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珍馐,赠予九州万民吧。”
我径直翻了个白眼,他老人家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慷我之慨,解他水火,忒地是左右逢源两不耽误。
“白姐姐,白姐姐……”我自顾地瞠然自失间,已将我一副身骨子推搡的不成样子的念芷惶遽不安地爬在我肩头很是拚命地攒劲大喊着。
饶是我素昔里百炼成钢,也架不住她这一番折腾。捂着胸口顺了几顺气力,稳了稳心神,颔首道:“我又不是聋子,你若再叫的大声些,恐连白盏他们都引来了。”
念芷吐了吐猩红巧舌,脸上泪痕蜿蜒间晕出几分腼腆羞涩,惨兮兮地说道:“白姐姐,我竟只顾着哭得酣畅了,那位俏仙友却还在屏障外等着呢。”
我一怔,心忖着不知秉笔仙官驾临我青城,竟为何事?
我立起身束裙整袂一番,毕,方又异常肃穆地俯膝跪拜在娘亲的衣冠冢前态度诚恳地磕了三个头。
念芷遂也依葫芦画瓢地对着娘亲的仙碑拜了几拜,嘴里不得闲地念念有词,很是一通嘀咕:“姑姑,念芷快要回凤族了,父皇昨日领着二哥三哥还有念止一并来看了你,你瞧见他们可还称心?姑姑,念芷讨厌回凤族,若你还在,想必定会帮着我劝说父皇让我多留几日吧。姑姑,念芷走了之后,你莫要记挂我,便让我来记挂你好了。”
我面色柔和地摩挲着她的万千绿云,目光灼灼地望着娘亲的衣冠冢无限伤情地说道:“走吧。”
念芷仰头从我脸上掠过,脸色复杂地对着面前的一座空坟又俯头磕了几次,方才随我一起去见那秉笔仙官。
我一直以为黎宸那让人瞧不真摸不透,恍如镜中花水中月的玲珑心思委实的令神族一干人等忌惮几分,殊不知,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倒走的鸿运仙途,在他跟前寸步不离的司墨仙官秉笔很是铁血丹心赴汤蹈火地辅佐勖助于他,端的是忠心耿耿!
我与念芷联袂特特地赶到七彩天罗障隔绝之处,老远便瞧见一袭黑衣的白盏在原地像陀螺般打着转子,待我二人腾下云头,她身子抖如筛糠地奔过来扶着我的手臂,面如土色地惶恐道:“小主,快,快,仙战台。”
我抚着她的后背,说道:“不急,慢些说。仙战台怎么了?”
经过我的一番慰籍,白盏却全身抖得更加厉害了,漂亮的一双墨黑色的眸子里蕴着一泓天泉,很快“哇”地一声哭得是惊天动地。
看来她是指望不上了,我扭颈一眼便瞅见屏障之外丰神如玉的秉笔仙官躁的是搓手顿足,当即捻诀读咒,挥手屏退了七色屏障。
我打量着他,迎面问道:“怎么回事?”
他急匆匆慌张张地同我作了个揖,方才口若悬河地恭顺道:“禀小主,白玄天神一个时辰前同我家君上约战仙战台,此际怕是已然……”
已然如何我未听真切,只是十分震惊地腾着皑皑白云径直入了天宫。
虽对于阿爹为何会约战黎宸我是如堕烟海,怎奈见今亦不是追究此事的时机,待哪日得了空闲,总要好好彻查彻查。
天宫同我青城山的路径腾云不过盏茶工夫,因着我在途中连番催动祥云,是以目今不过半盏茶光景便隐约能瞧见仙战台的轮廓。
着眼处,是神族一众仙友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再移近些,却是阿爹心窝间插着一支金灿灿威风凛凛的乾坤笔的情形,他孤零零地躺在仙战的边侧,嘴角边溢着一道使人触目惊心的血渍。
我周身上下瞬时气血凝固,天地仿佛在刹那之间垮塌,心尖上恰似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疼的是呼吸不畅,魂飞魄散。
“阿爹。”我倒在他一旁,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阿爹霎时虎目圆睁,一瞬不瞬地凝睇着我,右手掌攒足劲力地握紧我的柔荑,凄厉叫道:“丫头,不是他,不是他。”
我方寸大乱地将他的头枕靠在我的怀中,并顺着他视线觑了一眼远在仙战台另一侧的黎宸,见今的黎宸失魂落魄,一脸茫然。
“丫头,不是他,不是他。”阿爹毫无意识地将五指镌刻进我的嫩肉,很快几缕血丝顺着他的手指渗出,我却并无痛感。
我哽咽难言地盯视着一身狼狈的阿爹,久久不能言语。
“丫……头。”他松了松握我右手的力道,气息奄奄地唤了我一身。
我抹了把眼泪,应道:“阿爹,女儿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方才气若游丝地继续说道:“别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我涕泪纵横地摇摇头,千语万语到最后也只能徒作无言。
阿爹蕴出最后一丝气息,拚尽仅剩的修为仙力,于苍白无半点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憨笑,十分欣慰地说道:“丫头,你……娘亲一贯怕黑,我……现今便要去作她的……一盏通明灯,从此,日日夜夜,不离不弃。”
说罢,溘然长逝。
第四十章 何来仙战何来台
第四十章 何来仙战何来台 仙战台,顾名思义,就是天垠地荒一众仙神闲来无事陶冶情操修养性情的风水宝地,然,这仅限于台下的吃瓜群众而言。
仙战台,高三尺,长三丈宽三丈,唔,乃是天垠地荒中最为正经的四方台子,由神族玉磐石堆彻而成,通身洁白无瑕莹澈剔透。
相传十三万年前,天垠地荒里最为倜傥不羁的风流神仙掌天司天天神不知何因同神族最为胶柱鼓瑟忠耿之辈水德星君生了芥蒂,初初众仙神很以为也不过因着些日常烦琐,只当眇乎小哉小事一桩!
怎奈出人意料地,这桩蝇头小事在几日后发了酵,将将生成了一个偌大的波澜,且不负众望地在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有意搬弄之间,内秉姜桂之性的水德星君将此事源头末尾来龙去脉上达天听,又卜数只偶地偏赶上老神帝那阵子日理万机忙的是焦头烂额,猝不及防间理到这桩不知所谓的公案,脸色霎时气的青黑的推了案上公文掷了凉茶盏,半晌不吭一声。吓得凌云殿内近身侍候的几名仙娥小仙官心惊肉跳,委实的切身体会了一把“伴君如伴虎”的惆怅。
越日,凌云殿内降下神旨:本君劳于案牍,孜孜不懈,尔等胆敢再以粟厘之微借机滋事,定不轻饶。昆仑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蜗角之争,权以汝行。
蜗角之争?初时瞥到这四字水德星君气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再接着往下看,权以汝行,不禁抚掌,旋即又不甚惆怅。
天宫禁令:神族众仙,肆意斗殴者,贬谪苦海。再者,以他见今一副飘零之态,虽魁梧的唬人,终不过逞的是老骥伏枥之志,设若与风华正茂的司天天神摆擂台,岂是他能擎受得住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