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萦绕于室的悦耳轻柔,
“……”锦瑟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少年并没有错,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红豆羹,你……要不要尝尝?”他面带笑意地看着她,“还是热的!”
锦瑟于是看出了他虽然表面看来神情自然,其他不比自己的紧张少掉几分。
洞房初夜,其他夫妻们大约此时还在遣眷缠绵中,他一早偷偷起床,只为了替她亲自做羹,可她却一早丢下他径自离开,他岂能不慌不害怕?
想至此,她微微垂眸,心底某处有些柔软,拿起勺子,锦瑟在他的注目下轻轻尝了一口。
貌似……有些甜了……也对,一个富贵世家的公子,以前肯定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想着他这一早寻来,依旧是热乎乎的红豆羹,必然是来回热了几次了吧。
“王爷,好吃吗?”少年的声音貌似镇定,可是黝黑的瞳眸中却分明是带着几分期待与不安。
“嗯,好吃!”她终于对他绽开笑意,幸好她不是太介意甜食的人,不过……为什么每个人做东西给别人吃都不会自己尝一口。
“真的么?素衣很高兴……”少年见她笑了,一时间,眉眼舒展开来,面若桃花,眼内却是波光潋滟,似有泪意。
只因为他从这一句话中确认了,锦瑟并没有在躲避他,讨厌他。
霎时间,锦瑟终于明白到这个世间男子的心情,出嫁从妻,即使同床共枕,他们同样害怕妻主会冷落自己,厌倦自己,小心翼翼的,只为了求得一个能白头到老的女子。
她忽然感到心中有些惭愧,为自己一早来只顾及自己心情的冲动而惭愧,不知他一早起来发现自己从房中不辞而别时该是怎样彷徨的心情,又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方才端着这红豆羹来找自己。
“素衣……”她欲言又止,少年则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只是面带微微的笑意,仿佛世间任何事都不可能让他动摇。
“对不起……委屈你了吧,昨夜我……”
林素衣伸手轻掩住她的唇,嘴角轻抿,含着丝缕浅笑:“不委屈,我……很高兴……”
锦瑟狐疑地看着他,高兴?其实昨夜的记忆对她来说非常依稀,只觉得自己貌似在庭院里就把眼前的少年给……她甚至还后怕他会不会羞愧,会不会愤怒,会不会觉得自己轻慢了他,毕竟人家也是大家公子出身。
谁料,他给了这么一句回答,一时间,锦瑟有些转不过弯来。
素衣迟疑了半刻,终于红着脸又道:“素衣只是没有想到,身为侧君,竟然可以是妻主的一侍……”
锦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指的是这么回事。
不由苦笑:“你也是在笑话我吧……”
“不……不是。”素衣的眼神很柔和,他面色微红,却仍试探着握住锦瑟的手,指尖触到了温热的,象绝品玉器一样的肌肤,不由心头又是一阵激荡,“天下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是妻主的第一个……”
锦瑟有些惆怅,无奈的弯起嘴角:“是吗?!我还以为人人都会看不起……”
所以,这些年,她才会始终对情爱避而远之,成为他人眼中的怪胎。
素衣看懂了她眼中的感慨,只觉得有些心疼与欢喜,他怎会不明白以她的容姿和地位,若非异常坚定的心志和淡薄的心态,又怎会直到今日尚无一侍。
所以,世人关于她洁身自好的评价,恰是名副其实。而他,竟无意中成为了最直接的见证人。
没有多想,此时尚站着的他微微俯身,低头就吻上了锦瑟的唇,深邃的眼眸里是望眼欲穿的渴望。锦瑟愣住,他却只是轻轻地点到即止的离开了,氤氲的眼眸近在咫尺,眸色里隐隐有涟漪荡漾,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今夜你还会来,对吗?”
锦瑟愣愣地看着他,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有些异样的复杂,联想到皇女的责任,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这个世间的法则,一时间,竟然不知该点头还是拒绝。
“我会等你!”
他墨如宝玉的瞳仁紧盯住她,双眸熠熠生辉。
锦瑟只觉眼前的少年让她汗颜,他面容沉寂如水,双瞳闪着甚似琉璃的光芒,眸中的情意深深在眼底凝聚,如此直白的问题,他问的丝毫不回避不瞠视不造作,直接的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这样的气度……
“只是我今日有些疲累……”
“没关系!你肯来,便好……”素衣面带红晕,微微一笑,如云开见月,春风拂柳。
锦瑟几不可见的微微叹气,淡淡地点了点头,垂下眼,心中如同流过潺潺雪瀑,闪耀着丝丝见底的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的原因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外传的。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惩罚。
第70章 第七十章
翠绿的嫩芽在沸腾滚热的书冲泡下,翻滚打转,似一朵朵半绽放的花瓣,旋转着随即半浮着沉淀。
霎时间,茶香满室,清郁而沁人心脾。掀开杯盖,但见朵朵茶芽袅袅浮在茶中,好比出水芙蓉。
这上好的清茶刚被送到锦瑟的身边,她立即起身双手接过,温声谢道:“不敢劳烦贵君。”
那声音清润动听,如珠玉相击。
莫如焉面上一窒,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立即躬身回礼:“王爷客气了!”随即仍旧娉娉婷婷的漫步回安澜的身边。锦瑟这才慢一拍地想起来自己如今已是亲王,就算莫如焉是个贵君,但只要他不是正宫凤后,她便已再不用起身行礼。
好在莫如焉虽然略有错愕却仍是应对得体,唇角还有一丝浅笑,通身一派清雅又不失坚毅的气质,又自有一派高贵之气。那一身艳色曳地长衣衬得他风情万种,却不让人觉得柔弱,长身如玉,气质若兰。如此妙人也难怪能得安澜的喜爱,成为如今宫内最受宠的贵君。
虽然如此,锦瑟仍然正襟危坐,不敢细看。
安澜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心头好笑,于是故作随意地问道
“朕听子雁她们说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如今现在倒成了天下第一懦夫,大婚后居然连正君的房都不敢入了,怎么,你就也不怕再多些关于你锦王的传闻?"
锦瑟依旧捡着词儿温雅而谨慎地回道:“无妨,臣已经习惯了……反正,臣身上一向是非很多。”她叹气,安澜于是放声大笑。
她又指着自己身边的莫如焉:“那锦王说说,朕这贵君生得如何?”
锦瑟头也没抬,却是有板有眼地回道到:“莫贵君美若天仙。”
“朕看你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正眼瞧过吧!”安澜斜睨着她。
锦瑟只得干笑一声,那是二姐你的贵君,我有什么好看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