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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的事!如今证据确凿,已经禀明了内务府大臣,即刻就要发落你的!”

    安顺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衣裳不整了:“你故意的!你——你——我要见我额娘,见十一阿哥,我是冤枉的!”

    “你额娘你日后自会见的到——至于十一阿哥,他身份贵重,又从来循规蹈矩不结交外官的,你见他做什么?”福康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你冤枉?玉保!你出来,告诉你的爷,是不是你奉了他的命,去驴肉胡同把人引过来?”

    那玉保在人后身子抖地如同筛子一般,见问话忙扑头就跪:“是……是是七爷叫奴才驾了车把人哄过来的……”

    安顺这时才知道自己中了套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细一想来,福康安的确一点形迹没露!

    福康安轻蔑地看着已如一团烂泥瘫在地上的安顺,断然喝道:“还愣什么?!这样的败类简直是我大清无耻之尤!还不赶紧绑了送去治罪!”众人齐声应和,将安顺同玉保一并拖曳出去,福康安将内务府堂官鄂多送出门去,他满脸堆笑着道:“三爷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办的。”鄂多是镶黄旗下的,等于是福康安的家生奴才,有清一代,八旗制度等级森然,旗下人放出去作官的,无论官做多大,见着旗主也得下马落轿扣头请安,面对他少主子的嘱咐,他自然明白该如何下手。福康安略点了点头,眯眼望着院子里的层层落叶,忽然道:“……这事,别外传了,只追究安顺一个人就是。”

    这……原先的意思可不是这样啊。鄂多却不敢多问,只得恭身答好,心里却道:只怕就算禁止外传,这和珅,也没脸在咸安宫呆下去了。

    福康安折回屋里,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走到床前,掏出一块手帕,替和珅擦去脸上的血迹,待擦到嘴边时,才看见苍白的下唇上深深刻下的血色牙印。福康安皱眉,顿了一下,转而去解他身上的绳子。

    绳子全解开了,和珅却依然没有动弹——他根本……没有动的力气——他只觉得冷!冷彻心扉!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打从他听到玉保在储秀宫外说的那番话开始,心里就已经决意报复了——他这样的人,绝容不下对不起他的人。

    安顺挡了他的道儿,暴过他的短儿,所以他被除掉了,干净利落,没留下一点把柄,就把十一阿哥的眼线连根拔了,有着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没牵连其他人,干的真……漂亮,谁也挑不出他的错儿来——这才是身居九重之上的相府公子的心机!

    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再次流了下来,其痛其苦其耻其辱,却较方才尤甚!他这辈子都在算计,都在堤防,唯一一次拿真心待人,却中了人家的圈套,输的如此不堪!

    “我虽然不算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但要除掉安顺,本也不屑用这样的法子——”福康安定定看着他,语气甚柔,说出的话却比刀还尖刻,“但这下场你却是不冤——你当初接近长安是什么目的?做什么望淫词艳曲的方向引带地他离不开你?你是真心待他还是想借着傅家的大树好乘凉——你道我看不出来么?!和珅,你野心勃勃,给个机会你就能青云直上,可我福康安,还不愿做你的踏脚石。”

    时光仿佛就此凝住,直到和珅蠕动着嘴唇说了句什么——福康安没听清,伏下身子问:“你说什么?”

    和珅睁眼,忽然揪住他的衣领,直面一拳,正打在福康安的鼻梁上!

    第七章:恨了情继始剖衷肠,更房换院再起涟漪

    “你做什么!”福康安暴怒地跳离床沿,他这辈子还从没被人打过!他和珅怎么敢!

    和珅翻身坐起,将身上的绳子扯掉,又一踏步上前,重重地挥出一拳:“你说的对,我接近你们全为了能升官发财,我有什么真心待你们?!今天这结果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受罪!”说话间已是连出三拳,最后一个拳头在快袭上福康安面门时被攥在手心,动弹不得——“你——你这疯子!住手!”福康安从来气度从容,一点脏话不会骂的,这次也怒极骂道,和珅却反手挣开一脚过去,招式上已经没什么章法了,全然是“打布库”一般的贴身缠斗:“可我有什么错!我出身寒微我不想一辈子遭穷受气我不这么做我就活不下来!!不是谁都象你,明着相府公子暗着还龙子凤孙!”

    福康安猛地象被人点着了火药桶,从来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揭这个短!他一下子狂暴地跳起来挥拳反击:“闭嘴!你敢造谣——敢抹黑我——抹黑圣上?!”两个人在地上抱成一团扭打,如黄口小儿——到后来连拳头都不用了,牙咬脚踹,闹地不可开交,和珅一口咬在福康安的肩膀上见血了才恨恨地道:“谁耐烦抹黑你?!心胸狭隘妄自尊大睚眦必报——不就为了个‘私生子’的名儿么!你心里有鬼!才这样不折不绕地叫将人赶尽杀绝!”

    “放屁!”福康安顾不上疼,勉强瞅着空粗声道:“我福康安堂堂正正的傅公之子——我,我有什么鬼?我心里的阿玛只有傅恒一个,我对他真心爱戴一片赤诚,一举一动都以傅家为念——我……我心里能有什么鬼……”

    和珅怔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他紧纠的衣领,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福康安却依然躺在地上,一只手横过脸来遮挡着——

    “我一出生就封着云骑尉,皇上老佛爷乃至全宫里的人都待我别有不同——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嫡子正出是因为阿玛战金川平准部胜安南征缅甸,乃大清第一宣力大臣!阿玛他温文尔雅严谨自持,却从来不曾抱过我……无论我在上书房里策论诗词拿了第一还是骑马射箭占了螯头,他也从来没有夸过我一句——我……我一直以为是父亲他持重,就更加努力地去接近他,更加努力地以振兴傅家之荣为己任——可我亲眼见他无数次地抱长安,膝下承欢父子天伦。哪怕是对隆安灵安,他也能笑语偃偃!惟独对我——他,他从心里是认了那个传言——”他嘎然而止,惟有肩膀微微地颤抖。

    “算了吧。”和珅冷冷地开口,“你之前那样对我,我虽然恨你,却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可你现在这个熊样,做给谁看?!是谁的骨血重要么?你的父亲是相爷还是天子,你都还是你自己!福康安,男儿的功名是要靠自己拼死杀回来的,成,你就是万人景仰大清之荣傅家之耀;败,你就是世人皆谤浪荡无名的败家子儿!这与你的出生有什么相干!你要将来千秋青史对你的评价,难道仅是一句‘傅相嫡子康,疑为上出’么!要堵人的嘴,就要拿出真功实战来!”

    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