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渐没,盯着秦泛舟,剑眉紧蹙,若有所思。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秦泛舟终于扬起深埋的头,左右茫然地看了圈,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凌行夜身上。
他微抬下巴,眯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无比真挚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第27章 错了
凌行夜眼角一敛,露出疑惑的表情,莫非他听错什么了?
唐景修脸色微沉,眼眸透出几分寒光,胸膛处的黑塔似有所感,忽明忽暗,诡异至极。
秦泛舟身形晃动得厉害,为了保持姿势,双手死命抱着座椅,恍恍惚惚地盯着凌行夜,似是不给答复就将行动进行到底。
凌行夜思忖片刻,轻叹了声,而后一伸手,抓住秦泛舟的衣襟,将人扯了过来,以瞬息之势,亲上他的额头。
“行了吧?”他松开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喝醉都是这幅模样?
七宝望着这幕,传来一声巨吼,“行行,太过分了!当然我让你亲的时候,你可是用脚给我踹在额头上的!”
唐景修眉梢一挑,恍然大悟,唇角泛起一抹嘲笑,似是在嘲秦泛舟的不自量力,又似在嘲笑自己好像还不如他。
他执起酒杯,准备大饮一口,忽见秦泛舟抓上凌行夜的手腕,他动作一顿,抬眸望去。
凌行夜单手撑着下巴,胳膊肘枕在腿上,斜看了眼,发现秦泛舟抓住他的手腕,也没有动作。
亲也亲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
惹急了,他非一掌把人打晕不可!
秦泛舟一手拽着凌行夜的手腕,一手摸了摸额头,神色恍惚,而后猛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错了。”
“什么错了?”凌行夜眼睛微眯,威胁道:“别想耍赖,说好的,亲了就起来!”
秦泛舟道:“不是亲这。”
凌行夜难以理解地皱起眉头,将秦泛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忽然冷哼了声。
“少来,我竟看不出,除了额头,还有哪可以亲的?”
秦泛舟抬眼,带着醉意的眸中,波光流转,透着细碎的光芒,如辰星般耀眼。
他唇角轻勾,“我可以教你。”
凌行夜盯着秦泛舟的眸子,愣了片刻,也没听清耳边的话。待回过神时,已经手腕一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
咚的一声,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秦泛舟一手枕在凌行夜头下,一手搂住他的腰,望着凌行夜微微睁大的眼睛,陡然吻了他的薄唇,那一霎时,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似醉非醉地用舌尖轻触上那温热的唇瓣,瞬间察觉到凌行夜身形轻颤。
他眉眼含笑,眼神朦胧而专注,本能地探索喜欢的令人着迷的地方。
醉人的酒香在鼻尖缠绕,凌行夜睁大眼睛,在秦泛舟触上的那刻,世界轰然掀起惊涛骇浪,所有用来与人拉开距离的堡垒高墙,瞬息间,砰然倒塌。
他第一次感觉到,何为手足无措。
陡然,他察觉到唇上的动静,身形一颤,回过神来。
他眼神一厉,手起掌落,击在秦泛舟颈脖处。
秦泛舟动作一顿,随即脑袋垂到一旁,整个人倒在凌行夜身上。
凌行夜拎着人起身,看了眼四周,火气蹭蹭往上冒。
草他么的,看个锤锤!
七宝瞪着圆溜的眼睛,嘴张成哦型,吸了一口又一口的凉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喝醉了吗?!”
凌行夜将秦泛舟往肩上一抗,撂下句话,身形闪过,顷刻消失不见。
半响,七宝咂了咂嘴,撇头向夜朗月问道:“行行是恼羞成怒了吗?”
夜朗月耸了耸肩,“说不定呢。”
石桌处,孤坐的唐景修,手里捏着的茶杯,被缓缓碾压粉碎。
秦泛舟清醒时,后颈一阵酸痛,他撑着身子坐起,晃了晃脑袋,还有阵阵眩晕感。
“呵呵,”枕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秦泛舟吓得将头一扭,见到斜卧在头枕处,单掌撑着毛茸茸的脑袋,姿势异常妖娆的七宝。
“你怎么在这?不对,是我怎么在这?”秦泛舟揉了揉额头,忽然,动作一顿。
额头?
秦泛舟忽地屏了屏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昨夜,嗯······行夜是不是趁我喝醉,偷亲我这里了?”
“哦呸,”七宝朝天碎了口,拎起头枕砸了过去。
“臭不要脸的!谁偷亲你啊!明明是你主动亲的行行,气死本神兽了!我都还没亲过行行呢!”
秦泛舟表情瞬间绷着,下意识抿了抿唇,昨晚的记忆,噼里啪啦的闯进脑海,给他震得外焦里嫩。
他把凌行夜压在身下,亲······了?!
秦泛舟,你他么真汉子!
不对,是真蠢货!
秦泛舟表情一时阴暗不定,他一直看得很清楚,凌行夜是修灵者,他是个普通人,不论其他,但是这点,他们便没有丝毫可能性。
所以他没有要表白心意的意思,藏着自己知晓就好。
但是昨夜的事,让凌行夜察觉到,他作何解释?
说是喝醉认错人,把他当做别人?
这个理由他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但是他不找理由会怎样,以凌行夜的性子,知晓后,若是秉承善意,则会慢慢疏远,排斥他的靠近。
若是没有善意,估计会一脚把他踹得飞远,见一次打一次。
从他还能安然无恙的从床榻上醒来看,前者的几率十之八九了。
秦泛舟皱着眉,琢磨半响,忽然惊觉,“凌行夜呢?”
七宝哼了声,优哉游哉道:“解忧去了。”
暗司部,足足七层阁楼顶处,凌行夜单手提着个酒坛,放荡不羁地坐在上面,不时往口里灌上几口醉月,自言自语地郁闷道:“麻烦的小鬼,尽给老子出难题。”
身后出来动静,凌行夜想也不想一坛酒砸过去,“不是说了别跟来么!”
“你说的人可不是我。”夜朗月顺手让酒坛转了个圈,稳稳地抬在自己手上,他蹲下身,坐到凌行夜身旁,“唐景修在下面待着呢。”
“你也一样,滚下去,我要自己待会。”凌行夜眉头紧蹙,没好气道。
对于他的态度,夜朗月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笑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问题想不通,就会躲起来,谁也不见。”
凌行夜不说话,静静地喝着酒,半响,他停了下来,忽然说了声,“七哥”
夜朗月心头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望了过去。
众兄弟姐妹中,唯有他与凌行夜亲近些,幼年时,凌行夜便时常跟在他身后,七哥七哥的叫,直到他离开魔界的那天。
时隔多年,他原以为这个称呼,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