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礼?”说实话,她和颜宋一点也不熟。
“我看陈王给你准备了不少嫁妆,但女孩子在外一定很辛苦。这些,是我东方国训练有素的信鸽,你若是不习惯,他们会随时将信笺送回陈国。”
信鸽?陈鸢第一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贺礼,不是什么金镯银钗,几只信鸽,也亏她想得出。
“不过……如果公主想要金镯银钗,后面几个箱子也装了些。”
陈鸢愣了愣,面前这个出手阔绰的女人,真的是颜宋?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送我这些啊?”
她其实有话想说,但蓝衣说过,别人的事情即使再掺和也无用。但,有件事……
“不光为了这件事。”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纸条递了过去,“当日我在河边无意看到的一个河灯上写的。可否知道,公主写的是什么?”
“我……”她目光淡然,唇间的殷红一点点褪色,“我当时希望,那个木头总有一天会明白世间的情愫,不是随口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
“那……公主可知道东方大人写的内容是什么?”
陈鸢一笑,“他当时没写,他说他不信这些。”
“以公主对东方大人的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陈鸢嘴边的笑意不会骗人,“他嘴巴很笨,不像我身边的宫人们那样会说好话,所以有时候我被他弄得很难看。但他是第一个,有耐心听完我讲完所有故事的人……或许,是从小到大,第一个愿意交予真心的朋友。”
听到这里,清浅指了指那张黄纸条,“或许,公主对东方大人并不了解。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看到为好。这个纸条其实不是无意去捡的,而是有人认出了东方大人的字迹才……”那时,她和玉乾走在河边,她本没在意那黄纸条上的字,但玉乾却一眼认出。确实,东方玄叶藏得太深。
她不知道现在告诉陈鸢能够改变什么,但结局只有两种,她去找他,然后一起生活,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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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所有的一切;或是她去找他,他还是不愿放弃,然后各走东西。
但,这一次,清浅猜错了。
“原来,他真的动心过……”陈鸢脸上的笑意像是这秋日缓缓凋零的花,带着希冀和不舍,“真好,在我出嫁之前,我,终于明白他的心意了。”
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叠了起来,放入袖中,转过头看向清浅,“好了,时间过了好久,我不能让我的夫君等太久。”
“你……不打算去找他了?”
陈鸢点头,在此之前她分明还有过不舍,但看见了这张纸条,她忽然间,像是什么,都释然了。
“我陈鸢,向来拿得起放的下,我太讨厌那种感觉了,明明害怕失去,却还要一直等待。”红袖一转,她忽的轻松转身,“或许……对他而言,今生要做的事便是一心向道;而对我而言,踏上这条路或许才是对的。”
从没有人说过对错,一个人的人生,只要还没有走到尽头,就不能说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多少人放不下一段感情,因为在这段感情中注入太多的情感,以至于开始迷失,忘记了今生不是只有这样而已。
幸福结局分为两种,一种是两个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一种则是两个人相互成全对方各自安好。
南山之下,和亲的马车热热闹闹地经过,山间的花,溪涧的石子,树间的鸟儿都在这股子喜悦的味道中欢愉。
不知是哪个随行的宫人突然喊道,“你们看那里,那里有好多纸鸢!是谁在放呀?”
他们顺着纸鸢的方向找去,南山上面,真的有人在放纸鸢……
“公主,你看那些纸鸢,实在太美了!”宫人们总是会用简单的一个“美”字来表达情感,但陈鸢此时心中,也只剩下这个“美”字。
……
“那得看你认为的好是什么?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高高在上,得万千宠爱……还是,只是去放一只纸鸢,父亲告诉你别跑得急,母亲笑着为你拭汗……哎,说那么多干嘛!反正,你这木头也明白不了……”
“臣可能愚笨,但倘若只是一个纸鸢的话,臣可以为公主做一个……”
“好啊!东方大人做的……应该不错哦?”
……
她忽而感慨道,“确实,东方大人的纸鸢,果真是天下最美的。”
“嗯?公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她笑着,看着这湛蓝天空之下,那一排纸鸢如嫦娥奔月之势朝着天空延伸开来。
陈鸢清楚了,他的心意,也相信东方玄叶也清楚了,当时那个吻的含义。
南山之上,是陈国最有名的道观,那里有一个很有名的景点,叫做忘情崖。据说,在这崖边站上一日,再是难忘的世俗之情也会渐渐淡忘。
“师弟,师父只是让你在这忘情崖思过,这都已经七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手里的丝线忽的断了,那一排的纸鸢,像是失去了方向,消失在云端之中。
“师弟,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女子?”
玄叶笑着,却不知道这算是苦笑,还是释然一笑。
他转过身子,只是淡然说道,“师兄,放下的那个人其实是她。”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六章 道别(二)
陈国在这大喜之日并不是那样欢闹,相反,陈王一人独自在大殿上喝得烂醉。
陈鸢虽平日里刁蛮任性,但对于陈宝宝而言,那是他在陈国最后的一个亲人。在这陈国,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让我猜猜,王上是在为今后的生活担忧吗?”
模糊的视线中,那一抹红依旧显眼,他尝试从桌子上撑起身子,但依旧如一滩烂泥倒下。
“你……你在这里干嘛!”满嘴的酒气,红衣女子有些嫌弃地将他的嘴撬开。
“呜……喂!你,你要干嘛……”
一颗药丸,随着他的喉咙就这么吞下去了,要杀这个皇帝还真是简单,丝毫都不费吹灰之力。
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才算真的清醒,好在那神棍给他吃的是醒酒药,不是什么毒药。
“是毒药哦。”那女子仿佛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