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样的妻主至少不必担心做规矩,或者一点点的冒犯就受到惩罚,又或者说话不当心惹恼妻主,锦瑟脾气宽和,他们便可以活得舒心自在,连他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如今也变得胆大起来了不是么,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肮脏的过去,可亲王还是对他如此温和,而且私下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鄙薄,便是当初第一次真正的侍寝的时候她也是面不改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嫌弃或异样来,显然见得她是真心想要替他遮掩这段过去,能有这样的妻主就算让他死也甘愿。
“我们给亲王殿下出的两个主意可都是最好的,还是说妻主终究还是舍不得司马公子,想要将他再重新接近府里来?”寒朝羽戏虐地问道。
锦瑟闷闷地摇摇头,其实在寒朝羽看来,这件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釜底抽薪,直接让这位司马公子“病重”甚至“病逝”,人都没了自然也没有了妄想,只可惜锦瑟心慈手软,既然如此她不想做的事情就由他来帮她解决,若这个司马公子继续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下去,他也预备要出手了,用什么法子不论,反正这位司马公子是自愿出府的,当初谁也没有逼迫他,何况若真的那么喜欢锦瑟怎么会连一个人的气质都分辨不出来,就算形容样貌改头换面总会看出几分熟悉,更不该对锦瑟不敬和敌视。
事实上寒朝羽在这件事上的想法也有些偏激了,毕竟在他眼里锦瑟实在是完美无缺,即使他不喜欢别人觊觎锦瑟,但同样也容不得别人敌视她甚至不喜欢他,这种想法虽然矛盾但确实这个王府后院里每个男人的共识,因此在对待司马琴的事情上大家基本上都是同仇敌忾的。——那就是让他知道真相,同时还让他死也回不了府,活生生呕死他。
寒朝羽和柳侍玉也是,因此在锦瑟看不到的角落,两个人在谈到司马琴的时候眼神中都有一丝冰冷,在他们看来,司马琴让司马铭过来逼迫锦瑟,可以说真的是做的过了……锦瑟或许是和司马铭有交情,可他们没有,有些事她愿意一笑置之,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若是不好好教训对方,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事关锦瑟,他们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三人随意的聊了两句,寒朝羽便去见王府管事和各地的管事,处理庶务去了。其实平日里这些事一般用不着他出面,基本上都交给了柳侍玉了,不过今日按照日子轮换正好是柳侍玉伺候锦瑟,寒朝羽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让人家心里不舒坦。
而他离开以后,柳侍玉便吩咐人熏香和送上香花茶,这些后院的男人每个都有各自的习惯,比如寒朝羽就不太喜欢熏香,但是柳侍玉却是极为擅长调香,也知道哪些香锦瑟闻得惯,更甚者有时候房里面有些幽香更添情趣,而香花茶这东西本是闺阁男子们最爱的,原本不适合让亲王殿下品尝,只是柳侍玉偶然发现锦瑟对其也很有兴趣,因此便特特为每次为她备下这些男儿家喜欢的精挑细选的香花茶,让她尝尝鲜。
“殿下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烦心吗?”换了一身常服以后,柳侍玉重新回到了锦瑟的身边伺候着,私下里他就素来都是个最体贴不过的,安静悠然,跪坐在案几前他为锦瑟捶着腿,一举一动却依然优雅韵致,令人挪不开眼。
”我说过私下里不用称呼我什么殿下,和其他人一样随便称呼便是。”锦瑟拒绝了他捶腿的服务,她还不想搞得自己像是个封建王朝的土霸王一样。
柳侍玉若杏花瓣的唇弯起一个极佳的弧度,身姿款款地站起身来,说话间微微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礼不可废。”无论任何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永远轻柔和缓,似一阵拂过山林的清风,叫人听了就心情舒缓,说不出的悦耳。
“其实依侍玉看来,这位司马公子一方面无非是仗着殿下和他姐姐的情分有恃无恐,另一方面是他以为他的心上人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个替亲王办事的人,因此这才生了妄想,若是让他知道了事实真相,以他的心高气傲反而会羞于再提回到亲王殿下身边,殿下为人光明磊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当初又曾拒绝过司马公子一次,如今便是堂堂正正的把话摊开来说也是无妨,这件事本就不是殿下的错,是他一心强求,所以殿下不必为此感觉为难。天下间本没有强娶强嫁的道理,何况殿下还是皇族亲王,也没有始乱终弃过,又何必惧怕区区一个司马家的逼婚,不喜欢的直言拒绝即可,把该说的道理都说说清楚便是了。”
柳侍玉对人心的把控程度让锦瑟再一次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他的话有理有据完全说到了锦瑟的心里,打量了他片刻后锦瑟方道:“这话是寒侧君让你来劝我的?”
柳侍玉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无数道流光在他的深眸中缓缓流淌,几乎叫人挪不开眼去,莞尔一笑,声音浅淡悦耳:“只是侍玉的一些粗知拙见,让殿下见笑了……”顿了顿,他又道,“但我相信这也是寒侧君的意思,殿下乃是皇族亲王,又何必处处忍让一个区区的司马家公子,不想要的人拒绝便是,这府里无论是正君还是侧君都必然会站在殿下这边,若是殿下觉得不便,我们也可以代殿下向司马家解释并劝说司马公子。”
他垂眸说着,俊秀的脸上神情自然不动声色,显然也是早有了成算,整个人更是显出一分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风神如玉来,玉颜无双如美玉流光。他素来在后院众人面前都是寡言少语的默默无闻,显得很是不出彩,但关键时候又总能一鸣惊人,这样的人其实并非是真的不爱说话,而是胸有大志隐忍蛰伏,若是当日让柳侍玉顺利的进了宫,以他的沉静稳重却又心思敏锐的性子,现在必然早已是一宫主位了。
其实柳侍玉的话的确是有些打动了锦瑟,她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每天应付司马铭又不能说实话实在是苦不堪言,如今听起来自己能把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给身边的男人们去做顿时豁然开朗,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锦瑟想到这里也不由开始反思自己以往是不是真的太傻了,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比她看得明白,比她聪明,干嘛不好好利用起来。其实她如今的日子可说是再滋润不过了,安澜那里不需要她日日上朝,只需要她偶尔记得过去点个毛卯就成,王府里的男人们一个个则是十分的懂事,每日里对她照顾的方方面面都是颇为细心周到,吃得用的没有一样不精心服侍,林素衣的身子更是日渐好转,而随着他的康复,秦若临和寒朝羽也十分大方的同意锦瑟时常的过去陪伴他,但锦瑟知道这样宽容的前提是她也没有冷待府中其他的夫君们,否则的话……
想到这里她其实偶尔也有一种其实她才是被宠幸着的人的感觉,要不然谁家王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