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泽的眼睛和自己的相对时,毕盛惊讶地发现那双眼里竟氤氲着泪光。
“怎么了?”毕盛眉头微蹙。
“说什么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路泽,其实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毕盛。”路泽一鼓作气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抬头吻上了毕盛的唇。
毕盛眼中带笑,心下明了,搂住路泽将这个吻深入。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仿佛融为一体;枯黄的路灯旁,寻找火光的飞蛾拼尽全力地扑向灯罩。就算奋不顾身却不合常理又如何?只要他是眼中的光亮便足矣。
第6章 六六六地论生物多样性的丰富
升入高中后,路泽与毕盛进入了新校区,成为了寄宿生。
新小区建在离老城区较远的地方,校园内除了教学楼、宿舍、食堂等建筑外,就是大片被告示栏围起来的半开放式的荒山土坡,故而学校生态还不错,生物多样性之丰富也体现在了随处可见的“毒蛇危险,请勿入内”警示牌以及各种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你身边的小动物上。
每个班级的男女宿舍分配坚持不视实际情况而定,文理分科后学校对男女宿舍也只是相应地多加了几个,故而理科班的妹子和文科班的汉子几乎一人坐享一间宿舍。从经济生活的角度来看,这是严重的资源分配不公平。
分科后,路泽和毕盛的班级统共八个男生,却分到了七间宿舍,但出于少年喜爱扎堆结伴的原因,男寝的宿舍人数分布为三、三、二,这就意味着足足有四间寝室空出,而同班的女同学们只能恨恨地咬紧被子默默挤在八人间的宿舍。
作为从小到大的竹马,路泽和毕盛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唯一的两人间宿舍主人。
某个入秋的夜晚,路泽和毕盛回到寝室洗完澡后各自抱着一盆衣服准备洗衣服时,毕盛听见路泽叫了一声,连忙关掉水龙头,转身去查看。
宿舍阳台是洗衣和晾衣的地方,从头顶昏黄的灯光来看,洗衣池中似乎蜷缩着一团东西,暗红色的瓷砖围起的角落里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瑟瑟抖动着,看上去像是一个活物。联想到校内良好的生态环境,毕盛一把将路泽护到身后:“快去拿手电筒来。”
路泽听后趿着拖鞋几步跨到储物柜边一通乱翻,却一时间怎么也找不到手电筒。怎么办?万一是毒蛇怎么办?毕盛会不会有危险?越这样想,路泽手上的动作也就越乱,毫无章法地乱翻中,手电筒恰好滚了出来,重重地砸在路泽□□在外的脚趾上。
顾不得脚尖钻心的疼痛,路泽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小跑着递给毕盛。
毕盛此时一手拿着晾衣叉,一手举着手电筒,面色凝重,不怒自威。路泽站在一边,突然觉得毕盛真是仙气十足,真像个伏魔的罗汉。
毕盛“啪”地打开手电筒,一道明亮的光柱瞬间打在那团活物上。路泽见状也将头凑到毕盛的肩后,大喊一声:“呔!妖精,还不速速现身!”那团东西抖动得幅度越来越大,像是收到了极大地惊吓。
毕盛白了装模作样的路泽一眼,把晾衣叉放到一边:“幼稚,那是只刺猬。”没错,圆滚滚的小刺球,可不就是一只刺猬嘛!
路泽一见没什么危险了,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哎呦,原来是只此为精,我——嘶!”路泽刚向前走了一步又撞上了摆在一旁的凳子腿儿。巧兮,还是那只刚遭受手电筒重击的脚的脚尖。
二次的钻心的疼痛真真叫人难忘,路泽立刻抱脚,倒在了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
毕盛看那个小短腿儿的刺猬多半是爬不出洗衣池,赶紧坐到床边将不停打滚的路泽给稳住。路泽疼得眼泪汪汪的,一看见毕盛就没好气地说:“都是因为你!要啥手电筒啊?要啥自行车啊?”毕盛没多理他,一把握住路泽抱住的那只脚,细心地检查了起来。
嗯,只是红肿,骨头没问题。毕盛立刻放下路泽的脚,风一般地冲出了寝室,留下路泽一个人在床上莫名其妙。不多时,毕盛又风一般地闯进了寝室,手中还拿着一瓶冰水。看样子,毕盛是从学校商店打了个来回,学校商店离宿舍楼比较远,再加上暑意未消,毕盛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不等路泽反应过来,毕盛扯了一条薄毛巾裹着冰水就握住了路泽的那只脚,红肿的脚趾碰上透心凉的毛巾,舒服到路泽情不自禁地长呼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毕盛把毛巾换下,又换成了热毛巾继续为路泽敷脚。
敷完后,毕盛把毛巾撤下,路泽嫌脚痒去抓,结果还没碰到脚趾就被毕盛一把抓住:“别揉,可能会皮下出血,先忍忍。”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宿管熄灯的哨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毕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路泽,走到洗衣池边把他的那一盆衣服和自己的摆到了一起,避开了那只还在发抖的刺猬,关上了灯。
路泽有夜盲症,此刻完全看不见毕盛,只听到阳台那头传来毕盛的声音:“你先睡吧,我帮你洗。”随后,就是一阵细细的流水声,路泽想起方才毕盛的手在自己脚上的感觉,脑子突然晕晕的,闷闷地说了一句:“那谢了,真够义气。”说完,便大被蒙过头和另一头的刺猬一样蜷成了一团,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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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六六地论生物多样性的丰富
关于那只不速之客小刺猬的故事很快就结束了,在宿舍里不过待了一个多星期,就已经在路泽和毕盛的日常投喂下胖得犹如一只猪崽。路泽很好奇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贴膘的小家伙是怎样躲过每天的宿管阿姨的检查的,可不等他查明真相,小刺猬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某日回宿舍找了三遍都没有发现刺猬的路泽一边愤愤地刷着衣服,一边怨妇似的说道:“哼!小没良心的,骗吃骗喝够了就回去冬眠。还害得我去问了宿管,差点被宿管发现。”
毕盛背对着路泽在另一个洗衣池里搓着衬衫,回想起前半个小时路泽急得手舞足蹈、面色通红地与宿管阿姨委婉讨论学校生态的模样,一不留神就被水龙头的水花溅湿了上衣。算了,反正也是睡衣,大不了今晚不穿了,这么想着,毕盛冲了冲手手就把睡衣衬衫一把脱下又随意地抛在了板凳上。
路泽一个人发着牢骚,突然发现毕盛完全没有接话的打算,有些烦躁,转头正好看见毕盛脱睡上衣,看着毕盛挺拔略瘦的背影,路泽漏出了一个自以为邪魅狷狂的笑容。
入秋已经有些时日了,尤其是这几天接连下了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南方的气温是成梯度下降的,虽然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燥热一阵,但水可是实打实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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