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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德,得天命助我玉都。今得更贤能者,顺应天命。将皇位传至玉恒,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公子!”风尘蹙着眉,但却没上前拦。出了玉都城,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圣上,眼前的那人只是公子。

    “好!”玉恒笑着,却是苦笑,“别后悔!……”

    他一把扣住肩,死死扣着,“你……你要的皇位,我给你了。那她呢?她……在哪儿……”

    “山川河流……”玉恒嘴角拉平,“她想要去看……我答应她,今生让她安静离去。”

    “你是在耍我吗?!”眼中映射出的寒光,让人生畏,却换来一声轻笑。

    “皇兄……”他一点点将他的手掰下,“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她的愧疚,她的绝望,她的想念,她的每一个决定是为了什么!……不,呵,你都不知道。”他拂袖而去,西北的尘土之间,只有一个失魂的背影。一瞬间,他快忘了,他是谁,他为何要活着?

    “公子!”风尘从地上捡起什么,“是个竹筒,里头的是……”

    他一把抢了过来,信吗?是她写的吗?

    ……

    “浮生乱,君我生不逢时。相识相知难,却难不过一别。相思苦,苦不过不见。与君别一载,难忘以往如昨日浮现。至此,君知晓我心意否?山川河流,遍地飞雪,却不及眼中唯有的你,不敢忘,更不能忘。岁月之长,莫失莫忘;此生不见,君勿挂念。阿离,绝笔。”

    泪滴在字上,盛开一朵朵墨色的花,像是熏染着什么。让所有的回忆都化作纸上轻描淡写的一句。

    他的手指在泥土中挖着什么。挖到石子,挖到枯枝……但没有,什么也没有了……

    他将耳朵靠在那黄沙大地之上,想要听听,她在哪里?为什么……连最后的一句话还没说,就已经,此生不见。

    “此生……不见……呵……”黄天厚土,此刻,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贪恋的东西,“阿离,你给我!给出回来!……”

    “公子……公子!”风尘拦不住,他纵身一跃,已经落入那个沙土之中,淹没,淹没所有的东西……

    孤寂的大漠之上,会有一只骆驼,而那只骆驼一直走,一直走。他在找一个东西……

    ……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他迷糊睁开眼,嗅得到一股清晰的味道,四周是奇形怪状的树木,他坐在一个石块上看着面前的瀑布映着自己的面容。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他分明只是只骆驼,他还要寻找着什么。但,那是什么呢?

    “初惊河汉落,半洒云天里。此情此景,还真让人浮想万千。”

    他撇过头,身后是一只沙狐,正摇头晃脑说着什么,“这是哪儿?”

    沙狐笑着问,“骆驼啊骆驼,那你来这里干嘛?”

    他看着落日洒下的光辉,似乎在思考,却似乎又从某个光亮中将自己分散开。

    “骆驼啊骆驼,在这世上,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看着沙狐的眼,迷得像一道缝,就像是日夜的交界,“找到,找到一个东西。”

    “哦?”沙狐笑着问,“什么东西?”

    他摇头,“我忘了,但一定有那么一个东西。”

    沙狐不再笑,而是用它的爪子蹭了蹭他的脚掌,“骆驼啊骆驼,你都忘了,为什么还要找呢?”

    光辉下,骆驼土黄色的毛发在散发着光亮,“忘了,就更想要去找到。在这片大地上,好像,好像有什么在等着我。你还没说,这是哪儿?”

    沙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着远处的光辉问,“骆驼啊骆驼,这是最美的山川河流。我在,欣赏他们。”

    骆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山川……河流……我要找的东西,好像就在这儿。”

    “骆驼啊骆驼,你记起了什么吗?”

    黑夜中最后的一道光照在他发着光亮的毛发之上,吸收了所有的光华,他在这道巨光之中,渐渐看到了自己。

    “骆驼啊骆驼,若你已经忘了你是谁,那个你找的东西,还会重要吗?”

    沙狐的爪子褪去了毛发,朝着他走来,“若你知道了那个东西,你还能那么快乐地欣赏这风景吗?”

    “你是……是谁?”他看着那道光亮后的背影,长发如泼墨而下,“你认识我吗?”

    沙狐在远处摇头,“骆驼啊骆驼,黑夜就要来了,此情此景,不要忘记哦!”

    ……

    沙土之下的那个人啊,你忘记了什么,你故意躲避着什么,宁愿化作这沙漠之中的一只骆驼。

    说书人在那个城门下讲道,“西北城灭,太上皇因病退位,玉都百姓为新王登基庆祝。西北战事告一段落,江南水患已治。新王登基两年,玉都百姓无灾无祸。太上皇病情反复,新王仁厚令其隐居江南。”

    “太上皇究竟得了什么病?”

    说书人笑道,“不治之症。”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灭城 西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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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红衣男子拂袖而来,长发披肩露出眼角一丝迷离,“太上皇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

    众人围上去问,“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更多人好奇的是,这妖里妖气的男子是谁。

    男子黑发一扫竟散发着淡淡花香,“自古失心疯就有两种,一为脑子受到重击,血块积于脑中,失去神识,简单点说,就是脑子坏了。但太上皇的情况并非如此……”

    红袖一挡,男子轻盈一跃,落在茶楼的搭台上,“另一种情况,人在无法接受现实的情况下,会选择逃现实。这种本能的反应,是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

    人群中有人问了句,“那太上皇是受了什么刺激?”

    黑发中的那双眼悄悄眯在一起,“刺激?……男人能受到什么刺激,不过是,某个女人带给他的……”男子此后笑而不语,别人即使再问,他也不答。

    江南自此后就有了传言,传言那个曾经高不可攀的人受了情伤,竟就这样疯了。大家当做一个笑话,茶余饭后偶尔会提起,但至于真相,也无人想去知晓一个皇室的秘密了。

    两年后入春,又是一年花开回暖的时节,务农的江南百姓在这个时节上是最忙的。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