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雪酿一壶下去有点上头,清无眼前月亮一变二,二变三,然后,身子一斜,感觉自己倒在一块坚硬温暖的物体上。
玄燏此时也在回想临皋所说的话,他生性谨慎多疑,化烟的记忆苏醒后,更加不信任身边的人。他思前想后,认为临皋的话里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可以自圆其说,但是否是这样,他还要斟酌几分。正想到这,只觉耳边一阵风,低头一看,清无的脑袋已经枕到了他肩上。玄燏定定看了看,心想这个小仙女当真是不能再放肆了,如果放在他麾下,早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低头正要推开她,只见她双目紧闭,两腮染红,淡色的唇上闪着水光。这是……喝醉了?
☆、汐若
这一夜,清无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星眸绛唇,长得十分美丽妖娆,脸上最令人深刻的就是粉腮上一颗芝麻大的美人痣。美人痣点美人腮,美人轻轻开口……
”咳咳咳……”与其说清无是被梦里的美人惊醒的,不如说是被香气熏醒的。这股香气夹着寒雪气息一直灌入她心肺,冲击她的五脏,激着她好一阵咳嗽才扶额而起,头痛欲裂,良久,待她缓过神来,只见自己卧在苍明身旁,身上盖着原先那件黑裘,一旁火堆里,一撮火苗欲灭未灭。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昨夜是如何这样睡下的,她看苍明,苍明也看着她,一双鹿眼直直望着她,清无默然,慢慢站起来,心想以后还是少碰些酒。
今日玄燏、临皋竟没有坐在崖前,清无正觉得奇怪,却见玄燏身旁跪了个女神仙,哦,这股香气也是从她的方向飘来的。那女子身着一袭鹅黄仙裙,身姿娇俏,像绵绵细雨里的一朵春花。她正双膝跪在寒冰上,仰头望着玄燏,真是个娇俏温柔的美儿,黛眉杏眼,粉腮樱唇,仔细一看,杏眼却里存了泪,香腮上还躺着一颗泪珠,欲坠未坠。
清无心道,这美人儿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玄燏还能如此冷漠地站在一旁,这种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了。
再看一旁临皋,也看戏似的坐在石桌边。见清无醒了,道,“清无,来拜一拜水神汐若,勿落了他人口舌,说我们凛山的人没有礼貌。”
原来这个美人就是那个闯了大祸的水神汐若,不怪玄燏这般冷漠。
“凛山清无,参见汐若神君。”清无朝汐正要俯身行礼,又一股浓烈香气扑鼻而来,幸亏她及时运了个气,把话算是完整的说了出来。
汐若低头拭泪,道,“清无仙子不必多礼。”仰头望着玄燏道,“玄燏哥哥,两千三百年前火妖化烟一事,汐若当真不知实情……当年参战的仙将兵力大损,剩下的一些知情的也被天君明令禁言……就连火妖死去一事,汐若也是从当年参战的仙兵那里打听来的……神君,你找了两千多年,见你如此伤心难过,汐若……汐若也很难过呀……至于结界是谁设下的,汐若当真不知道啊……”说着,声音又多了几分伤心委屈,泪水连珠落下,瞬时与冰面化为一片。
看来汐若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玄燏这是在逼问当事人?看汐若这个样子,也是个不知情的。清无审时度势,见气氛十分严肃凝重,决定站在临皋身后,继续当她恭敬小仙。
玄燏一脸漠然地看着汐若。他才不信她的鬼话,当年她敢毁了赤炎山,现在骗一骗他也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她这个样子,他还未说几句重话,便已经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好像他欺负了她似的,心机颇重,看得他心下生厌。相比之下,那个昨天晚上敢往他身上躺的,现在低头佯装恭敬的小仙女,比这个水神汐若底气要硬多了,这倒怪了,她到底凭什么这么硬气?
汐若见玄燏双目如霜,又低头抹泪,道,“汐若自知愚笨,当年毁了赤炎山,此事实属汐若无心之过……昨日,汐若听闻东崖结界被恶人打开了,便立刻请旨,前来助玄燏哥哥和临皋仙君一起守山……希望这次汐若能尽微薄之力,弥补当年过错。”
哦,她这次其实是来一起守山的。两个痴傻再加一个笨蛋要一起打妖怪了。清无把头又低了一低,腹诽道。
“严格说起来,临皋才是凛山守山仙君,此事也应当由她做主,这话你理应对她说。”玄燏道。
“火神高看,天帝既然已经应允水神请战,临皋不敢说不。当然,临皋若能得汐若一臂之力,自然十分高兴。”临皋微微一笑道。据清无对临皋的了解,这一笑绝不是什么高兴的一笑。不知后面又有什么故事。
“那汐若在此先谢过临皋仙君能给汐若这个机会。谢过玄燏哥哥。”言罢,起身朝玄燏行了个礼。她这礼行得清无一惊,哪有上神给上神行拜礼的道理?这天界的神仙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汐若神君多礼了,临皋不敢当。”临皋拱了个手,算是还礼,当然,动作十分浮于表面,连身子都未起。
如此,本来两位神仙,变成了三位。好在汐若自己带来个近身仙女,名唤雨寒。玄燏又从仙兵里叫来个的仙将作侍从,从战甲的样式来看,应该是个仙将头子,名唤越泽,模样长得十分周正。清无发呆时,无意间瞥了眼泉音,只见她盯着这个小仙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了。
“咳,”清无清清嗓子,道,“泉音啊,茶溢出来了。”
“啊,哦哦。”泉音收了神,把茶壶放在一边。
“我闻着汐若神君和她的仙娥身上香气阵阵的,你去过天宫,天宫里如今流行佩香袋吗?”清无道。
“哦,你说这个啊,当然了。听闻是花神亲自研制出的,叫……千里醉,因为香气能飘千里,往往是未见其人,先闻其香,香气让人耽溺,像酒一样使人迷醉,所以起了个酒名。天宫的仙子,几乎人人都有佩戴吧。“
清无心下道,如此香气远远闻来倒罢了,离得近了反倒叫人难受。汐若来这半日,又是请罪又是请战的,还佩这么沉的香?
思及此,清无往汐若那边望去。水神不似临皋和玄燏,来此不过是为了助战,因此并没有像两个人一样守在崖前,而是在清无这桌不远处,另置一石桌圆凳。清无抿了口茶,只见汐若面前茶水瓜果一并未动,现在正目光哀切,痴痴地看着玄燏的背影。
哈,如此她便明白了。水神哪里是来将功补过的,分明是来看心上人的。可心上人在等他的心上人,哪里愿意看她一眼。
“哦,原来如此。对了,天宫里,也有上神给上神行拜礼这个说法么?”
“额,这倒没听说过……”泉音道,“你说刚刚汐若神君那个礼吗?你不知道吗,汐若神君本是一下神,在玄燏神君之下。”
“下神可以袭位吗?”清无诧异道。玄燏与汐若的祖神,一并金神、木神、土神祖神,是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