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苏家岂敢违抗圣旨,只是晏卿还盼着苏念能回来,哪怕说带她走,也好啊。
她不在乎什么和亲,也不在乎去什么楚国,什么郡主身份。
她只想与苏念好好在一起,哪怕流浪天涯,她也甘愿。
灵月见她如此难受心疼道:“卿卿,别哭了。”
晏卿抹去眼泪,嘴角含笑道:“灵月,你有喜欢的人吗?”
灵月被她问的一愣,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个身影,她忙摇头道:“没有。”
她回答的太快,又太急,晏卿却没发现,也许她也并不是希望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晏卿继续道:“我喜欢他,喜欢到哪怕只是与他待一刻,什么都不做,我也愿意。”
她说完话垂眸:“灵月,你懂吗?”
灵月不懂,她没有这么强烈的喜欢过谁。
她摇头,晏卿失笑:“算了。”
灵月抿紧唇,咬咬牙道:“卿卿,晚上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既然晏卿想要见到苏念,哪怕一刻也愿意,如此小的心愿,她为何不能替她实现?
灵月说完话才想起小姐吩咐的事情,她忙道:“对了,小姐让你去书房。”
晏卿猛地起身:“二嫂是从宫中出来的?”
是不是皇上改变心意了?
她是不是不用去和亲了?
晏卿瞬间扫去阴霾一脸期待,她甚至不待灵月有反应就一股脑往书房小跑过去,灵月也紧跟上去。
到书房中。
晏林与赵贞各做一边,两人脸都是冷着的,只有青寒,见到她温温道:“来了。”
晏卿心瞬间掉下万丈悬崖,看大哥和大嫂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消息。
她颤抖声音道:“是不是二姐出事了?”
青寒安抚她:“没有。”
见人都到了,青寒将晏苏的想法转告众人,她先带晏卿,赵贞和安安走,灵月替代晏卿和亲,晏苏与晏林辞官,届时汇合。
晏林率先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离开将军府的。”
他将军府三代忠臣,一生荣光,岂能做逃兵?
他死,也是为国死!
晏林虽没上过战场,但骨子里的流淌的是老将军血脉,如此血性岂是说逃就逃的人?
他也正是知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要与赵贞和离。
将军府的荣光就算败在自己手上,也要死的光明坦荡!
青寒抿抿唇,在晏苏与她提到这个意见时,她就猜到了,晏林耿直,精忠报国,骨子里还有几分文人的傲气。
赵贞劈头盖脸对着他说教:“不离开!不离开!你抱着将军府能做什么?皇上现下在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将军府快要没了,晏林你怎么还不清醒!”
晏卿不知道赵贞为何与晏林争吵起来,她只在意问道:“大嫂。”
“为何将军府,快要没了?”
她惶恐问道:“是不是晏卿不肯去和亲?是不是晏卿连累你们了?”
赵贞被她问的怔住,一时失言。
“不是。”
青寒当即回道,她看向晏卿,眸似柔水:“晏卿,不关你事。”
是她不好,当初晏苏就是为了她违抗圣旨,为了她,太后病逝。
为此皇上才对晏苏,对将军府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书房一时鸦雀无声,各个心思各异,晏卿嗓音低沉道:“若晏卿去楚国呢。”
“皇上姐姐,是不是就会放过将军府了?”
她眸子里又闪过点点希翼,青寒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张张口,末了只道:“晏卿,这事很复杂,与你和亲无关,我是不会让你去楚国的。”
去了是何下场。
新皇登基,晏国送人去,不是在冷宫待一生,就是惨死。
她岂能让晏卿受这种折磨。
灵月也帮衬青寒,她安慰晏卿:“对啊,小姐说了,肯定有法子的,卿卿,你与小姐一道走吧。”
届时就算没了将军府,他们也都能好好的在一起。
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晏林站起身道:“青寒姑娘,我从未拜托你任何事,但你大嫂,安安,还有晏卿,就拜托你了。”
青寒抬眸看他,夕阳余晖照在他身上,平添了几抹异色。
她迟疑,没回答,赵贞就继续道:“晏林,你若不走,我们也不走。”
“我是你夫人,安安是将军府的后代,就许你有铮铮铁骨,还不许我们当巾帼英雄吗?”
她一番话说的慷概激昂,晏林被她话语噎住。
赵贞转头与青寒道:“带晏卿走。”
晏卿只是定定看他们,不言语。
末了她抬眸,眼神坚定:“我也不走。”
“晏卿!”
书房的人俱是叫道,她若是不走,就唯有被送去和亲!
她与府中的其他人不同,她的命运已经被一纸落定,她必须走!
青寒难说服将军府的人,她头微疼道:“好了,今夜你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
她眼底闪光,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覆水难收
晏苏在房中静站了一个时辰, 穴道已经解开都不自知, 她依旧愣愣站在原地, 想到高连, 她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不同,她想扯嘴角, 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落地的瓷瓶就在脚边,她双手握紧, 却没勇气俯下身捡起。
眼前浮现的是高连熟悉笑脸, 那人伴着她与晏琼一同长大, 在她们中间做和事老,总是帮她说好话, 这些, 晏苏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的太清楚,此刻才会心痛至极。
她胸口郁郁, 有口气堵在里面,死活咽不下去, 晏苏猛地咳嗽出声, 面色涨的通红。
全身得了自由, 晏苏却跌坐在地,手指摸在瓷瓶上,仿若还有高连的温度,他递给自己这瓶药时说了什么?
是了,他说对不起。
她都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从小到大疼她, 在晏琼面前说尽好话,何来对不起?
可如今,这些问话,她问不到人了。
晏苏攥紧手上的瓷瓶,双目微红,泪眼朦胧。
房门倏地被打开,她没回头看,依旧呆愣坐在木板上,倒是来人一股脑小跑进来,询问道:“晏将军,您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仰头,见到的正是锦西。
太后身边的大丫鬟,晏苏自然熟悉,她张张口,询问道:“锦西,你怎么来了?”
就算是太后不在了,她也没沦落到替一个犯人送饭的份。
锦西垂眸:“晏将军,起身吧。”
晏苏踉跄起身,手撑着圆凳,发丝凌乱,衣衫皱褶,她求证似的问道:“高公公他……”
余下的话她问不出口,锦西却体贴的岔开话题道:“晏将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