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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收些商铺林园,他在的时候倒不能狮子大开口,等他走了,不论要什么都能说是卫善的主意,替他担去恶名。

    “潘家必要来找你的,这些年他们也不光做了北狄的生意,给什么你就收什么,他们求的事儿,不要轻易答允。”潘家走的路也不近,突厥高丽,说是贩夏布和人参,夹带盐铁,这两样是绝不容许带出境的。

    卫善用一双才刚叫他登了极乐的手抚着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挠着:“我知道啦。”看她闭了眼儿,气息越来越平和,秦昭便把潘家托人说项,说女儿生得美貌的事,给按下不提,真叫这小老虎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脾气挠人呢。

    秦昭走之前,卫善还似上回送他去清江那样,给他预备了许多东西,好在晋州城去永宁县,比京城比清江要近得多,派人快马过去一天也就到了。

    秦昭看她收拾了十来件夏衫,又是鞋子又是袜子,装满了只箱子,笑着摇摇头:“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东西,我是领兵去的,又不是去作月子。”

    卫善一听作月子就想到了秦昱,掩口笑了起来,齐王在户部诸多挑剔,被这些官员的嘴一传,越是传越是难听,里头有那碎嘴的,便说齐王不是工干,譬如妇人受孩子,又受不得烟火气,又喝不了粗茶汤,秦昱头回办差就落下这样的名声,调了闲职,再想为自己正名可就难了。

    秦昭这么打趣,卫善干脆拿让沉香取一块布来,替他裹了两件衣裳两双袜子,挑在他的剑上:“喏,你走罢。”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知道他去了边关不能摆排场,再怎么简便,这一箱衣裳总少不了,拍拍巴掌道:“先带这些,隔十日让王七给你些去。”

    一拍手掌,便觉得手腕发酸,面上飞红,瞪他一眼,转身把预备着的药膏药丸都装进去,嘴里絮絮叨叨的:“小福子也没跟你出过宫,洗衣做饭只怕不成,还得挑个小厮跟着,最好是能再带上太医。”

    秦昭把手上的书卷一搁,站起来走到卫善身边,从后头抱住她:“边陲日子过得苦,也比行军打仗的时候要好,我什么都不带,想把你给带上。”

    几个丫头原在屋里忙碌,一听这话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退到门外去,秦昭把下巴搁在卫善肩上,拿她当块蜜糖,想起夜里那双手来,就舍不得走,离得远了,还不如要如何想她。

    两人坐到榻上,还没别离就先诉起离情来,卫善兴兴头头告诉他:“张太医说了,再有些日子,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动了。”

    秦昭两只手搭在她腹上,他驻军清江时,军营边便是民田,也有许多十四五岁便当了娘的,那会儿看只觉得寻常,轮到善儿,总觉得她都没长大,就要当娘了。

    卫善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让秦昭给她揉手腕:“常夫人这两日就要去丝路,唐九伤还没好透,冯五又在吴地,我想让小顺子跟着去。”

    秦昭两只手指揉着她腕子上的筋,吴三是要跟着永宁的,想把他就放在那儿,用自己人去管边军立军户的事,吴三跟了他许多年,也是到了独挡一面的时候,攒军功升等,比文臣升官要快得多,有个三五年就能把他升到将军衔。

    冯五和唐九都是打听消息的人才,冯五似个商贩,唐九像个跑腿的小厮,武艺太弱,打仗是不成的,管理飞奴哨所倒还足够。

    王七是几个人里功夫最高的,当护卫最得用,余下两个都留在云州,一时还真没有机灵又不打眼的人跟着,小顺子在京城里便替卫善打探消息,跟着商队走丝路年纪小些反而占便宜。

    只是秦昭也没想到,她对这事儿这么上心:“你看着办便是。”安排的护卫兵丁都要脱去军服,身上一点痕迹都不带,常家常走丝路,这里头的门道懂得许多,更不敢在两国剑拔弩张的时候惹出事来。

    两人就此商量定了,秦昭走了两日,卫善的胳膊才不酸了,把小顺子安排进了商队,跟着又叫来了韦夫人:“我的田庄都在业州京城,晋州本地反而没有,我想一想,这事儿还得问韦大人,你替我留意着,价钱都好商量。”

    韦夫人是司仓夫人,这些事问她很问得着,她眼看着曹夫人风光,曹大人跟着秦昭进进出出,苦于自己没机会替卫善办事,今日叫她来,交待给她这么一桩事,她立时应下:“必然替王妃办得妥妥当当的,只不知王妃想要个多大的庄园。”

    卫善手指头在桌上叩两下,那只火油钻被她嵌成了戒指戴在手上,晃得人眼儿都睁不开,韦夫人知道这是曹夫人引荐的常家献上来的,曹夫人因着这事儿,得了多少富户的吃请,满身的穿戴都不同了,门上一时比刘刺史家还热闹,又在打听搬家,要搬得离王府更近些。

    韦夫人只怨自己见机得晚了,可到底还排在第二,卯足了劲儿要替卫善分忧,只听卫善犹疑道:“我们王爷喜欢秋围,田地庄园林场草场都成,有块自己的地,打围也更容易些,我不喜欢别人家的地方。”

    有草场就能养骏马,石场养兵,马场养马,等到边关水土不易耕种,军户就养马匹,秦昭让她看着办,她就一定要办得好办得漂亮。

    “那是自然的,王妃开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原来是样样都要沾一些,公主之尊,骄纵些也是寻常,韦夫人不住转着脑子,想起了潘家来:“倒有一家,晋地大半的林场草场都是潘家的,只是潘家……”

    韦夫人一提潘字就去看卫善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便知她还不知道潘家有意送女儿的事,自己先低了头笑一笑:“就怕王妃不喜潘家。”

    “怎么?”卫善还真不知道,她怀着身子,这些事本来就是外间流传,秦昭都没答应,更不会有人嚼舌传到她耳朵里来。

    潘家有个女儿生得美貌非常,又有一大注的嫁妆,十二岁起提亲的人差点儿踏破了门坎,潘家是生意人家,拿女儿当匣中明珠看待,一门心思要替她牵一门好姻缘。

    潘家女才刚及笄,正碰上晋王就藩,潘家便打了这个主意,良娣良媛不敢肖想,份位再低些,总能以色谋个昭训位,只待女儿得宠,潘家便就此改换了头面,能再往上一步。

    韦夫人吞吞吐吐,把这些事给说了,看见卫善面上隐隐带笑,跟着又道:“王爷去永宁县,正是潘家人通商路的地方。”

    沉香哧笑一声:“可真是敢想。”士农工商,大业重农轻商,一改大夏末年的重商轻农习气,初立国时那四位儒,分职春夏秋冬四官的,都一并上奏,请正元帝重农业。世家与世家通婚,商人便与商人通婚,潘家却想通过献女走捷径。

    卫善轻笑:“真有这想头,怎么不去科举参军,有个两代人也能换改门庭了。”先参军,凭着潘家的财力,很快就能升官,再去科举,经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