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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世眼中,她永远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会吃着糖葫芦发笑,会朝着去看灯会。

    只有她自己明白,今非昔比,自母亲死后,她便已经看透了这人性的险恶。她最敬爱的父亲发誓此生让她不得安生,曾经最宠爱的妹妹三番五次想要了她的命。

    凭什么,这世上为恶者可以低头独自享受荣华,为善者却要对这天下的众生负责!

    ……

    小镇的传闻一出,玉恒那头自然很快得知了。

    得到消息,他有些生气,那女人是蠢吗?他下定决心不用此计,想要保全她的性命,如今和别的男人一道来了。要知道倘若两军开战,到时还有谁有心思保护她。

    圣上将边城的事情同时交予他与太子处理,即使两人再怎么不和,也得在大战之前,讨论一下对策。加上坊间传闻颜宋为王妃一事,已然让他按耐不住。

    他立刻起身前往太子的住处。

    太子住处的看守也像是提前知晓,立刻引着玉恒来到偏殿。这偏殿的窗户本有不少,却被全部封了起来,白天屋内也点着不少蜡烛。传闻中的太子不喜阳光,如今一看比传闻更加厉害。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玉恒躬身,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这偏殿除了太子,便再无其他人。商讨军事,竟连一个像样的将军都没留下。

    “不必客套,父皇将此事交予你我两人,你就且先说说你的看法。”玉乾说话向来都如同棉花细针,绵软无力却字字一针见血。

    他答道,“太子殿下与我手头的兵加起来也有个七八万,先前我已让九弟将难民转移。这边城附近的地形都不利于人数之战,因此臣弟考虑先让三千战士与欧阳若虚的三千铁骑抗衡一段,将他们引入小镇后面的迷失沙丘,便有利于我军。”

    玉乾微微颔首,“父皇总夸你,善于兵法谋略,善出奇招险招。此计确实有八成的把握。”

    “谢太子殿下夸赞。”

    他抽了一口冷气,说道,“只是……三千战士未免太多。”

    “依我看,仅需一人即可。”

    “欧阳长世?”他的心中自然知道,欧阳长世已经落在太子手中。

    玉乾笑,“你不会不知欧阳长世与欧阳若虚之间的关系,而你不用此招,可是为了什么人?”

    他忙解释,“自然不是,臣弟只是觉得即使抓住欧阳长世,也未必有全部把握,让欧阳若虚退兵。”

    “退兵?他即已犯我玉都之地,岂有不还即走之理。”声音微提,玉乾不是个明君,但却是个眼中容不得一粒沙的人。

    “可父皇吩咐的此行的目的就是让欧阳若虚退兵。”

    玉乾摇头,那欧阳若虚已将触了龙须,岂能这么便宜让他离开。

    “明日,吩咐大军都退至迷失沙丘,将欧阳长世一并带来。”

    太子这一举,分明是先将小镇让给欧阳若虚,然后引敌至地势较为开阔的迷失沙丘,这样,就有打败欧阳若虚的可能。

    玉恒躬身,“太子殿下这招以退为进确实不错。”

    他浅笑安然,“我要不如你,这太子之位怕是也不保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迷失沙丘(三)

    玉恒同太子商讨明日大战计划,一聊便聊到了深夜。出来时,月光冷冷洒在门前的石板上,像是冬日的一层雪,加上微风带了的些许寒意,错以为又回到了冬日。

    过了子时,他也没有兴致回住处睡了,一路闲逛,便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很小,却放着许多茶花,这春日里茶花开得正好,红的白的穿插着。

    赏花人,赏花人,却道今日又重逢。

    “姑娘兴致不错,明日两军开战,却还有心情赏月。”

    夜深露重,她却身着单衣站在这茶花丛中,朝着月亮发呆。她本就病怏怏的,加上这月色,更加消瘦。

    颜宋看着那半轮明月,突然问起,“于二殿下而言,今日的月光是冷还是暖?”

    “三月初七,春日,自然是暖,可这夜里起风,银色满地又觉得冷。”

    她颔首,一言不发的样子,安静的可怕,如同和这夜里的寂静融为一体。

    “你,有什么心事吗?”

    明日,刚同她重聚的哥哥便可能就要去送死了……这十年来,本已将她对亲情的期待消磨完,可哥哥是真心的,没想到就这见面时的三言两语,她再也放不下。

    浅笑着,她问他,“二殿下,明日这场仗,我们能赢吗?”

    倘若她不问,玉恒便愿意骗他,欧阳长世不会死,这场仗我们一定能赢。可他心里清楚明白,他面前的女人不是傻子,他骗她,她不会信。

    便答道,“战场上的输赢是由男人定的,你一个女人即便是想透了脑子也没用。”

    “二殿下说的极是,颜宋自然不会绞尽脑汁想这些。留着点脑子,将来还得用。”

    他点头,继续道,“那你多留一些,我怕往后不够用。”

    她抿着嘴,不留意间笑了。

    见她笑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笑了,此番事情就别去想了。”

    笑容慢慢从嘴角流逝,阿恒,她眼前的那个人是阿恒啊!就是她十年以来一直等待的阿恒。可为何,她再也不敢与他相认。

    “你即已笑了,可否也回答我一件事?”

    她思虑片刻道,“殿下但说无妨。”

    他将手腕上的一串草绳摘下,递给她,就是当初在小巷里他们同时相中的那一条,一模一样。他竟一直自己戴着。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再找这个?”

    颜宋看着这个同心结发呆,曾以为同心结是他们的羁绊,羁绊深刻,爱得便越深。

    “同心结,同心而结……”她说的,果真与那老头说的一样。那她想同心的人,是他吗……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故事吧,小时候,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同心结是同心而结,即使离开,心也还是会结合在一起。大概是我一直所难以忘怀的一句话吧。”

    “你,那个朋友呢?”

    她望着他,然后刻意避开他的眼神,“离开了。他说错了,人一旦离开了,心也不会停留在原地。”

    那个眼神,就如同第一次在王府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