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交待。没她这传话筒在,大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跟弟媳独处一室,谈论此等密事。
踏在听雨阁的楼梯,年代久远的隔板吱呀吱呀地响,让舒眉的一颗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梦中虽见过大伯,可丧失记忆的三年时间,中间经历了齐府大变,堂姐的离世。此次再见到他,不知会怎样待自己。计划会顺利实施吗?
还没等她多想,转眼就到了顶层。那里早候了两名丫鬟。见到客人来了,她们作了个邀请的动作。等舒眉她们进屋后,那对婢女就离开了。
因是冬日黄昏,天色不算太亮,屋内没点上灯烛,光线有些昏暗。
舒眉抬头望去,靠湖的窗边,有个颀长的人影,斜倚在那里。因是背着光亮,看不清他的面目和表情。见她们进屋了,那男人站直了身子。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先前出去的丫鬟又进来了,给屋里的人斟上了茶水。然后,带上房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顷刻间,屋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齐淑婳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叫咱们来,大哥定是有什么事吧?”
齐屹慢慢抬头望过来,许是舒眉神态过于淡然,他脸上微怔,望着齐淑婳问道:“是听说府内最近的传闻,三妹才急着赶过来的吧?!”
齐淑婳脸上赧然,朝她堂哥福了一礼:“别怪小妹多事,那日表妹摔下马后,妹妹回到夫家一直在担心她。昨日听说,闹出抬妾的事,更是放不下她,今天赶过来想看看。”
将茶盏放在案几上,齐屹嘴角微翘,无不自嘲说道:“难怪你不放心!想来三婶临行前,有过交待……都怪我,最近军营里忙,没怎么回府,忽略了后院之事。”
“这事怎能怪上大哥,后宅之事向来是妇人管。大伯母身子骨不好……”她的话停在半中间,此次事件,郑氏没少掺和。儿子儿媳出了那事,作为婆婆郑氏没帮着劝和,反倒一门心思想着给儿子纳妾。计较起来,失礼之处确实在齐家。
不过那传言,是从竹韵苑首先传出来的……
在场几人心里,均在琢磨这事。作为家主,齐屹自是不愿亲弟走上邪路。长兄如父,他有责任把事情扳回来。
抬头睃了舒眉一眼,齐屹跟她提议道:“趁着今日三妹在这儿,弟妹你心里有何想法,咱们不妨当面讲清楚。”
筹谋好些时候,等的就是此句话,当这刻真正来到时,舒眉心里一阵激动。一抬头,望见齐屹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有盆冰冷的泉水,从她头顶浇下,让她霎时间清醒过来。
舒眉反复提醒自己:要沉住气,为了今后的生活,眼前的机会得好好把握。
毕恭毕敬朝对面福了一礼,舒眉盯着齐屹的眼睛,诚挚地说道:“都是弟媳的错,没本事把爷留在府内,让人起了轻视之心。大家都误会了!”接着,她把勉励青卉时的情景,一咕噜全倒了出来。
“其实我并没承诺什么,侍候好爷是婢女们的本份。没想到后来,竟传成那样的了。偏偏我摔得失去记忆,恰巧之前发生过爷连夜出府的事……难免不让人多想。”说到这里,舒眉顿了顿,接着道,“没想到母亲、还有四妹、五妹指着纳妾的事,直接问到弟媳头上……让我怎么答?不被相公接受,还能硬扛着,阻止他纳小不成?!”
听到这里,齐屹仿佛不相信似的,瞅着她问道:“是谁当着你的面,提出纳妾的?!”
总算问到重点了,舒眉深吸一口气,然后答道:“郑家舅母来府里做客,说起婆婆的病情。当时,婆婆言语里提及抱孙子的愿望。不知怎么地,大嫂提议抬青卉作爷的妾室。弟媳后来回去一打听,身边的嬷嬷告诉我,咱们院里那位叫‘青卉’的丫鬟,平日里跟丹露苑的人走得近。想来,大嫂比较信得过她吧?!”
听到这里,齐屹哪还能不明白的?!一张黑脸气得铁青,一时想不到别的法子出气。
见火候差不多了,舒眉加了一句:“当初进门时,亲事办得草率,相公想来并不乐意娶我。两人之间形同路人,相公心心念念之人,并不在府里。现如今在府内,搞得连个丫鬟都能踩在我头上。这种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把旁边的齐淑婳先给惹急了,只见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扶着表妹袖臂诚心相劝:“妹妹可千万别想不开,四哥现在被人蒙蔽,日子久了他自然会清醒过来。你可不能做了傻事……”
旁边齐屹听得冷汗涔涔,绷着一张冰块脸,坐在那儿不说话。
这丫头说的都是实情,小两口关系如何,他哪能不知道。高氏在府里恶行恶状,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不然,这些年下来,怎地连一名子嗣都留不下来?!
她表妹没能嫁进来,可手照样伸进了四弟院里。对了,那次堕马事情,也是她的杰作吧?!弟媳刚才说什么?她院里的丫鬟,被高氏收买了?这可怎么了得,若是在饮食上、寝间做什么手脚,这丫头还有命在?让他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亲人?!
想到这里,齐屹也站了起来,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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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互探底线
终于等到这话了,舒眉从椅上站起身,朝齐屹屈膝行礼,说道:“恳请大哥先莫要责怪,听弟媳将事情细细道来!”
此时,齐屹只想着如何保她周全,哪里还顾得上想其它的。他抬头望向对面,舒眉成竹在胸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丫头原是有备而来,得小心应付了。齐屹起身虚扶一把,让她有话尽管直言不讳。
“解决此事有三策。”舒眉停顿下来,理了理思路和措辞。
齐屹暗暗心惊:这小丫头不仅有准备,还有三套之多,得小心应付了。遂不动声色,说道:“你且一一道来,先从简单的说起。”
望着他不动如山的表情,舒眉暗自打鼓,梦里所知眼前这男人,特别能忍。她可没轻狂到以为他跟齐峻一样小白,容易被人说服,任她予取予求。
在路上她早打好了腹稿,得到允诺她方才开口:“下策是我先搬出去,住到别庄什么地方,过自己小日子。等相公哪天想起弟媳来了,再图破镜重圆不迟!”
想走人?!
齐屹眉头紧拧,直接否决:“不成!你们身上担着传宗接代的任务,子嗣乃当务之急。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