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下做这等无情之事,岂是蔑了青城仙执尊上不成?”
青城仙执尊上?白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哪里来的哮天犬,忒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这实打实的青城山门人被人棒头当喝,遭之反客为主地叱责,为之郁卒的是此人还抬出了白念茹仙执坐镇,实在狐假虎威的很!
“你又是哪里来的仙客,到我青城做甚?”白盏哪里肯依,立即拨乱反正,示明了她青城主人的身份。
紫袍男子满腹狐疑,暗忖着青城甚时候添的人丁,他怎地不清楚。
“我乃是药王上神座下二弟子元珩,敢问仙友……?”元珩腾下云来,仙礼一施,神色肃然地问道。
他倒谨慎得有些过分,白盏眉头一蹙,冷然说道:“我乃白盏,青城小主白兮贴身婢女。”
元珩听得“白盏”二字,全然失了分寸,方讪讪笑说着:“元珩有眼不识,实在惭愧之至,不知上仙在此,在下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谅宥一二。”
白盏见对方倏然间幻化成了谦谦有礼的君子,自然不好太过严苛,欠身答礼道:“适才我也有不周之处,如此我们相抵,你看如何?”
元珩哪里还会反驳,当下喜滋滋地点头应是。
误会尽释,白盏思疑他刚才闻道“白盏”二字时模样颇是怪异,不禁追问道:“你刚才突听得‘白盏’二字之时,为何神情有些不自在,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元珩顿然一愣,脸色大为不顺地盯着她,吞吞吐吐地嗫嚅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时常听得师父提及青城小主白兮往日收留了一位仙姿佚貌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仙子,心向往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也!”
白盏长居青城,哪里听过这等要人命的甜蜜话,心驰略之摇曳,赧然一笑:“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快休要拿诳语骗我。”
最是那不经意间的娇羞,方为妩媚撩人。元珩只觉腹内热气徘徊,嗓子眼里干火直冒。
“你乃是我在天垠地荒中见过最动人的女子,不知这算不算作一见钟情。”元珩自幼在药山困着,不离药王上神左右,近日空山新雨,思之青城后山碧药谷内鸢尾花开,遂生了观赏的心思。
缘起,那一株紫火鸢尾。
第十九章 欣欣鸢尾嫁不啼
第十九章 欣欣鸢尾嫁不啼 一见钟情?
须知天垠地荒里一众男人在心仪佳人面前最是乖唇蜜舌,霎时间文曲星君附体,什么恬言柔舌话皆然出口成章,无师自通很得天分,这番通例应在元珩身上也颇得体。
然襄王有意神女有心,白盏情根即种,二人王八瞅绿豆对眼的委实腻乎发甜。
此间便是由一株鸢尾花引发的一段“情史”,白盏倍感激涕零,后托我将这花移植于槿萱天神的“姝妤宫”中乃为后话,权且不提。
那时的白盏深知我虽时时惫懒懈怠,必然对她的终身大事不会置之不顾,纵使她自作主张我并不会排擅消遣于她,但碍于情分她须得禀知我听。
她几番嘱咐元珩俟上一阵,待到我旧疾痊愈后再做打算。
期间,两人时常幽会于我青城后山的碧药谷鸢尾花海,慰藉相思之苦。
想来这二人也算千里有缘一线牵的主儿,初遇邂逅一个误以为另一个是辣手摧花的“采花贼”,另一个将他作了乱闯山门的小贼,也算百年修得共枕眠的特例。
我这厢不由得抚掌叫绝:这月老仙翁,倒许了白盏一段好姻缘,得空可要好好同他吃两杯才可。
三年后,白盏出阁。
元珩禀知师父药王上神,药山较之我青城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委实算得上攀了高枝。奈何我青城一众并非趋炎附势财迷心窍之辈,既白盏无怨无悔一颗芳心归许与他,我们只由得水到渠成。
出阁前一日,白盏同我叙了多半天的闺话,讲了他与元珩的各种,又道元珩尊师药王上神替他备了些许价值连城的聘礼,待我点个头后便能送得山来。
我拉了她的手,况味杂陈地说道:“青城宝山论道宝贝不知凡几,又哪里会缺什么?说到价值连城,除了你,还剩有谁?”
白盏一凛,身上筛糠子似地抖了起来,两行清泪浸霜白潸然泪下,欲语哽咽无言。
她凄恻犹自神伤,我自顾地百般箴规:“药王上神光明磊落,为人行事洞明豁达,至于那元珩我也略有耳闻,端的是言行谦逊蕴藉风流的人物,你随了他委实也不会吃亏。假若日后受了屈,可径直回来,你在时青城是家,离开青城这里依旧是家。”
她亦兀自泪流。
我秉正身态,肃穆说道:“嫁人为妻不比在家,凡事谨三思而行,我们名为主仆,实则姐妹。日后,你只管道你乃是青城白兮亲妹的身份,我谅天垠地荒中也无人敢轻视于你。”
如此,她哭的更是泣不成声。
入夜,我与白盏裹了一床红绫被同塌而眠,切切细语更到鸡鸣,时窗牗隐透,树杪曳杌,我瞪着一双黑眸黯然无眠。
平旦只剩一点小尾巴时我起床洗漱,白盏兴是昨夜同我共话乏累沉沉,是以多睡了半个时辰。
午时刚过,那元珩身着素衣便翩翩然入了我青城。
果是个容貌俊俏清新俊逸的美男子,白盏这挑婿选夫的眼光倒是比旁人精准毒辣些,配在一起,方是一对鹣鲽情深珠联璧合的遗世伉俪。
青城仙执白念茹尊上将白盏视如己出,馈了她俪皮、加璧束帛等物什,又摩挲着她的绿云咬耳朵半晌,直至白盏脸颊蓦地绯红如涂脂云娇雨怯时才径自放过。
我甚是疑惑,娘亲可是说了些什么露骨魅惑话,竟惹得白盏两眼犹似蕴了一汪春水,娇柔欲滴。
白盏收了娘亲的一应物件妥帖放进她自己的乾坤袋中,尤其那双纤手触碰到束帛加璧显得尤为谨慎小心,刹时不自觉地桃花满面胜唇脂,更引得我为之惊奇,心忖方要寻个借口询上一询娘亲。我那老实巴交的阿爹自不甘屈居娘亲之后,奈何拿得出手的东西寥寥无几,深思熟虑一番过后,立即腾着云出了青城,半柱香时辰方才逶迤而回。
脚下趔趄打滑、面上罩似红霜。不消得猜测,兴是才将吃过酒。
原来阿爹情深义浓,厚着脸皮到司酒仙官的仙邸问司酒讨了一小壶“醉菩提”出来赠与白盏做贺礼。
白盏与那元珩自敬谢不敏感激涕零,执手三拜了拜我阿爹娘亲,那白盏又倏然哭成了泪人一个。
娘亲心软,倒与她抱头痛哭粘在了一起,瞬间一个泪人将将变作成为了两个泪人。
我置一旁颇是尴尬,又大是欷歔,心想索性要不陪着他二人嚎上一嚎再呜一呜。
娘亲涕下沾襟哭天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