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在阿恒的怀里,如果可以寻回以前的阿恒,那么那场噩梦又算的了什么?
玉恒抱着她,直到她入睡了,上下安排好一切,才肯离开。
玉德就候在门口,他有些抱怨的语气,“二哥,你真的,真的要留颜宋在这王府吗?!”
他点头。
“你记起她说的那段回忆了?”
玉恒眼中的遗憾浮现,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怎么对自己的脑袋个,都记不得当初和她的所有点滴。
“我真的怕,怕最后是我忘了她,负了她。与其为了没做的后悔,倒不如让我把握现在!”
“可万一,她是骗你的?”
为了一段回忆,一段已经消失在脑海的回忆,许诺一人一生一世,他真的就没有私心吗?
“我纠结的数日,突然发现,就算忘了,就算没有那段记忆又如何。我还是会遇见她,爱上她……既然结局是这样,何苦两人相互折磨。”
玉恒他是这玉都城的皇子,身份尊贵,他本不必在意是否能给颜宋一个专属的爱。可当他下定决心开始时,他突然有了个念头,想要给她一个这辈子只属于她的生活……可……
“那嫂子怎么办?你可知你出去的这几日,她的家书一直没有断过。如今你好不容易回府,却二话没说地带了个女人。你不能负了这个人,难道就能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玉德,究竟该负了谁,怕是他自己也没有考虑到,他有妻室了,那个这辈子只属于她的爱,终究不能抵达。
上天让他遇见颜宋,是他这生唯一的心动。但此生中,他已和别人结为连理。是否是上天也在耍他。
该要记起的事情,永远忘了。
该有爱的人,却晚一步相识。
玉恒思虑着,走到前院。罗素儿也站在此处,依旧一身红衣,精神标致得很。
“夫君。”她委身作揖,声音依旧如同银铃般悦耳。
“你在此处候着我,是为了颜宋的事?”
罗素儿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未曾抬头。她的委屈完完全全装在她颤抖的声音里。
“妾身知道,夫君和姐姐本就一见钟情。自然是愿成全这番美事的。”
她越是温婉贤淑,就越让玉恒对她愧疚。罗素儿自知,当殿下将颜宋带回府的那刻起,她便遇到了危机。
先不说如何将这贱蹄子赶出府,这该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顺着殿下的意思。让殿下觉得自己懂事通情,他日,就算是殿下欠了她的。
“素儿你真的不在意?她曾是你府上的丫鬟。”
罗素儿自然没什么在意的,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妃,那个颜宋就算是进府,也不过一个侧室之位。
无权无势不说,坊间对她必定又会掀起不少传闻。这仆人抢了主子的人,不忠之人,就算是走在大街上,未必会有人对她行礼。
就算是哪天她丧命在她的手里,别人没准还会夸她一句,亲手清理门户呢!
罗素儿委身答道,“素儿向来心中只有殿下,古人说爱屋及乌。姐姐能让殿下开心,自然是好事。”
她如此的通情达理,任哪个男人,都会心生怜悯,对她恩爱有加。
只不过,她藏在肚子里的那颗妒忌之心,燃烧着的妒火,终有一日,会烧到颜宋的身上。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私心有无(二)
桃花谢了春红,时光匆匆。
门前垂柳飘飞的柳絮,前不久也才刚刚落满玉都。恰似一年春景尽,回眸沧桑感慨时。
颜宋的身子养了几日渐好,全胜时不时也来看望她,带着她到院子里看看茶花。只可惜,前不久的一场春雨后,大多都谢了。红色白色一地的,并不怎么好看。
“这花都谢了,过几日,咱们一起去看灯。那是玉都出了名的灯会,每户制灯商家拿出的可都是压箱底的宝贝。”
全胜说着,自个儿兴奋起来,折来几根花枝拿在手里把玩。见她那么有兴致,想起自己在房内闷了几日也无趣,便点头答应了。
这几日,同周围人的交流大多就是点头摇头,真有大事则是用笔写下来,下人们也已经习惯。玉恒让人给她备了一个随身的竹简,差不多手掌大小,随身带着很是方便。
全胜见她拿出竹简和笔,像是要说什么事的样子。
她写在竹简上问:“王妃在府中与否。”
说来也奇怪,按着罗素儿的个性,早些天她卧床养伤的时候便会过来。可是,这一连在这王府待了数日,竟一次都没有碰见过,仿佛是刻意避着自己。
越是平静,越是觉得心慌。十年来,和她朝夕作对的人,今日竟如此平静。
她知道,这不是好事。
全胜说道,“王妃近几日不常露面,我也很少见到。况且这几日,二皇子都往你哪儿跑。”
颜宋摇头,看着她,笑着写道:“昨日见你与九皇子相谈甚欢。”
这意思,全胜一看便知,红晕飞上脸颊,身子侧向一旁解释道。
“我同他向来是这样!”
颜宋见她如此受不得打趣的样子,也笑了。
“你是故意嘲笑我的,好啊你?!”
看着两人打趣的样子,梁柱后的颖儿却是一声冷笑,转身离去。
罗素儿又岂会在屋里头干干等着,只是,如今颜宋的身份不同,玉恒对她照顾有加,明里的硬碰硬自然讨不到好处。
“何妈,你这在熬什么呢?”
颖儿走近膳房,见着灶台上的罐子冒着热气,何妈蹲在地上悉心看着。
何妈扇着蒲扇答,“给那颜姑娘的药,殿下吩咐的,一日三次,得我亲自熬。”
这话刚开锅,颖儿却站在一旁一样不发。何妈自然觉得奇怪。
“出什么事了?这副样子?”
颖儿张望着四周,拉起何妈到一旁。
“何妈可知这颜宋的来头?”
“颜姑娘?……”何妈摇头。
“我打小就在夫人身边,而这颜宋也曾是王妃的贴身丫头。平日里,她仗着老夫人宠她,从不拿夫人当回事。夫人心善,也不与她计较。本以为她这人起码还有羞耻心,可谁知,夫人新婚那夜,出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