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已经被丁言改造成了第二主卧,平日他没事就来这里,看看窗外曾经被某人凝视过的油棕树,摸摸曾经被某人推开过的玻璃窗,躺躺曾经被某人睡过的公主床……这种和痴汉也差不多的行为,丁言当然没脸让温小良知道。
几句话搪塞过去,男人哄着温小良挑了一间有精致飘窗的客房,帮她把绿植搬进房里,然后回自己房间,将被火焰燎得脏兮兮的身体清洗干净,把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这才下楼去敲某人的门。
听到“请进”的声音,他推开门。
房间里弥漫着沐浴液的气味,热带果香将屋内和屋外的分割成两个世界。
女人站在窗边,正给一株绿莹莹的绿植喷上护理液。她带着湿意的棕发披散在脑后,露出洁白的耳廓。睡衣是半小时前在超市买的,宽了些,但还是很好看。吊灯的橘光落在她身上,光和影的比例恰到好处,有种暧昧的温暖。四下里气息柔软。
年少时,丁言喜欢去天文台看星景,浩瀚星河看久了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但眼前这一幕,比任何星景都更令他心笙动摇。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那个背影,听到她说:“我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问你这里的联网密码。”
他晃过神来:“你要上网?——我有多余的便携式电脑。”
“不用,不是什么麻烦事,我用手机简单查一下就行。”
“查什么?”
“附近正在招租的房源。”
“……”虽然料到她不会乖乖在这里久住……但也不用这么急着离开吧。
没听到应答,温小良回过身来,疑问地望着他。他不太情愿地报出联网密码,她道了一声谢,放下植物护理液,坐到床上,开始摆弄手机。
丁言觉得自己还是要争取下:“这里住得不舒服?”
“嗯?没有啊,但我总是要搬……”她顿住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望了他几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想我一直住在这里?”
他不说话,用表情表明立场。
她的笑容多了几分促狭:“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你想做什么坏事?”
丁言:“……”说完全没想过,他自己都不信。但这时候就是要镇定自若,要义正言辞:“你思想太污垢了。”
“哇,居然倒过来说我思想污垢……真没想过?”
“没有。”
“完全没有?一点都没有?一秒都没想过?”
被她逼问得有点狼狈,他瞪她一眼:“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回应你的期待。”
她笑眯眯的,把手机往腿边一放,拍了拍床面:“好啊,那你过来吧。”
“……”他可能带回了个假的温小良。这个调戏男人调戏得超级娴熟的女人是谁?还让他过去,他还不至于以为天上真会掉馅饼。她嘴边那丝坏笑,根本是故意笑给他看的吧,敢过去的话一定会被她干掉……
丁言真不想承认,一瞬间他脑中闪过的是一只断成两截的合金门锁,还有数日前自己被压制在床上的惨样。
武力值比自己女人低真是件悲哀的事……
明知道温小良叫他过去没安好心,可丁言还是走了过去。她身上太香,鱼饵太诱人。
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丁言看到了,心中哼笑。想让人栽坑里?那就一起掉进来吧。
他在她身旁坐下,视线自然而然地瞟到了她腿边的手机,上面没有房源的信息,倒是滚动播放着几条新闻,第一条就是“斯空星星主慕斯礼已确定将于七月下旬出访奥丁星。”
慕斯礼……
丁言记得这个名字。温小良刚回到奥丁的时候,他调查了过她近年经历,调查报告中曾提到,慕斯礼是她在北辰星担任春令营班主任时带领的学生。
而某个女教师,似乎很擅长招惹自己的学生。远有夏唯,近有陆常新,还有其他存在于调查报告的十七八个人……丁言都不想细数那些人的名字。
他拾起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翻了翻浏览记录,前几页全是关于慕斯礼的信息,他抬头看她:“你很关心慕斯礼?”
温小良神情自然地拿过手机:“我关心我什么时候能报仇。”
这回答出乎意料。“报仇?”
“他欺负了当当。”
“……什么意思?”
温小良将慕斯礼曾试催眠温当当的事情说了一遍,丁言听完,略感无语,同时也心上一松。原来是这种小事。
他说:“我替你出这口气。”
“不要,我要亲自动手。”温小良捏了捏手指,“星主又怎样,我有得是时间,总会等到他落单的时候。”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喜欢她把目光落在其他男人身上,但再说下去她也不会听。这件事没触及他底线,由着她算了。
“明天上午想吃什么?”她问。
“……你要起来做?”
“住了你家的屋子,总该做点贡献。再说我平时也都是自己做早餐的,多煮一份而已。”
其实这栋别墅里每天都会有女佣准点过来准备一日三餐,但丁言想都不想就无视了这个事实,愉快地和同居者商量起明日的菜谱。
至于女佣?把她们打发去做其他工作好了,总之别出现在这里。
……
日常系的时光过得飞快,两天后,温小良和丁言去医院接胡妙出院,到了那里,发现陆常新正站在住院部一楼大厅里,一脸纠结踌躇,想上楼都不敢上楼的样子。
温小良:“昨天问你,你说你不来?”
陆常新:“……啰嗦,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温小良:“她肯定会怼你的。”
陆常新一脸舍身取义:“我忍得住。”
温小良略带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有点男子汉的样子了。”
正如温小良和陆常新预料的那样,胡妙从看到陆常新起,毒舌就没停过。年轻人底子好,饶是心脏病发作这么大的事儿,睡了两天就又是一尾活龙,她精力无限,从医院到学校,一路上不知道把陆常新怼了多少次,后者对自己之前把胡妙气进医院的事情心有余悸,心悸加心虚,打定主意由着她怼,他就当自己聋了……可他原本就不算好脾气,胡妙又嘴上不饶人,他渐渐地也有点炸毛了。还没走到学校,两人就又恢复了互相抬杠互喷毒液的日常。
温小良在一旁看了,倒觉得有些欣慰,悄声对丁言说:“陆常新如果和胡妙在一起,虽然经常要被气个半死,但应该会过得很开心。”
丁言顿了顿,低声回应:“陆家子女的婚姻都是家族里指定的。”
温小良就不说话了,凝视那两个斗嘴斗得愉快的年轻男女,过了会儿,叹口气,转头对丁言说:“现在想想,两年前你真是不容易……为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