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闲聊啊。”陶炽轻轻地说,心里却十分不平静,说不清自己盼着什么样的答案。
“没有。”白桦干脆地说。
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有。
陶炽掩饰地转头,装出欣赏路边美景的样子,心里却在飞快地寻思着。
没有,是因为没遇到吧?
还是说,他不吃血食,不承认血族名字,是因为从心里排斥血族,更别说让他接受血族的女性。
毕竟,血族对他的态度太不友好,让他厌世了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个可能,男人的眼睛里开始凝聚起了黑色风暴。
那些欺负了白桦的家伙,都该下地狱。
“为什么没有?”陶况努力装出轻松的语调,“那总该想过吧?”
“没想过,”白桦淡淡地说,并没把自己的事当成什么多重要的秘密,或者说,因为他已经把陶炽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就没有刻意隐瞒,“我不喜欢女的啊。”
“……”
不,喜,欢,女,的。
陶炽从不知道,有一天这五个简简单单的字组合到一起,从某个人嘴里说出来,会让他觉得如同天籁一般。
不喜欢女的。那是什么意思,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你……不喜欢女性?还是不喜欢女性血族,只喜欢女人?”
白桦看他一眼:“如果你说的喜欢是我所理解的那种喜欢的话,我不喜欢所有女的,不管她的种族是哪类。我是天生的g。”他最后加了一句。
恍惚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轻飘飘地,慢慢升到半空中,像烟花那样炸开,四散,美景让陶炽的整个人都如同喝了仙酿一般。
天生的g啊……
“那你有喜欢的吗?”陶炽一忽儿紧张,一忽儿荡漾,声音都没了着力点,“喜欢什么样的?”
白桦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在男人期待的目光里张开口:“没喜欢过。如果非要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最起码他也得跟我一样是个g吧,”他笑了笑,“总不能我喜欢他,他却喜欢女的,那我不是自虐吗?”
“除了这点呢?”陶炽追问,“比如说,外貌,种族,性格一类。”
“这些倒并不重要,我其实并不看重那些外在的东西,只要符合一点就行了。”白桦最后肯定地说。
“哪一点?”陶炽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时都要炸开。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啊,”白桦理所当然地说,“互相喜欢就行,这是唯一的要求。如果光是我喜欢他,那我太惨了,如果他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他也挺惨的。”
“那……那你喜欢我吗?”陶炽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那句。
白桦意外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陶亲王,如果我没误会的话,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是的。”陶炽说。
白桦想了想,就在陶炽紧张得想不管不顾把眼前的人直接掳回到别墅里再也不放出来时,他终于说:“你别动。”
陶炽赶紧小学生一样立定站好,就见白桦转过来朝他走了一步,接着踮起脚,扶着他的肩,头离他越来越近。
陶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两人现在的距离近得几乎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到。
白桦的唇最后的落点是男人的唇,蜻蜓点水一样在上面碰了碰,很快离开。
男人觉得腿发软,眼前绚烂的烟火又在拼命地炸开。
漫天烟花中,白桦的声音却很清晰,他歪着脑袋,回味般地伸手在自己唇上摸了摸,慢慢地说:“喜欢还说不上吧,但至少对这个吻,我好像……并不讨厌呢。”
真的吗?陶炽狂喜地伸手紧紧抱住白桦。
天知道他想做这个动作想多少年了,却都只能是想想,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相对于他的激动,白桦却很冷静,抬头问:“陶亲王,你想看看我们合不合适,是吗?”
“是的。”陶炽说。如果合适,那就再也不分开。如果不合适……他绝对会把结果变成合适!
“也行,”白桦说,“毕竟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记忆,就这种情况出去也挺危险的,对你也不讨厌,在我离开前我们可以试试。”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谈个恋爱打发一下时间。
换个人站在这儿,估计都会气得爆炸,偏偏陶炽不觉得怎样,反而不停地点头。
他从来没想到,试探性的一次询问,最后竟然能得到这么大的惊喜。
早知道这样,当年他为什么要犹豫那么久呢?不如直接出手把对方牢牢抓在手里,那样两人也不至于分开那么多年,还让怀里的人连儿子都生了。
一想到这事,陶炽的眼神又黯了一下。
他没忘记,现在的白桦只是记忆出现了混淆,有了断层,一心以为两人第一次见面,这才会跟他像朋友似的聊天,甚至能接受他的表白。
但如果哪天白桦记忆理顺了,知道两人几年前的事,知道曾经有个儿子,这人还会再接受自己,答应自己当他的爱人吗?
不行!那种情况绝对不能出现!
陶炽猛地低下头,焦急地寻找着怀里人的嘴唇,急切地含在嘴里吻了起来。
白桦开始并没在意,只以为男人是太高兴了,兴奋之下的举动,等到嘴唇都被他咬疼了,整个人都喘不过气,这才感觉有点不对,伸手推着对方。
陶炽的嘴唇略微离开了一点,手却仍然紧紧抱着他,眼珠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白桦甚至有点儿尴尬地感觉到,男人正顶着他。
这是……一个吻就起了冲动?
“你这也太热情了吧?”白桦努力想用玩笑来冲淡自己的不自在。
陶炽低声说:“只是太想你了。”
想得现在就想把他抱到床上去,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永永远远只属于自己,别人谁也看不到,谁也摸不到。
最好……最好连记忆也不要恢复了!
想到这里,陶炽突然惊了一下,清醒过来,慢慢松开了胳膊。
他的确爱着白桦,爱得不顾一切想把对方留在身边,可他爱着的是整个的白桦,而不是被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