见到他这么抱着一个人在走,纷纷起哄。

    “哟,这是打哪来啊,才几点,就走不动路了?禽兽啊!”

    “上回约你踢球,你不去,就是去禽兽人家了吧?踢完球可不没力气了嘛。”

    “诶——”

    戴殳当自己睡着了,把脸埋在周易颈窝里, 死都不肯抬起来。

    到大学,两人恋爱就公开化了,至少没藏着掖着,按张年年的时髦说法, 大学盛产妖艳贱货,让她悠着点。

    她不知道这伙人认不认识她, 总之是很丢人了。

    周易没答,笑着说了一句“走了”,还刻意至极地颠了颠她的屁股, 才和那几人挥手再见。

    戴殳更加怨念了。

    两人没走出多远,她就嚷嚷着要下来。

    “快到了。”

    约莫三分钟后,还真到了。

    五月中旬, 塘边垂柳依依,少许几枝垂进了荷塘里,沾了水,更是绿得发亮。荷塘中央就冷清得多,别说荷花,就连荷叶都不见踪影。

    这里和宿舍楼有段距离,这个点,人迹罕至,戴殳“呲溜”一声,在荷塘边的长椅上坐下了,还把周易赶到了另一条长椅上。

    “这么远怎么说话?”

    戴殳想了想,挪到了长椅最右,周易则是默契地坐至长椅最左,两条椅子,两人肩挨着肩,静静地对着荷塘。

    没有虫鸣蛙鸣,加上是个阴天,压根没有荷塘月色的意境,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阴森。

    “可以说了。”

    周易乍一开口,差点没把戴殳吓坏。

    可说什么呢?那就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她叹口气,“这场辩论赛,我准备了很久。从拿到辩题就开始准备了,就算刚开始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上场。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会说出那番话吧?”

    “不好奇。”

    戴殳正打算说下文,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她一怔,随即又明白了,他这么聪明,那件事他肯定猜到了七八分。

    “其实吧,我还有很多话想说。”戴殳把两条腿拿上来,额头抵着膝盖,“一个被侵害的、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她可能经常半夜从噩梦中醒来,然后只能抱膝坐在床上,一坐就到天亮;她可能会讨厌所有异性的接触;她可能……”

    周易按住她的后脑勺,阻断了她的下文:“这些我没兴趣听。”

    戴殳抬起头,瓮声瓮气的,“我负责说,你负责听,不准挑食!”

    说完,她又闷闷地把头低回去,“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我就跟你说哦。就去年冬天,特别冷,那天下雪,我和姚班长回寝室的时候看到一个雪人。那个雪人,不是堆的,和你一样,都不怕冷的,冬天就随便披了件风衣。雪人本来还无精打采的,看见姚班长,立刻精神了,你没看到他的眼睛,真的比雪还要亮。我先上去了,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反正就是回头了,我看到姚班长的眼睛……在看过雪人那么亮的眼睛之后,我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这就是你立论的灵感?”

    戴殳环紧自己,“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其实不止这次,好几次我都看到他嘴里叼着棒棒糖,在宿舍楼下等,姚班长白天都不回寝室的,他一等就要等好几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找姚班长,就在那干等。他发奋考到帝都,也是为了姚班长吧。周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很心疼姚班长,可是看到两双眼睛的对比,还是觉得很难过,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那你说论点的时候,是不是在想那个女的能放过自己和那个男的?”

    什么那个女的男的?

    戴殳懵了下,悟过来,暗想这厮是真记仇啊,居然现在还在计较那晚的事,他看谁不爽,都是用这么没礼貌的称呼。

    “是啦是啦。”她语气也冲,不过没多计较,“我觉得他们这样好奇怪,一个喜欢得不得了,另一个……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都不开心。我最奇怪了,居然会觉得他有点可怜。”

    周易压着她的脑袋,俯至她耳边,嗓音里噙着笑,“你连他们两个的心理都没分析明白,就着急忙慌地顺便把自己都感动到了?傻不傻!”

    “我哪有!”戴殳在膝上侧过头,盯着周易近在咫尺的眼,大概是夜色太黑,周易的眼睛亮得让她心虚,“好吧,可能是有点。”

    她霍然抬起头,怒瞪他,“可我准备得那么久,还不是被你杀个片甲不留!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学长临时有事,当时他和我在一起,觉得我口才还行,就让我上了,算是忠人之托。”

    这么……的原因,让她说什么好?而且,这厮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