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项灵熙的意思。
又或者说……卢卡茨没有理会错项灵熙的意思,但他只是想要顺着项灵熙的这句话说下去。
“不,那太不郑重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终于用一种近乎宠溺的声音和语调问道:“灵熙,等到海牙国际法庭的事结束了之后,你愿意……你愿意就我们两个的关系,和我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这下,项灵熙脸上的那些轻松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你是说……就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好谈一谈?”
明白了卢卡茨话中意思的项灵熙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生怕自己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也生怕自己会在焦急之下把那些希望对方现在就跟自己挑明一切的话语脱口而出。
在好好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声之后,她才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卢卡茨:“那我就把你绑架到我的地盘上,再试图让你愿意和我好好地谈一谈。”
但是这一次,项灵熙却再没有因为卢卡茨的这句听不出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的话语而生气。
她甚至没有对于卢卡茨的这句话给出正面的回应。
“五点三十七分。”
“五点三十七分?”
“对。”项灵熙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哼着说出威胁:“如果五点三十七分之前你不出现在那列火车的站台上,你就死定了,尊敬的卡拉乔尔杰总统阁下。”
第84章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项灵熙不给卢卡茨再和她说些什么的机会,并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并不像是她在刚才表现出的那样——在听到了卢卡茨近乎告白的话语后还依旧一下跳开,让人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打动了,更让卢卡茨不能很快明白她到底愿不愿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当两人之间的那通电话被挂断,项灵熙呆愣愣地看了她的手机屏幕好长一会儿的时间,而后她又调出了已经被她转存到这台新手机里的,《维纳斯的诞生》又看了好一会儿。
在克拉默走回来轻敲窗户的时候,项灵熙才连忙收起手机,也向对方点了点头,示意克拉默可以回到车上来了。
然而克拉默人都已经回到车上了,项灵熙却是沉浸在先前卢卡茨对她说的那些话里,老半天都出不来。
【你愿意……你愿意就我们两个的关系,和我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把你绑架到我的地盘上,再试图让你愿意和我好好地谈一谈。】
那本来应该是让人脸上带着笑意的甜蜜回味,但同样的雀跃心动却是让项灵熙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在十年前的相处,也因此而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此时克拉默的声音传来,也打断了项灵熙的思索。
“嗨,我这边刚刚得到消息,队长已经甩开刚刚在追着他的那些美国特工了。我知道你可能之前就已经听队长亲口跟你说了,但我还有个好消息。就是……我们也抓到两个落在后面的美国人了。”
刚刚得到了这个好消息的克拉默急于和项灵熙分享,并在说完了那几句话之后才注意到项灵熙此时的状态。
她应当是陷入了一种疑惑和矛盾,以及令她心情并不愉快的沉思。
于是有些弄不清情况的克拉默反而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一些,并出声问道:“怎么了?”
项灵熙转头看了克拉默好一会儿,而后才在挣扎了之后带着犹豫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我……能跟你说吗?”
克拉默实在是不太明白,和他说句话而已,怎么还要问能不能说。
于是他只是在感到莫名之后说道:“如果你想的话。”
项灵熙:“可是我还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克拉默:“嗯,我会帮你保密的。”
项灵熙:“所以你能保证不把这些告诉你的卡拉乔尔杰队长吗?”
咦咦?
这、这好像就有点难了啊。
被瞬间男主了的克拉默在犹豫不决地想了好长时间才下定决心道:“只要他不问我,我肯定不会主动说的!”
项灵熙原本已经要开口了,可是一听克拉默的这句回答,她瞬时就有了一种坐在车里当几个小时的哑巴的冲动了!
可是眼见着克拉默都已经开始用那种很期待的目光看向她了,项灵熙只得在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后开口说道:
“你觉得……让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男孩真正地喜欢上一个异性,那会不会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
“我觉得,那应该不会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吧?”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项灵熙点了点头,并试着省略当事人的名字以及当时的真正情况,和克拉默半真半假地说起了十年前的卢卡茨。
“很多年以前,我在维也纳学习油画。有一次……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到瑞士滑雪,遇上了一个……冷冰冰的,又让我很喜欢的男孩。”
在项灵熙提到那个“让她很喜欢的男孩”时,克拉默下意识地替自家老大提起了戒备心。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项灵熙说的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于是他又慢慢地放下心来,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很认真地听项灵熙诉说的那份过往。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他只会从我眼前匆匆经过。没想到,我们坐上了去同一个地方的车,他还坐在我的旁边。但是我总觉得……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应该是讨厌我的。”
项灵熙说得很慢很慢,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在回忆一幕直到现在都依旧鲜活着的往日记忆。
在说到那句“他应该是讨厌我的”的时候,她甚至还被牵动了内心深处的……那个当年才只有19岁的自己敏感的情绪。
就好像项灵熙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真的是一个神经纤细又敏感的艺术家,每一丝情绪都会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一种颜色。
而回忆起当年的那种情绪则更是会让先前还感觉十分甜蜜的项灵熙感到难受极了。
她甚至不得不稍稍暂停自己的讲述,并在吸了吸鼻子之后和克拉默说起了抱歉。
“抱歉,我应该更直入主题一些的。”
“不不,没关系的。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好几个小时。”
在克拉默的贴心鼓励下,项灵熙反而被自己的突然伤感给逗笑了。而后,她便把当时被卢卡茨救了的事加上了一层伪装,也把被卢卡茨救了的事变成了和“那个男孩”一起被困雪山。
但即便给当时的经历加上再多层的伪装,她也完全没有去动手更改她在每一个重要瞬间的感受,以及当时的她对于那个男孩的感情。
这或许