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扔到一边,躺到床上继续睡。可十多分钟之后,他不得不起来穿好外套。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太有权有势的美人,身为绿茶的他惹不起。就算怂又怎么样,合格的绿茶,就是要在适当的时候怂一怂。
磨磨蹭蹭地锁好门,他边打呵欠边往下走,楼梯拐角有黑影动了动,他停下来。
黑影走出来,灯光照过去,是个脸熟少年。
张钟清。
“你怎么在这?”白桦皱着眉头问。
上次就是这个人神叨叨地问他怎么还不死,让他察觉到了性趴内情。可他毕竟只是个小演员,查不到更多的东西,也只能小心防备不再被人算计。
张钟清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低声说:“为什么?”
白桦打呵欠地动作一顿:“什么为什么?”
张钟清猛地走上来几步,直瞪瞪地看进他眼睛里:“那次性趴,你把方南救出来,还带他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要是让吴天择知道方南的事情有其他人知道,会不会以为是被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至于这个有心人,除了白桦,不做他想。
“后来你去拍《仙恋》,那些龙套抱大腕的大腿,想得点儿机遇,你跟他们怎么说的?你说要洁身自好,要对得起自己的感情,不能因为一时的需要就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张钟清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白桦悄悄后退了两步。
张钟清说的是实话。这些看着愚蠢的事情确实是他干出来的。不是他良心发现,根本原因还在善人值上。毕竟他现在能力有限,只能从日常小事着手。个位数的善人值虽然少,总比没有强。
可惜圈里混的新人大多浮躁,很多人都像以前的第八世一样,不肯踏踏实实一步步地来,只想着一步登天。他劝的次数多了,那些人反倒背地里嘲笑他是木头,脑壳被门夹了。
还有人觉得是他自己找到了金主,就过来假惺惺地装好人,居心不良。
总之,他做是做了,除了收获“有病”和“虚伪”这两个词外,没别的效果。
“姓王的投资人看上了李玉白……”张钟清继续喊。
李玉白同样是圈子里的新人,刚十七岁。《仙恋》是李玉白进圈的第一部戏,角色连男配都算不上,没一句台词,只是个路人甲,偶尔还帮忙客串一下群众。就算这样,李玉白也非常高兴,每天在片场里勤勤恳恳,帮着整理道具,打饭倒水。
男主角的扮演者是影帝李明强,他很喜欢这个会来事儿的少年,出于好心,偶尔会点拨他几句。没想到这都能引起其他新人的嫉妒,有人故意在姓王的投资人来片场那天设计李玉白,让他在投资人王忠那里挂了号。
谁都知道王忠最喜欢身娇体软的少年,男女不限……
王忠点名要李玉白跟他离开时,李玉白的脸刷地白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的不情愿。可导演不在,根本没人能阻止王忠。就连平时对他时有关照的李明强都只是犹豫一下,就装作没看到地避进化妆间。
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和投资人肛上,这种事谁都不会干。
面对周遭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李玉白咬着嘴唇,尴尬得眼圈都红了。王忠一声不吭,只是享受地看着。他就喜欢看到别人分明不愿意最终却不得不就范的模样,这让他更有在床上操的欲望。
这时一个清润的声音传过来:“玉白,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来帮我卸妆,等你好久了。”
王忠眉毛一立就要发火,但看到说话的人时,他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
那个人是吴天择塞进来的。其实就外表而言,他更中意那个人,毕竟就外表来说,那人甩了李玉白几条街。可吴家不是他惹得起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说话的人把李玉白拉走。
说话的人是白桦。
这件事后来不知道被谁传了出来,很多人都知道靠身体上位的白桦找到了新靠山,连投资人的面子都敢驳。
当然,这么一来,眼红李玉白的人更多了。多少人在心里暗暗祈祷着那个金主赶紧把白桦甩了,他们很乐于见到“二白”一起倒霉。
“你连李玉白那种一句话没说过的都能护着……”张钟清伤心欲绝,“可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
白桦看着张钟清,苦笑一声:“因为你不是他啊。”
趁着张钟清被他的话说得一愣的间隙,白桦伸手放到他肩膀上,摆出一副相当诚恳的表情:“阿清,人各有志。那些人和你不同,他们想要的,我知道,能帮的,我也就帮了。”
☆、第二个世界(11)
从另一个角度看,那些要名的,求利的,第八世确实没少帮。虽说主要是为了自己能在某部戏里弄个角色,但被他送上床的那些人终究是得了好处的。
别说什么无辜,谁都不是小孩子,这种事从来讲求的都是你情我愿。如果他们不乐意,难不成第八世还能把人绑到投资人的床上去。就算是诱哄,也是那些人先为能得到的好处动了心点了头。
张钟清愣愣地看了白桦半天,一咬牙:“你少骗我!什么人各有志!说得那么好听,你明明知道我,我,我……为什么你还把我……”
张钟清痛恨白桦的原因就在这。当初两个人情投意合,他原以为两人能扶持着在娱乐圈一直走下去,当巨星,成影帝,成为一段佳话,没想到转手他就被深爱的人送到了别人床上。
虽说现在有那个人护着,他在圈里的路比以往好走很多,可一想到当初的事,他依旧愤愤不平。
毕竟白桦是他的初恋,而人对于初恋,总是难以忘怀的。
白桦定定地看了张钟清一会儿,声音很轻:“娱乐圈里水太深,你得有个人护着。我护不了你。”
“我才不稀罕别人护着!我,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张钟清尖叫,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我知道啊,”白桦神情语气更加温柔,“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不然,你也不会恨得能眼睁睁看我去死吧?”
张钟清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叫声一下子停住。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我,我也不是真的想你去死。那次性趴……我听人说林青杰想害你,我本来想救你。可我去得晚了,后来警察又去了……”
白桦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