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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马来,这是承吉的爱物,被她收在袖中,想到承吉便取出来摩挲一回:“你把这个给他,就说我也不求他能跟父亲求情,只求能看他一眼,只要他能来,外头这些人是绝不会报上去的。”

    这些人极怕事,杨宝盈来了许多回,他们一次也没往上报,只求安稳,也是太子妃对着她们哭求过,心里便先看低了她,只道她是绝不敢闹出事来的。

    杨宝盈伸手捏过玉马,在掌心中一握:“知道了,我必告诉承吉,让他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去参观学习

    大概就是一群没有考上北大的人

    去人家的学校里逛圈圈

    很好很励志了

    谢谢地雷票小天使

    ☆、第305章 伉俪

    刚进六月, 天气将有些暑热,正元帝便以养病为名, 挪住到黎山长清宫,当年的青丝宫几经改名, 终于定下改作长清宫。

    正元帝一动,阖宫都要动, 宫里排得上号的妃嫔, 都要一并跟着去, 各宫捡点行装预备出宫时,卫敬容以要吃一个月的长斋为由留在宫内。

    六月十九是是观音登莲台的盛会, 各地观音道场都要集结颂经, 城中白衣痷大悲坛都要作法会, 似这样的法会从来都是朝廷乐见的, 一年中各大名山古刹交上来的香油税是户部一块收益, 原来有个赵太后领头信佛, 如今又有卫皇后吃斋。

    大悲坛白衣痷是两处有名的观音禅寺, 卫敬容早早就发下赏赐,诰命夫人们也往这两处观音院中添香油香火,又捐经幡又捐酥合香油,到观音法会那日,还要再捐上一轮。

    这和卫善在晋地时并无二致, 只是卫敬容拿这个当由头,有意与正元帝分宫而居,六月去养伤, 到九月里进了秋再回来,倒能让她清静一段。

    皇后从不曾在这样的大事上违逆过正元帝,宫中妃嫔也都吃不准是该留下陪伴皇后一同吃斋念经呢,还是跟着正元帝去长清宫。

    自然是跟着皇后好得多,皇后宽仁,在她跟前纵有错漏处也并不责罚,正元帝病中性情乖戾,动辙得咎,已经降了好几个宫妃的份位,韩宝林不声不响熬了许多年,好容易熬到昭媛位上,不过茶水烫了些,就又被降回了美人位。

    小宫嫔们心中虽如是想,却不敢流露出来,依旧收捡了东西,一一来跟卫敬容拜别,封美人略坐得一刻,便当着人道:“我留下来陪伴娘娘罢,娘娘一个在宫中,到底寂寞。”

    卫敬容嘴角一弯:“不必了,你跟着去罢,乔贤妃有个不凑手的时候,你也能帮衬一把,说不准回来的时候就能提一提份位。”

    这话一出,人人不敢搭腔,皇后与淑妃贤妃不睦愈演愈烈,封美人低下头:“娘娘可真是取笑我,底下这许多年轻的,哪里还轮得着我呢。”

    选秀到底没能拖过去,三月里挑的,这会儿学规矩快些的已经当差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封了宝林采女,在御前侍候。

    封美人到底留下陪伴着卫敬容,卫善知道却蹙蹙眉头,封美人自进宫便一直不出挑,她虽是梨园出身,却行止端庄,自来不曾行差踏错,对卫敬容也从来恭敬,可要说热络贴心又不至于,怎么此时反而殷勤起来。

    卫善不得不想得多些,姑姑留在宫中的主意是她拿的,宫里各处都有自己人在,去了长清宫却不一样,留在皇城比去黎山要更安稳。

    上辈子这时候,正元帝的寿数就要尽了,这世虽然事事不同,可结局却□□不离,卫善隐隐觉得日子就要到了,这才把太初留在宫中,自己跟着去了黎山。

    偏偏是这个时候,她怀上了身孕。五月信期未至,进了六月找吴太医摸了摸脉,说是着了暑气身上燥热难袪,吴太医一摸脉相,开的药还是下火的凉茶方子,却对卫善道:“公主大喜。”

    换作原来,隔得五年又再有孕,是件天大的喜事,如今这喜事却没那么叫人欢欣,叮嘱吴太医不许透露,依旧捡点箱笼预备跟着正元帝去离宫。

    这事她谁都没说,连姑姑也不曾告诉,只有沉香贴身侍候她,煎的那些凉茶也都是沉香喝了,她喝着凉茶嘴上还起了一圈泡,卫善安抚她道:“既然有了,急也无用,暂且不要声张。”

    叫姑姑知道了,是必不肯留在宫中的,非得陪在她的身边不可,都去了长清宫,当真有事如何逃脱?正元帝精神虽一日比一日更好,可卫善却一天比一天忧心起来。

    上辈子正元帝便是冬日里没的,那一日大雪纷纷扬扬,丹凤宫外的玉阶上积着厚厚一尺雪,传旨太监从宫门口一路哭跪进来,而皇城四角钟楼里的丧钟声早就传到了丹凤宫,打断了姑姑替太子念的往生经。

    卫善收拾了东西,把一众宫人都留在宫中,只带走了青霜沉香落琼几个,坐上车时,沉香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打量,半晌都没找着小唐的身影,她放下车帘悄声道:“没瞧见。”

    卫善笑了:“都叫你瞧见了,别人也瞧见了。”

    羽林军中安插人手,是魏宽答应卫善的第一个条件,卫善提出这一条来,他沉默了许久,眯着眼从上到下打量卫善,仿佛当年在正元帝帐中,看那个冲进来替杨思召报丧的卫善一般,半晌方才哼笑一声:“晋王王妃真是一对佳偶,吾儿若听见王妃这番话,心中不知作何想。”

    卫善略过他这一句,面上神色未变,当此性命攸关之时,又何来小儿女的情思,她有姑姑昰儿,还有太初和肚里孩子,不说一个魏人杰,就是十个魏人杰的情宜相加,也依旧要先保全亲人。

    卫善冲着他微微一笑,她错估了魏宽对正元帝的情义,神策军本就有一半是秦显当年的手下,其中自也有人与秦昭相熟,这恐怕也是正元帝留下神策军,只带走羽林军的缘由。

    内有小唐隐身羽林军,外有王七接应,卫善坐上马车,跟在浩浩荡荡的车辇之后去了长清宫。

    卫善还似未出阁时一般住在落霞阁中,日日都去给正元帝请安,他的果然似吴太医说的那样,腿上化脓流血,太医日日替正元帝挤出脓血再敷草木膏药。

    秦昱腿伤未愈便在榻前侍疾,正元帝自他割肉试刀之后,对他多有优容,寻常相见也是笑意更多,这一日秦昱便在太医挤脓血清创口时,用草木水漱口替正元帝把创口脓血吸了出来。

    杨宝盈就站在一步开外,忍着恶心看着,越看越是犯恶心,扭头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做出个要哭的样子来,这才把满腹的恶心给忍了回去。

    秦昱忍着恶心出了殿门,急步回到宫室去,腹中翻江倒海,把早膳吃的粥菜吐了个干干净净,杨宝盈一面着人沏茶来给秦昱漱口,一面庆幸,得亏得她在守父孝母孝,秦昱就算进她的门也从来不住内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